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彰顯存在

時光荏苒，經過兩年的迅猛發展，1902年鐮錘社的鋼鐵產量已然高達180萬噸，水泥產量更是達到了520萬噸。單從紙面上的數據來看，鐮錘社領導下的轄區彷彿已經超越法國，躋身世界第四大鋼鐵產業強國之列。然而，蘇星雲心裡卻門兒清，這只是表面上的光鮮數字，真正能用於大型機械和船舶的高質量鋼鐵產量實際上要少得多。大量的水泥和鋼鐵都被投入到鐵路和基礎建設中。

「工業強國？也許比起這個時代的日本是要強上不少。」蘇星雲喃喃自語道。

在這個時代，乃至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衡量工業實力的最重要指標便是人才。蘇星雲的識海空間里雖說存放著萬噸水壓機，但拿出來給這個時代的工人用上一陣子，心疼得他趕緊調試好后收回去。再交給這幫生手去操作，精度就得打折扣。如今湖北工業區所使用的是一台從倚天位面帶過來的兩千五百噸水壓機，北皖剛工業區和馬鋼工業區用的則是兩台從德國進口的兩千噸水壓機。而自我建造的水壓機將在1903年三月破土動工。

1902年，從初小中畢業能夠參與工業建設的學生數量達到了五十萬之多。但這五十萬人並非一出學校就能邁進工廠的大門，他們還得前往技術學校選定工種，聽從國家的分配，接受為期三個月的培訓后才可以上崗。這裡便是鐮錘社與老牌工業國家之間的差距所在。在歐洲的工廠里，有著眾多工齡超過十年的技術工人，新入職的工人能夠在老工人的悉心指導下學習。就好比後世的乒乓球，一群世界冠軍教練教導出來的依然是世界冠軍。而那些經過三個月培訓的新手所生產出來的產品，宛如一堆雞蛋，遠看似乎差不多，細看卻高低不一。

標準化，一切都得標準化！鐮錘社的工廠不停地制定標準精度，讓所有工人共同學習交流並克服困難。

蘇星雲從後世帶來的僅僅是生產技術和標準，至於實際生產的工業技巧，他只能依據在倚天位面的經驗，編寫出每個工種技巧操作的大眾化書籍。至於更深層次的技巧問題，還得靠大家共同總結討論。

不過，蘇星雲的眼光實在是超乎尋常的前瞻。在與韋迪談妥生意之後，蘇星雲便對德國的林德公司進行投資並提供技術支持。藉此條件，1903年林德成功製造出第一台工業級10m3/h的制氧機。當時，蘇星雲就立馬將這個設備及專利買了回來，隨後便是讓鐮錘社著手開展焊接研究。

這台工業制氧機採用的是壓縮空氣，通過氮氣和氧氣沸點的不同來進行氣體分離。這個設備和技術意義非凡，首先，大量氧氣的工業製備為乙炔焊技術工人的培養創造了條件；其次，氧氣吹頂鍊鋼技術具備了實際操作的可能，鋼鐵的產能和質量即將迎來劃時代的提升。此外，液化空氣汽化時會吸收大量熱量，這就為大量化工醫療用冰的解決提供了可能。

不過，就目前來看，這一切還只是美好的憧憬。鐮錘社如今辦的一千多人的焊工隊伍，焊出來的東西還存在著大量裂縫和氣泡。耐高壓錳碳鋼的冶鍊依然是個難題，這種氣密性強且耐高壓的設備對鐮錘社的工業而言，仍是一個極具挑戰性的課題。

鐮錘社當下死板的教育模式已然遭到南方諸省「有志之士」的指責。他們聲稱鐮錘社的教育是在扼殺天性，是在吃人，是在進行殘忍的犯罪。對於這些人對南方各省農民孩子放羊玩泥巴視若無睹，反而去關心鐮錘社教育中的理科文盲，蘇星雲已經懶得去反駁了。

天性和創新這類東西，最適合的方向是在藝術和文學領域，而在理科方面，人類意志無法改變宇宙法則，就必須嚴格遵循公式和物理化學規則。工業生產要依照標準製造統一的配件，而不是創造藝術品。雞下的蛋才是藝術品，每一顆都是獨一無二的。而在工業生產中，一個螺絲釘若比別的產品挺拔一些、壯實一點、有個性一點，那就是次品。就拿一個鉚釘來說，如果都是統一標準，就能和螺帽形成真空結合，從而能夠在衛星等高科技設備上得以應用。

為了製造這種統一標準的螺絲釘，在生產線上的每一個技術工人都必須具備死板循規蹈矩的精神。這種精神得從小學就開始培養，一除以二，如果要用小數來表示標準答案，那必須是0.5，答1/2就是錯的。在工業生產中，1/2的精度是半個一，0.5的精度是0.1，這其中的差別簡直是天壤之別。

在工業技術積累方面，該四捨五入的時候就得四捨五入，有時候工業產品的精度甚至會在小數點后第三位上波動，你要是算到七位小數那就是在浪費時間。工業精度需要實實在在地一步一步研發到位，一味地好高騖遠，就會像阿瓊坦克的發展那樣釀成悲劇。從這兩個例子來看，工業發展就是要具備死板的精神，一切都得按標準來，過分追求創新和個性那就是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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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超級科學家的概率只有百萬分之一，但是自認為有超級科學家潛力的人卻超過一半。這一百萬普通人經過標準化教育所取得的成就，遠遠勝過一個超級科學家，因為這一百萬人所創造的是一個基礎，很多歐美科學家有意無意地弱化了這一基礎。

至於「天才就是99%的汗水加上1%的靈感，但是1%比99%更重要」這種說法，對於那些傲嬌的科學家，蘇星雲真恨不得把他們直接扔到原始社會去，讓他們跟原始人比比誰更天才。按照天才的標準來看，擁有全部工業技術資料的蘇星雲無疑是個超級天才。然而，面對中國那薄弱到極點的現狀，他如今只能腳踏實地地夯實工業基礎。而此時的滿清，名義上控制的地盤簡直就是群魔亂舞。

1903年1月份，洪全福、謝纘泰準備在廣東發動起義，聲稱要推翻清朝。但實際上，統治廣東的清朝官員只是名義上效忠清朝、向清朝納稅，實質上就是土皇帝。這種行為無疑威脅到了地方大員的統治，必須予以徹底鎮壓。

2月份，日本人充分發揮了他們的聰明才智，想出了通過偽造通商銀行發行的鈔票來賺錢的主意。這些假鈔的偽造源頭就在大阪。由於清政府的海軍弱小，對這些人毫無辦法，通商銀行的大股東盛宣懷就這樣被狠狠地算計了一把。而此時鐮錘社印製的人民幣採用了後世的技術，防偽效果非常好。並且，人民幣作為鐮錘社統治內部的流通信譽鈔票，加之戶籍制度的建立，外國貿易人士很難穿越鐮錘社設立的檢查機關，帶著大量假鈔進出鐮錘社控制的領地。任何購買大量物資準備出境的外國人都被登記在案，日本針對鐮錘社的假鈔計劃就此胎死腹中。

鐮錘社發行的內部信譽貨幣牢牢掌控著兩億人的龐大市場，讓外國資本根本滲透不進來。奈何中國紅軍強大的陸戰能力，對付滿清那種依靠艦炮進攻的方式並不適用。龐大市場採取自由貿易區的半開放模式，這讓歐洲強國也無法聯合起來全面制裁。

對於鐮錘社這種如同鐵幕般護住地盤、保護一切利益的方法，日本可是羨慕得不行，但卻學不來。首先，日本四面環海，一旦如此保護自己的地盤，在這個艦炮即公理的世界里，日本根本守護不住自己的工業區，不敢這麼干。而鐮錘社除了正在建造的青島工業區，所有的工業基礎都在內陸，各國聯軍想要威逼，連青島要塞都過不了。

再者，日本現在的總人口只有三千多萬人，市場根本養活不了自己的重工業，全靠在中國大陸的市場支撐。而且糟糕的是，在鐮錘社現在的地盤，日本那低級的紡織品根本進不來，就算在中國其他地方，他們的布料也受到鐮錘社輕工業的有力競爭。日本在江蘇一帶多次掀起輿論試圖魔化鐮錘社，但沒實力就是沒發言權。鐮錘社的兵鋒讓周邊四省根本不敢給鐮錘社擴張的借口。經過上次的報社事件后，英國人不想讓江南脆弱的平衡被打破。英國人心裡清楚，鐮錘社不向江蘇浙江擴張純屬是鐮錘社主動為之，而英國人在這個條約里沒有力量來維持。剛打完布爾戰爭的英國對鐮錘社的陸地力量實在心裡沒底。

在中國市場競爭不過鐮錘社，單靠之前馬關條約的賠款，加上日本海軍將領的造艦慾望和日本陸軍要求擴軍的呼聲，日本的工業化正在慘淡的進行，在1903年鋼鐵產量只有6萬噸確維持著一支十三萬噸排水量的艦隊，其窮兵黷武程度不敢想象，而且這還是一個財富集中在上層的資本主義國家。為了工業化日本只好開始壓榨自己剛剛「解放」不久的朝鮮。日韓合併這種事情可能這個時口沒有了。鐮錘社現在手中的牌遠比日本要好的多。按照這種情況發展，只要鐮錘社不犯錯誤，一切都好說。

在亞洲英國的官員們認識到了鐮錘社的力量，但是那些遠在倫敦的英國人將鐮錘社的影響力唯心的認為只在東亞這一塊，而且在印度的英國官員對鐮錘社根本沒有一個概念，他們還是沉浸在維多利亞最強盛的時代，雖然那個老太婆沒死多久。印度是大英帝國的王冠鑽石，印度的殖民官員在倫敦的影響力要比在東亞的英國官員大得多，所以英國俄國划勢力範圍的是印度派的官員，他們把鐮錘社漏掉了。

1903年三月，英國和俄國談論西藏問題，蘇星雲得知后開始命令剛剛成立的西南軍區做好準備，同時鐮錘開始大量購買黃河馬。原本準備對陝西甘肅一帶的軍事行動被迫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