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以吾之命換她重生
眾人你推我搡。
「姑娘如此美貌，何須靈氣滋養，我看你我在此地滋養如此久了，也就不過這樣。」
說著，女眷們哈哈大笑了起來。
顏雲姝被這熱鬧的氛圍感染了，也跟著笑了起來。
心情舒暢了些，便也跟著女眷們飲了些酒，更是學著她們的樣子，在席間晃動著簡單的舞步。
她蒼白的臉上，終於浮出了那動人的緋紅。
表哥們欣慰的看著她，朝著許逸塵說道，「表妹終於開心了些，謝謝王爺的安排。」
許逸塵一愣，又擺手笑道，「不必，一切早有人安排妥當。」
他說的有人，便是自己的堂弟許景槐。
他知道眼前的女子是堂弟心尖尖上的人，可他並不知道，當他看著女子那終於展開來的明媚笑容的時候。
他的臉上，那讓人不可置信的溫柔。
「逸塵哥哥，你看這蟲子可愛嗎？」
「可愛。」
「可愛你還跑……」
記憶中，一個軟糯可愛，漂亮的不似人間才有的小女孩，追著自己跑的場景，浮現眼前。
是的，都是裝的，兒時的他並不怕那所謂的小蟲子。
只不過為了逗女孩開心，於是便始終吱哇亂叫的四處瞎跑。
「王爺……」
許逸塵從回憶中抽離。
卻見顏雲姝站在自己身前，端著一杯酒，臉上是那完全展開的笑顏。
「王爺，臣女敬王爺一杯，願王爺年年歲歲幸福，平安。」
許逸塵眼前猛然一亮，竟呆住了，只是看著她。
直到有女眷再打趣。
「喲！我們萬年鐵樹不開花的王爺，這是要開花了嗎？」
許逸塵方才清醒，他忙喝下杯中酒。
而後又笑道，「丫頭，少喝些。」
顏雲姝看著許逸塵的笑容，也是狠狠一愣。
「多謝王爺。」
說完便匆匆離開了。
她回到自己的席位上，手中摩挲著幽光靈珠，對許景槐的思念更加濃烈。
許景槐，你可知，這裡有一個和你很像的人。
可他，始終不是你。
夜深了，宴席也終於散了。
表哥們和許逸塵攙扶著，去了山莊的寢房內休息。
顏雲姝也回了山莊給自己早已備好的小院子。
院子里，白雪皚皚，只是那前院後院，總有霧氣騰騰的溫泉之處。
惹得顏雲姝心癢，十分想去泡一泡。
可想著才喝過酒，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回了房中，顏雲姝洗漱完畢，便躺在了卧榻之上。
她蓋著軟被，握著幽光靈珠，透過窗欞，看著縫隙里的雪花，心裡都是遠方的許景槐。
……
天澤皇宮。
此時此刻的許景槐，正在睡夢中掙扎。
依然是那無休無止的大雪場景，依然是那無邊無際的墓碑。
還有那始終不肯露出真容的墨色身影。
雪花鋪天蓋地的下。
他看到那一動不動的身影，終於伸出手來，接過一朵一朵的雪花，然後緊緊地抓住。
夢裡面，他不斷的問。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為何在我夢中？」
回應他的，卻只有那曾經的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回答。
「我願退出皇位之爭，只為顏雲姝，不為自己，不為天下人。」
這番話不斷重複，不斷的重複。
直到許景槐看到那墨色身影伸出來的手，放在了他的心口處。
突然，墨色身影吐出來一口鮮血。
鮮血灑在雪地上，格外的顯眼，它們一點點的彷彿刺入了許景槐的心臟。
他伸出手來想要阻止墨色身影。
卻見那身影終於轉過身來。
……
新帝許景槐從夢中驚醒。
他坐起身來，眼眸如寒冰，死死的盯著自己的那雙手。
耳邊還回蕩著一句話。
「願用吾命，換她重生。」
願用吾命，換她重生……
願用吾命，換她重生……
願用吾所剩命數，來換她重活一世。
許景槐，你此生壽命，只剩一年。
突然，許景槐瞳孔驟縮，心間傳來劇痛。
天命！重活！一年！
顏雲姝……
次日早朝，新帝許景槐端坐在寶座上，看著眼前諸多朝臣。
他目光冰冷，朝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後，仿似用眼神推選出來一個代表，仗著膽子出來說話。
「陛下，天澤國不可一日無後。」
「朕的皇后，先皇早已定下，你們急什麼？」
「陛下，臣在此死諫，先皇定下的皇后，不可。」
「如何？」
「前丞相罪名如今已坐實，不日將處斬。」
「那又如何？」
「皇上，罪臣之女，不可為後啊。」
「皇上，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臣代表民心附議。」
很快，殿內便跪滿了朝臣。
許景槐冷笑一聲，說道，「你們以為，你們用天下，就能要挾得了朕？」
為首的戶部尚書跪地，「陛下，陛下剛剛登基，民心不穩，若是此事再違背民心，唯恐天下大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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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景槐的心口仍在刺痛，他袖口中雙拳緊攥，額間滲出細汗。
「那你們以為，誰合適？」
群臣激動起來，他們以為新帝終於被說動了，紛紛開口。
「臣以為，戶部尚書嫡女嚴瀟瀟尤為合適！」
「風陵郡主！」
「戶部尚書嫡女嚴瀟瀟！」
「風陵郡主！」
「兵部尚書嫡女何婉如！」
「北靜王嫡女許靈珠！」
……
許景槐冷笑起來。
「朕的皇后，不變。」
殿內沉默。
片刻后，又有大臣說道，「陛下，雖然顏雲姝是忠勇侯府嫡親外孫，可她身上無論如何，都淌著罪臣的血，皇室血脈正義純厚，萬萬不可被罪臣之血，髒了啊！」
「朕殘暴血腥，手中沾染了無數人的鮮血，是天下最大惡人，朕的血，才臟。」
「陛下，今日不同往日，陛下貴為天子，是天之所向，龍脈之所在，陛下如今關乎我大天澤的氣運……」
許景槐打斷了他。
「成王敗寇，何須粉飾。」
朝臣許是沒有想到許景槐會如此頑固。
正想著，或許這件事情，再沒迴旋之地，大天澤終將迎來一位不祥之後了。
卻聽新帝，冷冷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
「選一個，隨便誰。」
朝堂沸騰。
下朝後。
許景槐匆匆回了御書房，剛入正殿，一口鮮血從他嘴裡噴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