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探監

第55章 探監

「一會兒還是蛟龍被困,轉眼就逃出生天啦。」歐善讓手下把賬冊拿走,盤算用錢這事兒,就不必了。

歐善吩咐上茶,還是上好的碧螺春。

「我還沒吃早飯,可有點心?」尚疆開口。

嘿,這貨倒也不客氣哈。歐善回頭吩咐上點心。

「上好的碧螺春,越喝越餓,怎麼著也得配點甜食。」尚疆說完湊近歐善,遞過令牌,「歐兄,幫我看看這塊令牌,按理說應是官家出品,但我想問問私人可否鑄得一模一樣?」

歐善掂了掂手中的令牌,令牌的確做工上乘,又細細看了看:「如果問我是否可以鑄得一模一樣的話,這個當然可以。但我沒接過這個活,怎麼,你懷疑有人私鑄官家令牌?」

「洛都連環殺人案之顧飛被人劫獄,而劫獄之黑衣人掉下這塊令牌,我懷疑這塊令牌是私人鑄造的,陷害校尉府呢。」

「私鑄的話,也不是不可能。很多王爺、皇室的私家鑄鐵坊工藝也不差。但如果是私鑄,與官家令牌必然有所不同,你可曾帶上真的校尉府令牌?」

尚疆早有準備,把真的校尉府令牌遞過去。

「聰明。」歐善就喜歡跟聰明人交朋友。

碧螺春已沏好,四式點心也端上來了。歐善讓尚疆先吃著,自己琢磨兩塊令牌去了。

尚疆邊吃吃喝喝,邊欣賞歐善廳中的布置。前邊的影壁是整塊的漢白玉,冷傲高貴。窗戶全用銅雕格擋,雕的是栩栩如生的富貴牡丹。小案上的古琴有些年頭了,散發著古舊的味道。布置沉穩低調,相當有品位。尚疆心裡想:「果然是有錢啊。」

尚疆剛吃完,歐善便回來了:「尚兄,這兩塊令牌確實是同一批出品,兩塊令牌應該都是出自官家。」

「同一批?」尚疆皺了皺眉,如果有哪個校尉府會插手顧飛的案子,在尚疆看來,除了岑校尉還能有誰?那麼現在是有人嫁禍岑校尉劫獄?還是岑校尉自己命人劫的獄?校尉府有人丟了令牌卻不聲張不上報,是有人瞞著岑凡校尉,還是岑校尉怕有人對顧飛不利,所以先下手為強,在世帝眼皮子底下劫獄救人?如果是那樣,岑凡真是比他還敢想。

「不過」,歐善接著說,「兩塊令牌雖出自一處,但使用卻不同。你給我的這塊校尉府令牌,顯然年深日久了,使用的痕迹很明顯。但這塊令牌——也就是你懷疑是假的這塊令牌,卻是嶄新的,似乎沒有使用過幾回。我記得當今管理兵器鑄造的是武庫,目前好像受命於徵虜將軍高偉光。」

「也就是說,武庫的掌鑰之人手中,或者征虜將軍高偉光也能接觸到校尉府令牌,而這些令牌是鑄造好后沒有分發使用過的後備令牌?」尚疆問。

「不好說。」

「你別賣關子。」

「我不是賣關子,據我所知,打造出多少令牌是必須上報的,除去正在使用的,其他所有盡在質國府庫武庫入檔,定期查驗,照理也動不了手腳。除非,東西剛鑄好,剛開始報數的時候便打了折扣私藏了下來。私藏國器,可是欺君之罪,如果暗藏這麼久,這人膽子也忒肥了些吧?」如此心機,讓人畏懼。

尚疆會意,點了點頭,揚了揚令牌:「此事千萬不可與旁人提起。」

歐善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心裡有數。」

申綠賾那日賭氣回了藍縷街,但心裡對尚疆終是不放心,想去臨淄大牢看看。她讓蘇波陪她一起去探監,蘇波答應了。她便張羅了衣服與食物,提著食盒與包裹,與蘇波同去臨淄大牢。誰知臨淄大牢的大門就進不去。申綠賾只得塞了些銀兩,說了許多好話,大門守衛才只放她一個人進去。

一個人就一個人吧,守衛應該是看錢給的不夠多吧?申綠賾進了大門,卻還有個裡門。可是她帶的銀錢已花光。她只能解開包裹,把做給尚疆的鞋拿出來送給他。

守衛見鞋子做得精緻,鞋面上還綉了一朵輕雲,十分好看。守衛問道:「你探誰的監?」

「尚疆,就是以前的臨淄尚主簿。」綠賾回答。

「尚主簿,他不在。」

申綠賾以為守衛嫌東西少,又從包裹拿出自己做的糕點,雙手奉過去。

管太守已將看守臨淄大牢之事委託功曹吏,尚疆接下來要負責臨淄城練兵,器械與糧草儲備等事宜。而此時的尚疆,恰恰就在臨淄大牢,與功曹史剛交接完大牢防守事項。在尚疆建議下,功曹吏匆匆告辭,安排修訂輪換班時間和修改防守細則去了。

守衛稟報有位年輕女子來探她的監,尚疆詫異:他出來已有一日,探的什麼監?

「是位美人,綉活很好,剛見小的不讓她探監,還送我鞋呢。」

「鞋呢?」尚疆問。

守衛忙拿出來。

尚疆看了一眼,便喜歡上了。如此精美的綉活,應該是申綠賾吧?

「讓牢頭把關昨日關我的那間牢門鑰匙拿來,就說是我的意思。」尚疆命令。

「主簿?您這是?」牢頭匆匆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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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開你就開,那麼多廢話。」

牢頭馬上把牢門打開,尚疆吩咐牢頭:「對了,今日穿著官服,快幫我找身衣服來。哦,對了對了,就是我上次出牢房時脫下那件,沒扔吧?拿來給我。」

匆匆穿上衣服,讓牢頭鎖了牢門,尚疆轉身對守衛說:「你領她來探監,別泄露我已經出牢的事實。」

尚疆就是想看看,看到他如此落魄的樣子,她會作何感想?人都是捧高踩低的,她應該也不會例外吧?尚疆又對牢我說:「你對我態度別太好,讓她看出了端倪。」

地牢里由於常年不見陽光,潮濕陰暗。雖然燈燭朗照,卻還是讓人覺得壓抑晦暗。申綠賾一直走到最裡間尚疆所處的牢房時,尚疆正坐在茅草上,身上衣服儘是褶皺,眼神看上去竟有幾分頹廢?

牢頭望了一眼,嚇了一跳,剛才那個神采奕奕的尚主簿不見了,呈現在眼前的是萎靡不振的尚疆囚犯。牢頭驚呆了,這演技,這表情真是以假亂真啊。

「尚疆,我來看你了。」申綠賾喊他,語氣中竟透著溫柔?小心?

牢頭還杵在那裡等著尚疆吩咐。尚疆給他一個眼色,牢頭會意,馬上被這個眼色給攆走了。

尚疆坐在茅草上,也沒朝她那邊看,似乎對一切都不關心,也不計較了。

「尚疆,顧飛之事是我連累了你,我欠你一個人情。」

申綠賾邊說邊放下食盒,從裡面拿出自己做的菜:「在牢里一定吃不好吧,這是我做的,你過來嘗一嘗。」

她做的菜?她說話的時候,尚疆豎起了耳朵。她做的菜?她說話的時候,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望過去。她做的菜?她說話的時候,他忽然覺得肚子餓了,這可怎麼辦?尚疆的腦子有點兒不聽使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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珺璟如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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