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花容失色
港城有拜年的習俗，初二，靳明珠跟著父母到親戚朋友家拜年。
靳明皓送了他們過來，借口公司有事情，就匆匆溜走了。臨走之前給了她一個保重的眼神。
靳明珠欲哭無淚，天下親戚都一樣。果然，姑婆那邊率先開口。
「明珠也不小了，有沒有談男朋友？」
靳明珠有意不讓靳家知道許漾的存在，開口否認了。
「我們女人啊，最重要的就是找一個好婆家了，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小舅媽接上話。
「對對對！當個好太太，相夫教子。」
靳明珠很不理解，這些親戚，她們自己都是女性，為什麼對女性這麼苛責呢？
那邊小舅媽又開口，「你們曉得港城長河集團不？」
「港城曹家厲害得很。」
「他家小兒子剛剛留學回來管理家族企業，人蠻不錯的誒。跟我們家也算是門當戶對，可以讓明珠接觸著看看。」
堂姑接上話茬，「我那天去楊太太的生辰宴，她為他家兒子的婚事頭疼吶。楊少爺一表人材，能力也強。明珠嫁過去就是享福嘞。」
靳明珠在一旁笑笑並不搭話，靳夫人見到她的表情，知她不喜。
「我家婠婠年紀還小，不著急。」
「誒喲，大嫂該著急了。明珠也不算小了。」
親戚們又開始七嘴八舌地議論，靳明珠心上煩悶，到花園裡透透氣。
回了家，母親拿了一些照片招呼她。
「婠婠，這些都是剛才親戚提到的，你來看看，有沒有中意的。合適的可以發展一下。」
「誒呀，媽。」靳明珠心緒煩亂。
「這些男生家世雖不如我們家，看著樣貌端正、品德也不錯。有合適的可以接觸著看看」靳夫人拉著她，將照片推到她面前。
接著又試探性地問，「你沒有在外面亂交男朋友吧？」
「沒有！」靳明珠搖頭否認道，她還不知該如何讓門第觀念深重的父母接受家境平凡的許漾。
小姑姑早早便來了消息，初三要帶家人回娘家拜年。
在家要躲著父母聯繫許漾，昨晚視頻得太晚，小姑姑到的時候，明珠還在睡覺。
靳家父母見到妹妹、妹夫一家，自是歡喜不已，見當中有個年輕人，容貌剛毅、身若修竹，舉手投足間生出一股來自名門的貴氣。
「這是？」
「瞧我，都忘了介紹了。」盛夫人笑笑開口。
「這是懷瑾，和亦琛從小一起長大，大過年的一個人來港城出差，我就叫了他一起過來熱鬧熱鬧。」
「明皓、婠婠也見過的。」
「這是京市顧家的？」靳父疑惑開口。
「是的，顧懷瑾。伯父伯母你們好！冒昧前來拜訪，備了點薄禮，還望您笑納。」
靳家父母之前從靳明皓口中了解過這位年輕的顧氏總裁，年紀輕輕便能擔當大任，足可見個人魄力。
今天見他知禮節、言談舉止得體，更多了幾分欣賞。
將人迎進客廳坐下，傭人上了茶。
「明皓和婠婠呢？怎麼不見他們。」盛夫人疑惑開口。
「明皓公司有點事情，早早就去處理了。婠婠貪睡，現在還沒起來。」
「上去告訴小姐，就說小姑到了。」靳夫人寵溺地笑了笑，接著囑咐傭人。
靳明珠睡夢正酣，被傭人喚醒。得知小姑姑來了，從床上蹦起來，胡亂套了睡裙被從樓上下來，邊跑邊有些迫不及待地喊，「小姑姑、小姑姑。」
剛到樓梯口，準備下去。大家停止了說笑，看向她：女孩穿了睡裙，白嫩的小腳露在外面。
靳明珠抬眼望去，卻猝不及防撞上了顧懷瑾的目光。男人唇角微揚、眼底笑意正濃，看起來心情不錯。
靳明珠隨即紅了臉：她一定是看錯了？顧懷瑾怎麼會在她家。飛快提起裙子往房間跑。重新換了衣服，收拾整理好又下樓。
「姑姑、亦琛。」在母親身邊坐下，問候了一下。
靳夫人抬手將她的亂髮別在腦後，溫柔囑咐。「下次把衣服穿好再下來。」
靳明珠心虛地點點頭，心裡直打鼓：顧懷瑾為什麼會來港城？還來了她家？他想做什麼？
見靳明珠一副如臨大敵的表現，顧懷瑾覺得有點好笑。開口解釋道。
「靳小姐，我日前來港城出差，遇到了亦琛，就隨盛夫人一起前來拜訪，希望不會太打擾。」
腰間被母親拍了一下，明珠立起身子，面帶笑容。
「不打擾，歡迎歡迎。」
見顧懷瑾年紀輕輕便掌權顧氏，靳父存了心想考考他，問了幾道商業發展難題。
對方結合了現下的經濟形勢，回答得有理有據，出奇制勝。看向顧懷瑾的眼神中又多了幾分欣賞。
靳明珠敏銳地感受到了父親對顧懷瑾的欣賞，想到了許漾，他也是一個很優秀的男孩，但一向看重門第觀念的父親又會喜歡他嗎？
靳明珠離開了大廳，在花園的石凳坐下。身後傳來了沉穩的腳步聲。回頭，見到了一身黑色西裝的顧懷瑾，他步伐穩健，目標明確。他在靳明珠身旁坐下。
「你來我家，沒有那麼簡單吧？」明珠忍不住道。
「想你了，就來了。」顧懷瑾聲音一貫地漫不經心，帶了幾分真情。
「為什麼不回消息？」
「為什麼要回消息？我又不喜歡你。」明珠不禁腹誹道。
「你父親，很欣賞我。」是肯定句。
「如果我向他們提親，你覺得他們會同意嗎？」他隨口說道。
「顧懷瑾，你敢！」靳明珠面色微變。她心裡清楚顧氏集團財力雄厚，顧家是京市望族。
對於靳明珠來說，顧家算是上嫁了。若顧懷瑾求親，父母斷然沒有不應的道理。
顧懷瑾修長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面，「咚、咚、咚……」擾亂了她的思緒。
顧懷瑾淡笑了聲，逼近她，音色低沉。「婠婠，你看我敢不敢？」
見顧懷瑾隨著靳明珠出去，盛夫人心下明白了大半。支開了盛亦琛，看向哥嫂。
「我原先還奇怪，為什麼懷瑾會跟著我來，如今看來，他怕是看上婠婠了。」
「不會吧？他們二人素不相識。」靳夫人心存疑惑。
「婠婠在京市上學，和亦琛來往得多。怕早就認識懷瑾了。」
「我看那孩子不錯，也堪配婠婠。」靳父聲音威嚴，話語中都是對顧懷瑾的認可。
「最重要的還是婠婠喜歡。」靳夫人補充道，這個女兒她是向菩薩求來的，怎麼忍心委屈她半分。
後花園的戰爭仍在持續，顧懷瑾單手撐住桌面逼近她，漆黑的雙眸凝視著她，似是要從她身上攫取到想要的東西。
滾燙的呼吸快要灼傷靳明珠，她在這場對峙中敗下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