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競艷

第110章 競艷

「鮦掌柜!土夫子地道已通,番僧和阿婭已就位!」一女子低聲道。

人皮面具下的李漁目光一凝,悠悠道:「白蓮教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掌柜放心,以防萬一,阿婭給那幾個白蓮教徒餵了鑽心蠱,不會出錯!」

「好!明日寅初(凌晨3:00)動手!」

「是!」

李漁見她走遠,望著眼前潭水,摩挲起眼前的木盒子,陷入了沉思。

這個惱人的笨蛋,如此重要的事都不和我商量,送來些我看不懂的圖紙和契約,這是想打發本公主走?

一想到這些,她撫摸木盒子的手又緊了緊。

重新拿出裡面的一張紙條,一眼便是楊炯的字跡,上書:「水底分明天上雲,可憐形影似吾身。何妨舒作斬龍勢,一雨吹銷萬里塵。」

「哼!也不怕我看不明白!真是個笨蛋!」

李漁嘴上罵著楊炯,唇角卻勾起笑意,這種被信任的感覺讓她的心被前所未有的填滿,說不出的甜蜜。

一開始盒子送來她還感覺莫名其妙,打開裡面的東西嚇了一跳,還以為楊炯要弒君。

直到後來傳出他刺殺李沛的事,她才明白楊炯的意思,這是把自己當他最後的底牌了。

最壞的結果,事若不可,身死魂銷。那就是拿著這些家當走,以圖後事。若是還有生還之機,就假借他力斬殺李沛。

所謂天上月雲,影似我身,暗藏假身之意,斬龍自是襲殺皇子。

只是讓李漁沒想到的是,李沛竟然如此畜牲,老弱婦孺全不放過,難怪楊炯說什麼都要殺了他,這種人放在皇室也是個敗類恥辱。

左思右想,假身之名,除了彌勒教就是白蓮教可借名。長安彌勒教早就被剿,那只有讓白蓮教做那替死鬼了。

於是有了謀划,這幾日暗令手下奇人異士,沒日沒夜的挖地道,終於通向李沛府邸,今日過後,就是他的死期。

風乍起,氤氳濕氣襲來。

李漁呢喃道:「一雨吹銷萬里塵。」

御史府

鄭秋打發走嘮嘮叨叨,沒完沒了的老爹。

倚靠在窗前,見雨勢漸起,拆開了楊炯的書信。

「鄭秋!拿了老子的玉佩,別裝成沒事人一樣!明日去太學門前幫我罵人!」

鄭秋眸光一冷,以為是自己眼花了,重新掃了一遍文字,怒氣陡生!

用盡全身力氣將書信撕碎,口中怒罵:「粗鄙不堪!粗鄙不堪!」

關上窗子,一把扯下腰間的螭虎銜芝紋玉佩,拍在桌子上,恨聲道:「當我稀罕!」

做完這一切,翻身上了自己的床榻。

翻來覆去,輾轉難眠。

余容殿

「都查清楚了嗎?」李瀠冷聲詢問。

竹三娘躬身:「查清楚了,五皇子在潁州深山私有銅礦,每年都會打著求仙問道的名號去潁州查看銅錢的鑄造情況,那潁州女吳瑤就是前年認識的。為了更好的隱藏身份,他還在當地假造了個身份,這才讓當地人都以為他是長安來的勛貴,並不知他是皇子。」

「我早就應該猜到,我那太子弟弟費盡心機要弄死一個庶出皇子,定是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理由,看來這李沛可不單單是求仙問道那麼簡單呀!」

竹三娘低眉,皇家事她可不敢多言。

「銅錢流向呢?」

「這個卑職正要說,五皇子極為謹慎,銅錢多是混在他那些硃砂礦中,假託煉丹材料運往蜀中,通過蜀中流向了南詔和孔雀帝國。早年間,益州知州進京述職,見過太子,應該是那個時候太子才察覺到五皇子的謀划。」

竹三娘認真道。

「李沛倒是好心思,大華都不夠他折騰,在域外培植自己的勢力,也不怕給別人做了嫁衣!」李瀠冷笑連連。

李瀠沉默半晌,眸光一寒,冷哼道:「去把梅十三、菊二叫來!」

「公主!她們被陛下調走了!」竹三娘諾諾出聲,不敢看自家公主那駭人的目光。

「哼!父皇可真是我親爹!不讓我殺李沛是吧!我宰了端妃那賤人!」李瀠怒氣陡生,轉身朝上陽宮走去。

竹三娘冷汗直冒,拿起門后的油紙傘就追了出去,暗罵五皇子蠢笨,你說你惹誰不好,非惹我家公主。這下好了,她沒處撒氣,看這架勢,不宰了端妃是絕不罷休呀。

長安東街

柳師師離開宗人府,心下冷哼:「楊炯,你惹上了我就別想脫身,我非把你弄去江南!」

「小姐!你真打算替楊炯殺李沛?」一老嬤嬤上前撐起油紙傘,迎上柳師師。

柳師師凝眉:「不是替他,是替我自己!」

「咱們上次刺殺燕國公,被皇城司追了半個長安城,差點暴露了行蹤。小姐還是別節外生枝了!」

「嬤嬤!誰說是白蓮教刺殺?是楊炯的左相府要刺殺李沛,和我們白蓮教有什麼關係?」柳師師嬉笑道。

老嬤嬤目光一凜,低聲道:「小姐!你這樣做,楊炯豈不是要恨死你?」

柳師師眸光一暗,轉而咬牙:「恨就恨!到時候大不了給他生十個八個兒子!他那人最重感情,我就不信他能對我視而不見!」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哎~~!造孽呀!」老嬤嬤無奈長嘆一聲。

柳師師也不言語,看了一眼燕王府邸,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皇宮南書房

李漟看了一眼跪在雨幕中的李淽,搖搖頭走進了南書房。

「你也是來給楊炯求情的!那小子有什麼好?你們一個個都圍著他轉?」皇帝用力將手中的《君勢》摔在地上,憤怒大吼。

心下決心,要是自家素心都替那小子說情,老子現在就宰了他。

李漟微笑著俯身撿起地上的《君勢》,輕輕放在案几上,轉到皇帝身後,替他揉起太陽穴:「父皇不是發配他去西北當一小兵嗎?我幹嘛給他求情?」

皇帝輕閉雙眼,恨聲道:「朕就應該宰了他!仗著朕的恩寵,掖庭廝混,刺殺皇子!還有什麼是他不敢幹的?朕要是再由他胡鬧,日後保不準闖出什麼禍來!」

「父皇就是心軟,要是讓兒臣來判,楊炯都死了不知多少次了!還會送他去西北磨礪性子?」李漟幫腔道。

皇帝眸光一凜,將李漟拉到身前,冷哼道:「他給了你什麼好處?你這麼替他說話?」

李漟展顏一笑,裝傻道:「我有替他說話嗎?我分明是想替父皇出氣!」

「你要跟朕裝傻?」

「父皇!兒臣真不是來給他求情的!」李漟認真道。

皇帝眯起雙眼,饒有興緻道:「那你來何事?」

李漟微笑:「父皇,我聽說,在民間,家有長姐,若未出嫁,就得為家計,是不是真的?」

「這是自然,長姐若母儀,主內事之序,和六親之情,以其慈惠而維家之寧。怎麼?哪個不開眼的敢惹你?」皇帝好奇道。

李漟見皇帝問起,整理下裙衫,屈膝下跪,朗聲道:「父慈母賢,念子憂女,不行家法。然則,家風若偏,則禍患暗生,長姐之責,在為家計,孩兒請肅門風,一掃暗塵,以彰日月!」

皇帝沉默,盯著跪拜的李漟良久。

「你知道朕的顧慮嗎?」

「孩兒只知父皇舐犢情深,其它一概不知!」李漟朗聲道,聲如洪鐘明亮,言若舟楫定根。

皇帝見她如此說,長嘆一聲:「你想帆遮落日,樹礙歸雲?你想抽薪止沸,拔樹撼山?」

李漟目光一凜,柔聲道:「孩兒就知道什麼都瞞不過父皇!」

「你和承春是朕最喜歡的女兒,由朕親自撫育長大,你們想什麼做父親的能不知?」皇帝冷笑一聲,微怒道。

李漟見父皇挑破,也不繞彎子,直言道:「父皇,世家之心如若豺狼,毫無忠誠可言,如今他們敢脅皇逼宮,明日就敢禍亂朝綱,殺一人以威眾,兒臣願往!」

皇帝目光森冷:「滾出去!帶外面那個一起滾!」

李漟恭敬三叩首,起身走出南書房,嘴角卻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淺笑。

「你在這跪著幹嘛?逼楊炯死?」

李淽見李漟問話,雖神情恍惚,言卻堅定:「我大華五公主,問大華皇帝,何為對?何為錯?」

李漟一巴掌打在她臉上,冷斥出聲:「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話?看來前事還沒能讓你長記性,依舊是個長不大的深閨公主!」

李淽見她如此嘲弄自己,大聲道:「是!我一個不受寵的公主,哪有你們這些嫡親風光,你們都有人疼,全都有人幫襯,就我是任人擺弄的命!

那又怎麼樣?我敢說真話,我不怕死,你們敢嗎?你們這些人做事,前怕狼后怕虎,一件事繞千八個彎子,活著真累!」

李漟對這個妹妹真是無語,看來上天是公平的,給了你絕世容顏,就要拿走你的腦子,顯然這姑娘是個沒腦子的,想到此也不和她爭辯,直言道:「我只說一句話,水積不厚,負舟無力!給我滾回你的朝陽殿!」

見李淽還要說話,森寒道:「給本宮把她押回去!禁足!」

「是!」

周圍嬤嬤高聲應諾,架起因久跪神智恍惚的李淽,返回了朝陽殿。

李漟擎著油紙傘,大罵道:「我們姐妹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風流俏佳人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軍事歷史 風流俏佳人
上一章下一章

第110章 競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