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落日沉溺

很快迎來了研究生的最後一個學期，大家按部就班地進行論文答辯、提交畢業材料、找工作……似乎與齊喬、林茹的初次見面還在昨天；對學校嚴格的管理、食堂難吃的飯菜、怎麼也寫不完的專業作業的吐槽聲言猶在耳。

但她們就要結束自己的學生生涯了，步入社會了。很快，她們迎來了畢業典禮。

畢業典禮這天早上，靳明珠要作為畢業生代表進行發言。

齊喬喊著準備出門的她，「明珠你就穿這樣？」

靳明珠看了看，學士服的裝扮簡單大方。

「這樣挺好的，乾乾淨淨的。」

齊喬扶額作痛心狀，「靳明珠你是校花啊，校花！怎麼可以這麼樸素。」

給林茹使了個眼色，將她按在座位上讓她重新打扮。又裝作無意地拿出一條白裙子給她。

「這是我之前買的，就大方點借給你穿了。」

明珠換上裙子，見裙身點綴著銀白的亮片和設計精巧的花朵，行動間滿身的光芒與溫柔。

「這樣會不會太隆重了？」靳明珠遲疑地問。

「隆重什麼呀，你要作為畢業生代表發言誒。」林茹擺擺手。

「快走了，要遲到了。」齊喬拿起學士帽推她倆出去。

到了畢業典禮會場，穿著學士服的同學們都在開心地合影，齊喬見狀也將東西放下，拉著她倆拍照。

靳明珠是公認的校花，暗戀她的人也不少。但她研一就被許漾追走了，京大的男生都後悔莫及。

一些男生借著畢業留影的機會，和她合影。明珠脾氣好，耐心地等大家拍完照才回到座位上。

顧氏集團接到了京大的邀約，顧懷瑾也出席了畢業典禮。站在二樓休息室，在人群中尋覓著朝思暮想的身影，寬鬆的學士服和白裙的搭配，柔順的黑髮垂落在肩上，一張白凈的小臉如芙蓉出水。

顧懷瑾冷冷看著和男同學拍照時笑意盈盈的她，面色低沉。

傳媒學院的位置靠前，她們坐到了前排。主持人請全場安靜，迎領導入席，在轟鳴般的掌聲中，靳明珠抬頭見到了顧懷瑾，這倒也正常，顧氏和京大合作多。

齊喬擔憂地看了她一眼。靳明珠撫上她的手。「沒事。」

LED屏幕上，播放著一些他們研究生生活的片段：有新生入學、在校生活和畢業的視頻。三年時光轉瞬即逝，配上有些煽情的音樂，身邊啜泣聲一片，靳明珠也有幾分動情，紅了眼眶。

無意間抬頭，發現顧懷瑾在看著她，眸光幽深，靳明珠冷靜了大半，轉身避開他的目光。

到了撥穗禮環節，靳明珠和同學們站上台，等待撥穗。轉身向面前人鞠了一躬，面前人抬手輕巧地將學士帽的流蘇從右邊撥到了左邊。

手指不經意間，從她敏感的耳朵上劃過，耳朵瞬間紅了。

「謝謝老師。」

「不用客氣。」

聽到熟悉的聲音，靳明珠抬頭，才發現為她撥穗的是顧懷瑾。對方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眸子微挑。

僵硬地擠出一絲笑容，與他合了影，飛快地逃離到了台下。

問齊喬，「我剛才算好了，是張院為我撥穗啊！」

「剛才顧懷瑾直接走你面前了，校領導哪裡敢得罪這位大財神。」

靳明珠……

校長為大家致辭，一如開學。各部門的領導也一一發言了，祝畢業生們前程似錦。

靳明珠拿著發言稿候場，等待的時間往樓上掃了幾眼，猝不及防地看到了在觀眾席上的大哥和母親。

靳明珠大喜過望，她原以為大哥和母親不會來的，沒想到他們悄悄地來了，給她一個驚喜。

向樓上揮揮手，大哥輕握拳頭向她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靳明珠初一登場，台下就歡呼聲不斷。京大誰人不識靳明珠啊，學霸＋校花的人設吸引男粉女粉無數。

「老婆！」

「老婆看我！」

「啊啊啊啊啊！太漂亮了！」

明珠見台下瘋狂的粉絲們，也起了逗弄她們的心思，將話筒抵到唇邊，嫣然一笑，一聲「老公~」

聲音婉轉嬌柔，如春風撫玫瑰，醉人心懷。

台下觀眾沸騰了，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啊啊啊！我沒聽錯吧！」

「老婆叫我了！」

「老婆我愛你！」

顧懷瑾離她最近，那聲又輕又撩的「老公」，在他心中激起了一股難以遏制的慾望，他無比確信，他想要她。

待台下漸漸平息，靳明珠深深鞠了一躬，開始發言。

「尊敬的各位領導、親愛的同學們，大家早上好！很高興能作為畢業生代表在此發言……」

聲音如三月溪澗間的春水，叮咚作響。語調抑揚頓挫，措辭嚴謹。眾人看向她，多了些崇拜的意味。

「很感激京大對我們的精心培養，成就了如今的我們。我們來自五湖四海，也終將散於人海，願同學們前程似錦，他日必定頂峰相見。謝謝大家！」

發言結束，靳明珠向台下深深鞠了一躬。起身，鼻子微酸。正準備下台，周圍的燈光驟然暗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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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LED屏幕上，一段視頻悄然播放。眾人望去，製作精良的視頻里播放著一對情侶戀愛的點點滴滴：他們在圖書館一起學習、一起外出遊玩、各種搞怪的自拍……

他們的眼中都是彼此，化不開的濃情蜜意。主人公赫然是剛發言的靳明珠和許漾。

台上的靳明珠見此，眼眶灼熱，近乎吃驚、喜悅的情緒湧上她的心頭。

許漾一個月前就給她打了預防針：手上有個案子今天要開庭，他不能出席她的畢業典禮。

她生氣地和他鬧了一場，沒想到許漾給了她一個這麼大的驚喜。

靳明珠四下尋找他，沒有見到熟悉的身影。心裡止不住地失落，許漾真的沒有來。

視頻接近末尾，出現了許漾的視頻。台下起鬨聲、驚呼聲不斷。

視頻中的他西裝革履、正襟危坐，對著她溫和地笑笑。

「全天下最可愛、最美貌、最聰明的婠婠小仙女，你好！我是你的男朋友許漾。很遺憾因為工作，錯過了你的畢業典禮，在這裡，我為你錄下了這個視頻。」

「三年前在京大，我遇到了一個女孩子，她有著全世界最美好的品質：她正直、善良、可愛又迷人。在此之前，我不知道什麼是愛情。但遇到她之後，我熱烈而虔誠地愛著她，只想和她在一起。」

「我們一起度過了快樂的研究生時光：我們走過京大校園的每一個角落、在圖書館探索宇宙的秘密、吃遍了京市的大街小巷……婠婠，我原以為，愛意會隨著時光的流逝逐漸消失，但每一天我好像都更愛你了。」

「今天是你的畢業典禮，我為你準備了一份禮物。」許漾說著從桌上拿起了一張證明。產權人是她的名字。

「用了所有的積蓄，我將這套房子買下送給你。作為一名法律工作從事者，我渴望與你建立清晰而明確、受法律保護的婚姻關係。」

視頻中的許漾目光溫柔，溫潤如玉，「婠婠，我是愛你的，你是自由的。你擁有最高選擇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