第20章 爭奪

「你在和誰說話？」混沌聽到白澤解釋的話語，奇怪地環顧四周。

「你老婆在你附近，你說我在和誰說話？」白澤又恢復成了那副笑眯眯的樣子。

「真的？！」混沌大喜，環顧了一圈，像個大狗一樣不停地嗅著。

蘇祁撓了撓腦袋，想笑又覺得不合時宜。

「他能找到我嗎？」蘇祁挪了兩步，問白澤。

白澤不語，只是笑。

混沌閉著眼嗅了一圈，忽地彎了彎唇，伸手拉住了往白澤方向移動的自己老婆的手：「找到了。」

蘇祁感受不到混沌手心裡的溫度，但是看見混沌朝他伸手還準確無誤地握住了他的手，心臟忽地漏了一拍。

「混沌……」蘇祁小聲喚了一句。

「嗯，我在。」混沌閉著眼笑了笑。

「你能聽見我說話嗎？」蘇祁總覺得心口有種奇怪的感覺，他問。

「聽不見。」混沌答：「但是能感受到，老婆你別害怕。」

蘇祁扭頭去看白澤，白澤笑了笑解釋道：「混沌耳目不敏，不同於其他神獸能捕捉到神獸的神魂，但是他的嗅覺和其他感官很靈敏，當他完全擯棄視覺和聽覺時，你的情緒也會被他捕捉。」

白澤頓了頓，繼續說：「阿噗遺傳了混沌，他也看不見你的神魂，當時只有舟舟看見了你，他即便被冥淵身上的污穢之氣嚇到，但出於對你的信任，他也沒有哭鬧。」

蘇祁聞言心頭一軟，難怪舟舟喝著奶還要頻頻回頭看，原來在看他。

「不過也正因如此才讓冥淵的偽裝持續了那麼久。」白澤說完不咸不淡地看了一眼被綁起來，一動不動面色蒼白的人，說：「也只能說是趕巧碰上你虛弱，剛好混沌他們又太神經大條了。」

「先解決眼前的事吧。」混沌說著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眸已經變成破敗的灰，看得蘇祁一心驚，混沌似乎感覺到他的害怕在他掌心撓了撓。

「說的對。」白澤瞥了一眼兩個人的動作，點了點頭。

「冥淵，你是自己滾出來還是我們動手？」混沌暫時失去了視覺，被綁在椅子上的冥淵在他眼裡成了一團黑色煙霧組成的人影，他動了動空著的另一隻手說。

冥淵沒有說話，漆黑如墨的眼睛掃過在場的人，發出一聲嗤笑。

「嘿呀，你真當我們拿你沒辦法？」混沌說著就要動手去揪人衣領，看不見臉冥淵在他眼裡就是一堆破煙，完全不怕下不了手。

「你老婆現在的身體和豆腐渣似的，你可別碰壞了。」白澤也不知道從哪裡變出的一副水墨畫扇子，用扇子壓住了混沌的手。

不是，這哪裡來的扇子？蘇祁看見突然出現的扇子不禁腹誹，他還是不太能適應世界的玄幻性。

「那怎麼辦？」混沌頂了頂腮幫，他不高興地收回手道：「我現在看著這團丑東西就想把他撕成碎片，居然敢奪舍我老婆。」

丑東西？！蘇祁瞪大了眼，再怎麼說這都是原主的身體吧！

「混沌失去視覺后，他的眼睛就看不見物體了，只能看見活物靈魂的顏色。」白澤笑著解釋，他用扇子抵住下巴，頓了頓繼續說：「冥淵在他眼裡可能是一團黑漆漆的噁心東西吧。」

蘇祁哦了一聲，有些好奇自己在混沌眼裡是什麼顏色的。

「老婆是橙紅色的。」混沌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他回頭笑了笑，灰色的眼眸空落落的，沒有光彩，看得人心裡一揪。

蘇祁忽地覺得有點耳熱，他連忙轉移話題：「白澤，我們快些把冥淵趕走吧，免得夜長夢多。」

白澤沒有答，反而是冥淵笑著道：「如果他拿我有辦法，早就做了，不然你以為他會等到現在？」

冥淵的聲音喑啞低沉，他沒有開口，但是聲音卻回蕩在他們每一個人腦海中。

蘇祁看了看冥淵，又扭頭看白澤，希望白澤反駁些什麼，但出乎意料的白澤沒有。

「他說的對，我和混沌都拿他沒辦法，你現在的神魂和身體太脆弱了，鳳凰。如果我們強行插手的話，很有可能你會灰飛煙滅。」白澤看著蘇祁，眼中透著無奈。

蘇祁沒想到會這樣，還沒來得及垂頭喪氣，白澤頓了頓語調一轉：「不過，我們雖然不行，但你可以，你是身體的主人，只要你驅逐他人魂魄的意識足夠強烈，就能將其趕出你的身體。」

「我？」蘇祁一下就心虛了，他也不是這身體的主人啊，萬一……

「老婆別怕，我和白澤會想辦法護住你的神魂，你只要進去把冥淵趕跑就行。」混沌安撫道。

蘇祁看了看神色可怖的冥淵，又看了看自己纖細的手腕，心中更沒底了——他難道要鑽進身體赤手空拳去打冥淵，把冥淵趕跑嗎？不是說冥淵是什麼萬祟之主嗎？聽起來這麼牛逼哄哄的，不得把他打成一塊一塊的。

「這只是冥淵的分身，鳳凰你不用把他想的有多可怕，你神魂之上附著你的鳳凰神火，冥淵不敢碰你的。」白澤也說。

「好吧。」蘇祁實在受不了兩個人盯著自己一副對他信心滿滿的樣子，和當年他高考他父母送他上考場時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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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白澤眯著眼睛笑。

蘇祁深呼吸了一口氣：「直接進去就可以了？」

「嗯，你要是想喊個口號再進去也行。」白澤道。

那還是算了吧，想尬死誰。蘇祁想著眼一閉就鬆開混沌的手往冥淵身上撞。

在靠近身體的那一瞬，蘇祁的身影消失了，連帶著被綁在椅子上那人的眼眸里漆黑的潮水也褪去了，而後這人腦袋一垂失去了意識。

半晌，混沌撓了撓鼻子，問：「我怎麼不知道我老婆神魂上也帶火？」

「騙他的，不然他怎麼敢進去和冥淵搶身體的控制權。」白澤用扇子掩面笑得狡黠。

混沌眼底灰色的陰霾慢慢褪去，他的眼睛恢復常態，不放心道：「你這樣我老婆要是出事怎麼辦？mad，真恨不得去虛無之境把冥淵揪出來打一頓。」

混沌雖這樣說，但他也知道不可能。

冥淵永囚於虛無之境，想要和他本體見面的唯一辦法只有撕開補天大陣，但是補天大陣一旦撕裂，人間就會生靈塗炭。

混沌心裡憋屈極了，白澤知道他今天晚上估計會替麒麟把方圓百里的祟物都揍一頓了。

兩個人站著沉默了半晌，椅子上綁著的人忽地睜開了眼睛，混沌一喜連忙去查看。

只見椅子上的人眼底閃過一抹火紅，而後雙眸冰冷地看了一眼混沌，混沌忽地被這冷冰冰的眼神嚇到腿軟，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句：「老婆？」

白澤彎了彎唇，他知道鳳凰成功了。

那人看了混沌一眼，在白澤收回綢帶后，毫無徵兆地就暈了過去，而後他的頭頂冒出一團黑霧極速地朝窗戶衝去。

混沌眼疾手快地揪住那黑霧的拖尾，露出兩顆尖銳的虎牙：「冥淵，你想去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