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白虎］蓋絲 和［莫拉格斯神］卡萊布·其一

突破了「真實夢魘」的亞宇宙幻境，我們出現在了田江的辦公室里。

有著「死亡」暗示的天啟騎士戴斯不久前還曾來過這裡，現在最緊迫的任務就是追殺他，盡量讓他的傷勢少恢復一些。

「這傢伙跑了。」

「他所說的傷勢馬上就能恢復，是虛張聲勢的幌子。從一開始他就準備放棄田江，他只是想用『阿斯摩德神』的亞宇宙拖住我們。」

張立明對這位殺父仇人恨之入骨，但戴斯太過狡猾，短短的時間裡就逃竄出數公里遠。

「不過好消息是我聯繫了我的警察表哥，警方應該很快就會對田江非法行醫的事情做出調查。」

「這傢伙沒有醫師執業資格，居然能在這裡坐辦公室，估計是涉及偽造證書了。不過我們又和他不熟，等警方調查吧。」

喬蕎法律意識還是那麼強，出來第一件事就是報警。

「不過你為什麼不走程序打妖妖靈，而是給熟人打電話啊？」

我有些揶揄地問道，這麼正派的人居然不喜歡走程序嗎？

「沒有啦，表哥和我從小一起長大，這次回來的匆忙還沒和他說。這下正好一個電話辦兩件事，讓他和警方去說吧。」

「我們節約時間爭分奪秒，先救人，然後去把戴斯解決掉。」

喬蕎說著就往樓下走，要去拯救她的母親。

「等等……你不怕把超自然現象暴露在公眾視野嗎？」

張立明還是一臉茫然，看來今天一定是他經歷最豐富的一天了。

「不是的。戴斯和田江都沒有利用我的母親威脅我，甚至他們也很害怕事情暴露，這就說明他們比我們更害怕陷入群眾戰爭的汪洋大海。」

「從田江的事情可以看出，這家醫院已經被花園滲透得千瘡百孔，幾乎成為了殺手們治療傷勢、偽裝自己的大本營。」

「所以看守我母親的醫護人員，大概率也是他們的殺手成員。這樣一來，就算我們解決了這些護衛，他們也不敢聲張，因此我們反而不需要顧慮如何擦屁股了。」

「德古拉應該也沒想到戴斯會在正式交鋒之前就受傷，現在他的逃竄正好使得看守空虛，這是天賜良機。」

喬蕎很仔細地解釋和分析了事情的走向，說的頭頭是道。

我有點懷疑自己的印象了，這傢伙不是人狠話不多的暴力美學家嗎，怎麼變貼心姐姐了？

人的多面性啊，我還是參不透。

「生日快樂，有個禮物送給你們。」

喬蕎對著偽裝成病人徘徊在門口的兩個大漢莞爾一笑，然後在他們費解的眼神中把手伸到他們面前。

「額，我們不過生日。」

兩個花園的僱工一臉茫然，又有些警惕。

「吃了嗎？沒吃的話吃我一拳。」

勢大力沉的一擊直接砸在一個大漢的臉上，讓他暈了過去。

大概是在拆那這片和平的土地上，那些不熟悉國情的人實在不知道去哪裡找過於兇惡的打手。

另一個大漢見同伴如此慘狀，居然直接嚇得愣住了。

「啊，我？他沒吃，我吃了。」

甚至他還認真地回答了一句我吃了。

「吃過了？給你加餐。」

同樣的鐵拳砸下，兩個打手就這樣在走廊的排椅上香甜地睡去了。

衝進病房，喬蕎拉住母親身上的藤蔓就開始操作，我和張立明饒有興緻地看著她的「手術」。

出人意料的是，無往不利的「伏靈咒印」這次居然沒能拔除掉喬母體內的根須。

這些頑固的傢伙一感受到瓦解的能力，就立即加快了吸收喬母生命力的速度。

而由於它們已經生長了太久，佔據了全身相當一部分的面積，因此其吸收速度足以抵消喬蕎的瓦解速度，這樣下去喬母只會被吸干。

德古拉這個老妖怪果然老謀深算，難怪他對病房的看守如此鬆懈，原來是用了特殊的替身能力。

「看來只有一個辦法了。」

我上去扶起了痛苦跪地的喬蕎，捧起她的臉。

「我們去把德古拉廢了。他的替身解除了，這些藤蔓也就會消失。」

本來我還擔心喬蕎救活了母親就會喪失一部分鬥志，但現在的情況來的正好，我們的利益再次統一到擊敗德古拉上了。

張立明掏出手機，打開擺渡地圖，片刻后就根據替身感應鎖定了戴斯的位置。

他躲到了郊區邊緣的「龍盤山」里。

龍盤山是這個小縣城屈指可數的旅遊景點之一。

山不高，但修建了平坦的人行道甚至車行道，喜歡爬山的人也可以走更陡峭的石梯。

雖說是比車行道陡峭，實際上也並沒有比住宅樓的樓梯難走，所以這座山也是市民們比較喜歡前往鍛煉或者野營的區域。

不過再怎麼說那也是一座山，犄角旮旯和人跡罕至的地方還是很多，所以戴斯將那裡作為藏身之所甚至決鬥場地，都是可以理解的。

這一次我們沒有選擇乘坐計程車，因為龍盤山距離醫院並不遠，可以步行前往。

更重要的，應該是張立明父親的死亡讓他和喬蕎都默契地放棄了打車這個選擇。

三個人還是比兩個人更方便的。

本來是喬蕎背著自己的背包，手裡拉著我的行李箱，一個人看上去怪累的。

有了一位男士的加入，行李箱就可以讓他拿著了，喬蕎也能輕鬆一點。

什麼？為什麼我不拿？

首先我很懶，其次我比較懶，再次我確實挺懶的。

而且我帶了兩雙鞋三套護膚品和滿滿一箱子衣服，塞滿箱子不是很正常嗎。

和喬蕎這種青春活力的運動型姑娘不同，我是要時刻注意儀態和妝容的，那種做苦力的活我一向能不做就不做。

何況我幫助她對抗強敵，對外的理由是幫助朋友和提升自己，這種可有可無的利益，實在對不上這種有生命危險的戰鬥代價。

所以我在態度上，必須表現出喬蕎欠我的一樣，在一些小事上「占點便宜」。

這樣更符合我這個無緣無故以身涉險的「幫助者」的定位和心態，也能最大限度地減少她的愧疚感和猜忌心。

過分的完美意味著虛假，能在滿足我好吃懶做、頤指氣使的壞習慣的同時，塑造一個有血有肉的人設，這才是一箭雙鵰。

至於為什麼要讓不相干的的張立明幹活，那純粹是因為現在的社會風氣就這樣，很多人都覺得給女士幹活是男士表現風度的一種方式。

雖然我不是小仙女，但有便宜不佔王八蛋。

這麼多的行李當然要找地方放下，而喬蕎擔心住在家裡的話戰場會轉移到居民區，所以我們只能去龍盤山下找一個人少的小旅館住宿。

好在張立明的替身能力一直追蹤著戴斯，並且他已經一個小時沒有移動過了。

這家「如歸賓館」實在是簡陋得緊，看起來也不是很乾凈的樣子，我感覺今晚我是睡不好覺了。

為了相互照應，我和喬蕎直接住在了一間雙床房，張立明住在了隔壁。

這房間的隔音差到我甚至能聽見隔壁手機揚聲器的聲音，簡直是一場噩夢。

放下行李，我們取到了早已點好的外賣大吃一頓。

喬蕎和張立明急不可耐地表示收拾好就要去捉拿戴斯，但我並不想這麼快就去。

現在僅僅是下午，距離我晚上和教派的援軍接頭還有一段時間。

之前遭到「死亡」襲擊的時候，我就已經領教過這個替身詭異的能力。

它可以讓人內心中毫無緣由地迸發出一股恐懼擾亂心神，這種生理上的恐懼不會被心態的平和或者光榮的勇氣抵消，可以說是防不勝防。

即便是戰意強大的高尚戰士，「戰爭騎士」康，也被「死亡」加碼一擊控在了車裡，半晌才出來揍了戴斯一頓。

儘管在康和喬蕎面前戴斯的武藝顯得不堪一擊，但他作為一個殺人如麻的持械兇徒，手中還握有一枚蛇鬼面，這就使得情況大為不妙。

戴斯既然已經可以開始逃竄，就證明他已經恢復了基本的行動能力。

如果我們貿然衝上去，很可能會被突如其來的恐懼控在原地，然後直接被蛇鬼面秒殺一個隊友。

我擔心的並不是三打一還無法破解他的替身之謎，我害怕的是蛇鬼面無論如何都會有一次秒殺的機會。

我絕不可能以身犯險，在破解「死亡」詭異的控場之謎前，我必須聯絡到教派的援軍。

四個替身使者疊加起來，基本上可以防備各個方向的攻擊，四種替身能力也足以防止戴斯用蛇鬼面直接帶走一個隊友。

可我該如何阻止他們立即進攻呢？

獲得替身後的喬蕎空前強大，直擊替身本源的能力也大概率能夠讓她快速從替身施加的恐懼中脫困，畢竟上次她已經遭受到一次同類型的攻擊。

張立明和戴斯之間有殺父之仇，這樣的仇恨關係絕對會讓他像西撒一樣對無法戰勝的敵人發起衝鋒，但他可沒有最後的波紋留給我們。

力量和仇恨使他們敢於面對，而謹慎和惜命讓我臨陣退縮。我的花言巧語和膽怯勸誡都不可能阻止他們立即進攻。

但我不需要說任何話，也一樣能夠讓他們按照我的計劃行事。

以「七十二柱魔神」為暗示的替身使者，是第一批滲透進拆那的「花園」替身使者，也被我的階梯教派殺死了相當一部分成員。

甚至其中最強大的幾個，還是由我親自出手斬殺。

從「阿斯摩德神」的襲擊來看，他們已經開始動用身份為拆那人、且已經在其大本營據點裡擁有正規身份的手下了，這就說明遊離在外的「七十二柱魔神」基本已經被剿滅，「花園」幾乎無兵可用。

作為等級更高的「天啟騎士」，戴斯能夠犧牲一個田江，就一定會儘可能調度更多的殘餘手下來為他的療傷護法。

而現在，我的「視界」已經感受到了一股鬼鬼祟祟的替身能量，踏上了「如歸賓館」的樓梯，正向我們悄悄接近。

儘管他作為殺手潛行功夫相當的厲害，但在「視界」的無死角監控下還是暴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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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晰地看見這是一個看起來有點像拉美裔的男子，大夏天還穿著黑色夾克，左手一直插在裡面，看來武器就放在這。

隨著他的走動，「視界」也在他動作幅度加大的時候看清了他的左手。

他並沒有隨身攜帶蛇鬼面這個顯眼的道具，而是在懷裡藏了一把匕首，他的左手一直藏在衣服里，應該是為了迅速出刀。

這個替身使者，就將成為我最新的棋子。

借口洗澡，我躲進浴室對著鏡子欣賞起自己的身體，我要選一個既能讓人重傷，又絕不致命的部位。

大腿的動脈太過危險，而且出血量太大，我不想把事情鬧大。

穿胸這種事雖然我喜歡對別人做，但我還是太害怕這個了，何況搞不好真的會死。

斷手斷腳還能身殘志堅，而且估計很難暈死過去，也不行。

打頭部的主意更是想都不要想，萬一腦子搞壞了怎麼辦？

唉，那隻能委屈你了，我多災多難的肚子。

洗完澡美美化了個妝，我特意換了一件露臍上衣，免得捅不準讓自己多受罪。

喬蕎換上了緊身的運動服套裝方便行動，張立明則由於急急趕來追殺仇人沒帶換洗衣服，稍事休息就在等待我們了。

「一庫走！」

勸說既然不可能阻止他們，那我就要反其道而行之，我必須表現的幹勁滿滿，這樣受傷時才更能讓他們產生愧疚和保護欲。

「視界」的視角里，那個敵人已經停在了樓梯拐角處，看來他就準備在這裡埋伏我們。

我特意走在前面，緊張導致我的腎上腺素飆升，呼吸都變得急促了一些。

不過還好，這某種意義上也是戰意昂揚的體現，不會影響我的演技。

「simsimsim！！！」

「想不到吧，我沒有先用替身攻擊，而是直接物理突襲！」

就在我故作輕鬆地經過拐角時，那個男人飛快地掣出匕首向我刺來！

「視界」瞬間被我從樓上的樓梯上瞬移過來，抓住了他的手。

本來以「視界」恐怖的力量，別說他這一下攻擊不該得手，就連他的手臂都該被恐怖的握力直接捏碎。

但我召喚「視界」的緣由本就不是攻擊他，而是確保他對我的傷害是可控的。

「視界」讓這柄直刺我心臟的匕首順勢下滑，把它送進了我的腹部。

然後又利用了男人夾克長袖的特徵，故意裝作只抓住了衣服沒抓住手的樣子，讓袖子順著他的胳膊滑了上去，而匕首就這麼直接插進了我的小腹。

劇烈的疼痛讓我渾身無力，這個職業殺手甚至還在我肚子里微微用力攪動了一下，直接讓我的精神陷入巨大的動搖，替身也隨之消散。

這下徹底不用演了，我伸手試圖扶住牆壁，但還是軟軟地倒了下去。

在他們眼裡，我也該是被攻擊后立刻喚出了替身，但重傷導致精神力動搖，替身也就隨即解除了。

很完美的一場戲。

但倒在喬蕎懷裡的時候我並沒有任何計謀得逞的沾沾自喜，我心裡只剩下一個念頭：

好球妮瑪狗屎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