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后宅

第106章 后宅

隋玉良低聲斥責隋玉瞻:「二弟不可胡說。」

周誠猜到隋家兄弟的同時,隋玉良也猜到了周誠的身份。

這一年多彭敬跟他通信沒少提及這位非常有想法的小兄弟,日前收到彭敬的信,說周誠來了禹州城,讓他照看一二。

今日打聽到周誠的落腳處正要來見見他,想不到路上遇見了。

他瞧著只要周誠願意在哪裡都能混的開,壓根用不著他照看。

隋玉瞻訕訕地撇了撇嘴,稍稍端正了玩世不恭的態度。

他敢跟爹娘頂嘴,唯獨信服大哥。

隋玉良對袁玉竹微微頷首:「袁小姐,這二位是袁小姐朋友?」

隋玉瞻人厭狗憎,隋玉良是位光風霽月的端方君子,袁玉竹跟他不是一個圈子的人幾乎沒打過交道,平日里鮮少遇見,倒是沒少聽他的大名。

袁玉竹思索著該怎麼介紹,周誠不卑不亢,笑著拱手:「二位公子好,鄙姓周,周誠,這是內人。」

隋玉良溫和地笑道:「周公子,周夫人。」

李芙蕖福了福:「大公子,二公子。」

隋玉瞻在自己大哥的注視下,不情不願的打了聲招呼。

心裡好奇周誠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能讓他大哥另眼相待,要知道他大哥對誰都是一副好脾氣的樣子,實則最是冷情。

似那九天上不可觸及的孤月。

可奇怪的是,大哥看周誠的眼神竟然透著幾分誠摯。

啊這......

隋玉瞻不免多看了周誠幾眼。

他大哥二十有三,同齡人孩子都滿地跑了,大哥卻對女子避之唯恐不及。

他一直懷疑他大哥是斷袖來著。

眼前這位周誠五官端正,算不上多俊美,可身上有種很奇特的氣質,莫名讓人親近。

難道他大哥......

隋玉瞻的視線在隋玉良和周誠身上打了個轉,笑容突然變得猥瑣。

看的周誠莫名其妙,嘴角抽了抽,腹誹這隨二公子莫不是腦子被驢踢了。

除了是個紈絝外,瞧著還不像個正常人。

難怪彭敬評價他少根筋,時常被家法伺候還是死性不改,不斷在作死的邊緣反覆橫跳。

果真是精神病患者歡樂多。

隋玉良不知道蠢弟弟腦子裡想的是什麼,不然非得給他一頓愛的教育。

幾人簡單寒暄后,隋玉瞻收斂不正經的調調,主動詢問:「三位這是要去哪裡?」

「去迎客來用午食。」

「哈,正好我們兄弟沒用午食,一起啊。」隋玉瞻厚顏無恥道。

隋玉良出言制止:「二弟。」

「大哥,相逢即是有緣,是吧周誠。」隋玉瞻對周誠擠眉弄眼,十分自來熟。

「二公子說的是,那就一起,我做東。」

已婚女子不和外男同桌吃飯,這好解決,大不了要兩個雅間點兩個鍋子。

聞言隋玉瞻也不好再拒絕。

「周大哥,我跟芙蕖姐姐去大哥家。」

袁玉竹剛來禹州城時沒少被隋玉瞻騷擾,後來這人在禹州城銷聲匿跡了一陣子,沒對她有實質上的傷害,她對隋玉瞻依然很反感。

「那行,你們去吧。」

隋玉瞻完全沒有客隨主便的自覺,毫不客氣的要了一堆好酒好菜。

周誠隨他高興。

路上賣了些抗結核的葯,不到五十塊換了一百兩黃金。

一頓鍋子而已,吃得起。

「周誠,聽口音你跟袁娘子是同鄉。」

「嗯,她是照西縣人,我是鄉下的莊稼漢。」

「倒是半點看不出你是農家漢子。」

「二公子也看不出是知州大人的公子。」

站沒站相,坐沒坐相,像沒長骨頭無脊椎動物,斜斜的掛在椅子上,跟坐姿筆挺,姿態優雅的隋玉瞻簡直是雲泥之別。

若非兩人有三四分相似,沒人會聯想到他們是親兄弟。

「哈哈哈,人活一世,自在就好。」

隋玉瞻是個話嘮,一頓飯嘴就沒閉上過,活像被關在無人的島上許久,憋的狠了。

滿肚子的話不說出來不舒服,將自己這一年多在外遊歷的所見所聞告訴周誠。

還是個好奇寶寶,不停的問這問那。

不知是不是有隋玉良在,隋玉瞻沒再說惹人嫌的話。

正常說話倒也並不討厭。

隋玉良少言寡語,多半是含笑聽著他們聊,不時插上兩句。

隋玉瞻還有個千杯不醉的優點,喝酒跟喝水似的,面不改色。

周誠只有一杯的酒量,無論隋玉瞻怎麼勸不喝就是不喝。

隋玉良也只是意思意思的喝了一杯,他在邊上隋玉瞻不敢敞開肚皮的喝,一壺酒完了就不敢再讓小二上。

中途隋玉良上茅房下樓了一趟。

隋玉瞻做賊似地看了眼房門,小聲道:「你請我吃鍋子,我請你去尋芳樓開開眼界。」

周誠擺擺手:「多謝二公子美意,我有媳婦就不去了,二公子玩的痛快。」

倒不是他有多潔身自好,關鍵是怕得病。

古代醫療水平落後,平民百姓使用的藥材大部分是調料,效果可想而知。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雖說葯食同源,奈何藥效太差只能治治小病,稍稍重一點的感冒都束手無策。

高燒、肺癆都能要人命,得了臟病那就只等死。

死相還挺難看,患者更是受足了折磨。

著實沒必要圖一時的刺激冒那麼大的風險。

況且他家小媳婦跟天仙似的,馬上又有個大美人做他媳婦,幹嘛要去追尋莫名其妙的刺激。

古代注重孝道,三代以內直系長輩去世必須守孝,三個月到三年內夫妻不能同房。

年輕夫妻可忍不了,再說也沒人無聊到天天去偷聽人牆角。

不弄出人命來就沒有任何問題,若是守孝期間有了身孕,輕則被族規處置,重則蹲大獄。

古人很聰明,既有女子服用的避子葯,也有用羊腸、豬膀胱和魚漂等製成避孕工具。

男人去勾欄是為了尋求樂子,這時候的人沒有健康意識,沒人願意隔靴搔癢。

周誠受過的教育不允許他去那種骯髒的地方,他也惜命,這輩子最不可能去的地方就是勾欄。

隋玉瞻咂吧咂吧嘴,無趣道:「看不出你還是個好男人。」

「說笑了,我只是不想被染上臟病而已,至於聽曲喝酒,沒意思。」

審美不在一個層次,聽慣流行音樂和搖滾樂,對高雅的古典樂曲不太能欣賞。

隋玉瞻瞳孔驟縮,周誠的話讓他有些后怕是怎麼回事。

「你認真的?去勾欄的人何其多,沒聽說幾人得了臟病。」

周誠斜睨他:「誰得了臟病不藏著掖著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有道理。」

「二公子不會是經常光顧吧?」

「啊哈,那啥,就是偶爾去一次。」隋玉瞻眸光閃了閃,掩飾地端起茶杯啜了口。

「人不風流枉少年,不過,還是悠著點好。

生命多麼美好,珍愛生命遠離青樓。聽說達官貴人家的公子十三四歲就有通房,難道你沒有?」

「咳,當然有,天天清粥小菜,誰還不想吃點山珍海味,你懂的。」

別以為他看不出來,袁玉竹跟周誠絕對有私情。

周誠上下掃視他一眼:「嘖嘖,二公子的眼光可真高,那種貨色的山珍海味不吃也罷。」

隋玉瞻被他陰陽怪氣的話噎住,看著周誠皮笑肉不笑,拍了拍手,揚聲沖外面喊道:「小二,再上三斤最好的牛肉,哦不,是最貴的。」

耕牛不能隨意宰殺,草原上的牛可以,每年北狄人會用牛羊和皮毛換取粗鹽和糧食布匹。

路途遙遠有運費在裡面,到了禹州城朝廷官員吃一遍,下面的人吃一遍,酒樓也要賺錢。

牛羊肉層層加價,到食客這裡價格翻了近十倍,牛肉要三百文一斤。

而隋玉瞻點的牛肉得一兩銀子一斤。

周誠微微一笑:「二公子隨意,鄙人不才,雖只是個小小農夫,一餐飯還是請得起。」

今日隨他敲竹杠,這位二少爺千萬別落他手裡,到時別怪他百倍千倍的討回來。

隋玉良回來見桌上又多了好些肉食,詫異道:「還沒吃飽?」

這一餐從午時吃到夜幕降臨,連著夕食也一併吃了,總的花銷六兩八錢銀子。

達官貴人一餐花銷的費用,足夠普通老百姓一年衣食無憂。

傳聞果真不假。

不過。

錢是隋玉良付的,借口上茅房實則是去付錢。

隋玉瞻鬱悶,本想故意刁難周誠,沒想到他大哥居然早早就把銀錢付了。

果然他大哥是對周誠那小子就是與眾不同。

「隋大哥,說好我做東。」

周誠有些汗顏,早知隋玉良會付錢他就應該提前預付。

隋玉良對周誠溫和地笑道:「來日方長,你難得來一次理當由我們兄弟儘儘地主之誼,下次你做東。」

「好,那說好了,歡迎隋大哥空閑時來照西縣走走。」

隋玉良背著手顛著腳尖朝天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窮山溝溝有什麼好去的。」

周誠沒理會他。

暗道俺們窮山溝溝可是好地方,你想去我還不請你去。

有隋玉瞻亦步亦趨的跟著,兩人閉口不提彭敬,簡單說了幾句便分開。

倒讓八卦之火熊熊燃燒的隋玉瞻失望不已。

「大哥你不跟周誠再聊聊?」

隋玉良不咸不淡地看他一眼:「聊什麼?我看你跟周誠聊挺好。」

隋玉瞻語塞。

內心懊惱不已。

他怎麼就沒管住自己的嘴,應該多給大哥製造機會才對。

他不覺得斷袖有什麼丟人的,活的自在就好。

「方才的飯錢算你的,明日記得把銀子給我。」

隋玉良說完先行離開,留下瞠目結舌的隋玉瞻。

大哥這是怪他搶了跟周誠說話的機會?

本想故意為難周誠,不曾想,面子他大哥做了,結賬的是他。

隋玉瞻追上去:「大哥,你是不是生氣了?」

隋玉良不明所以地看他一眼,反問:「我生什麼氣?花的又不是我的銀子。」

胸口暴擊。

他倒是不心疼那點銀錢,就是算計別人反倒偷雞不成蝕把米,心裡不爽而已。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隋玉良補充一句:「周誠說的對,你日後少去青樓。」

隋玉瞻腹誹,他大哥跟周誠還真是穿一條褲子。

隋玉良頓住腳步神色肅穆地看著他:「阿瞻,日後家裡得靠你支撐門楣,你自幼聰慧,重拾課業不難,別再渾渾噩噩度日。」

隋玉瞻臉色微變,抿緊了唇角沒再說話。

隋玉良拍拍他的肩,溫聲說:「夜深了,回吧。」

兄弟二人回到官宅各自回自己的院子,知州夫人身邊的嬤嬤已在隋玉瞻的院子等候多時。

「二公子,夫人請您去敘話。」

隋玉瞻眸中的不耐一閃而過,半闔著眼睛懶洋洋地道:「有什麼話明日不能說?」

嬤嬤賠著笑臉說:「夫人定是有要緊的事與二公子說。」

隋玉瞻冷嗤一聲,抬腳往後院走。

隋家住的是朝廷提供的官宅,這是朝廷對外放官員的一種福利。

三進的院子,男丁住前院,女眷住後院。

隋知州原配夫人早逝,除了繼室岳氏還有五個妾室。

原配和繼室各生一子,妾室共生有兩子三女。

除了隋玉良、隋玉瞻和一名庶女,其餘庶子女都已婚配。

隋玉瞻弔兒郎當地跨進岳氏的主院。

「娘,怎地夜裡讓我過來,難不成我爹又宿在姨娘房中?今日可是初一。」

人未至聲先到,岳氏聽到他的話胸口就疼。

「給我閉嘴。」

她為了這逆子籌謀半生,結果他倒好,生來就是氣他來的。

大亓朝不許寵妾滅妻,對朝廷官員的要求更為嚴苛。

如何寵愛妾室管不著,但必須給予正妻應有的尊重。

初一十五,必須宿在正妻的屋裡,老祖宗定下的規矩,就連宮裡的皇帝如何厭惡皇后都必須遵守祖制。

隋知州卻不給岳氏這個面子,一年到頭來她屋裡的次數一個巴掌數的過來。

夫妻就是一條船上的螞蚱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岳氏就是有滿腹委屈和怨恨也不敢在外人面前透露半點,平日也裝的頗為大度。

這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偏偏她生的祖宗非要嚷嚷的全城皆知。

隋玉瞻進門見端坐軟榻上打扮的雍容華貴的婦人一手捂著胸口,雙眼瞪著他,反倒笑了起來。

隋玉瞻大喇喇地在八仙桌旁坐下,滿不在乎地說:「這又不是什麼秘密,怕什麼。」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古代種田,老婆孩子熱炕頭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軍事歷史 古代種田,老婆孩子熱炕頭
上一章下一章

第106章 后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