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做個好看客
「凳子連個靠背都沒有，難受死了。」
捲髮女人趴在餐桌上，邊吐槽邊翻看自己的手機。
直頭髮女人舉著手機四處拍，拍菜單和陳設，另一側的小姑娘也進入了她的鏡頭。
小姑娘轉動轉椅，面向她倆，嘴裡叼著吸管將最後一點果汁吸乾淨。這種喝到好東西的喜悅，她很想和人分享。
「物有所值！姐姐，你們真的該嘗一嘗，酸甜酸甜。」
直頭髮女人的手機視角里，能看到小姑娘在悠閑的小幅度踢腿。
少女的小腿白嫩、勻稱，腳踝上造型別緻的鏈子也隨之晃動，襯得她的動作俏皮又充滿青春活力，直發女人都覺得很好看。
她有些猶豫，忍不住問：「你真的是顧客？」
「當然是。」
直頭髮女人依然是半信半疑：「那你真有錢。」
「啊！壞了，我帶的錢好像不夠。」
小姑娘跳下轉椅，開始匆忙翻自己的小包包，那麼小的錢包，也只能裝幾張紅票子。
她剛開始有些發愁，但很快就笑了，拿起手機，熟練的撥通號碼。
「大叔，我吃霸王餐沒錢付賬，你要是不來，我就要被扣住了。」
「信不信由你。」
「呵呵，我給你發定位，你看著辦。提醒你，這裡車子進不來哦。」
直頭髮女人隱約能聽見對面是個成熟男人的聲音，這種情況她見得很多，也習以為常，開始出現一些不太好的臆測。
但不知為何，看到這個原本精靈般自由的小女孩如此，她感覺非常不舒服。
劉東推開廚房隔門，一股青椒肉絲的香味隨之而來，三個女人都抬頭看向他。
「青椒肉絲，米飯。」
劉東取下餐盤上的兩個方便飯盒，放到小姑娘面前，再搭上一雙方便筷子。
份量不大，香是真香。青椒顏色鮮亮，肉絲醬色也誘人，但是用方便盒就讓人看不懂了，小姑娘甚至低下頭，想看看稀罕之處。
「大哥哥，這個盒子有講究嗎？」
能關注重點嗎！劉東不想解釋：「普通飯盒，飯菜不燙嘴，快點吃吧。」
小姑娘皺著鼻子深吸一口氣，掰開普普通通的方便筷子：「好的，我開動了。」
劉東也不管她，進去做其他飯菜。
小姑娘夾起一筷子肉絲和青椒，放進嘴裡。青椒是青椒味，熟透了又不會太軟，咬斷的時候能感覺到一聲脆響。肉絲是豬肉味，多是瘦肉，不老不嫩，外面包裹的咸香醬汁，特別入味。
微鹹的味道讓小姑娘不由端起米飯，又夾了一口菜，扒一口米飯。
「嗯。好吃。」
果然如帥哥老闆所言，炒菜就是要配米飯，撘在一起，簡直就是絕配。
連續吃了好幾口，小姑娘這才發現兩個大姐姐正看著自己。
「真的很好吃。」
她也說不出來怎麼個好吃法，最多只能說，這是她吃過最好吃的青椒肉絲了。
看小姑娘又開始炫飯，捲髮女人說道：「看來這個老闆有點本事。」
是啊，她們只是看和聞，就覺得很想吃，這一點就不同於普通飯店。
直頭髮女人沉默不語。她自己都沒發覺，或許是受小姑娘坐姿的影響，她的腰一直都是挺直的，現在也大致相信了這家店本來就是這麼貴。
沒幾分鐘，劉東端著清湯麵和蛋炒飯出來了。
「請用。」
清湯麵香氣清鮮自然，翠綠的奶白菜，焦黃的荷包蛋，點綴著幾點蔥花。
蛋炒飯顆粒飽滿，每一粒米飯上都粘裹著蛋花。遍體金黃色，散發著濃厚的蛋香，還有玉米粒的甜香，還有豬油的油香。
小姑娘已經將米飯吃得顆粒不剩，打著飽嗝忍痛割棄了剩餘的肉汁，此時湊過來看這兩碗主食。
「你們快吃啊，替我嘗嘗，我覺得肯定很好吃。」
小姑娘只恨自己不能像牛一樣多個胃，不能再次上陣。
劉東看小姑娘這樣子覺得好玩，逗她道：「你酒醒了？」
「啊！對哦，我一點都不頭暈了。」
小姑娘對劉東豎起大拇指：「帥哥哥，你太牛了。」
又接著說：「我錢沒帶夠，要等一會兒再付賬。」
劉東不明白怎麼回事，只點頭道：「沒問題。」然後他就回廚房了。
這邊，兩個女人默默的吃東西。小姑娘回座位看著，看別人吃得香，她心情變得更好。
直頭髮女人端起方便飯盒，扒了一大口蛋炒飯，細細咀嚼，突然想到什麼，對旁邊的女人說：「這個很好吃，你嘗嘗吧。」
捲髮女人回應道：「面也好吃。」
劉東收拾好廚房，出來時兩個人也吃完了。
「老闆。結賬。」
「清湯麵300，蛋炒飯500。」
直頭髮女人從挎包里掏出皮夾，點了8張紅票子，遞給劉東。
捲髮女人也拿出了300，遞給劉東：「我們各結各的。」
兩個女人步伐輕鬆的走出冠絕天下，歡聲笑語的離開了。
看劉東在收拾餐盒，小姑娘找他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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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兩個大姐姐吃了你的東西，都變開心了耶，之前我還以為她們會找你吵架。」
劉東笑著回應：「我猜是她們想到了值得開心的事，看到了希望。」
這個世界上有這麼好吃的食物，還有遠方的家人惦記，身處深夜也無比安全的祖國，生活總是有希望的。
「是嗎，這也能猜到？」
「我還能猜到，你馬上也會很開心。」
「這不用猜，我現在吃飽了，就是很開心。」
劉東指一指外面，一個中年人站在門口往裡面張望。
「啊，大叔。」
小姑娘興奮的跳下轉椅，跑過去拉住中年人的胳膊。
「沒事就好，你演出完喝了酒到處跑，我還以為你被壞人綁走了。」
「呵呵，我有那麼笨嗎？大叔，你餓不餓，我告訴你，這裡的東西好好吃。」
很快，兩個人結賬走了。
這個中年人看起來文質彬彬，身材保持得很好，結賬的時候對價格也只是微微詫異，根本沒有多問。
劉東不想花心思猜測他們之間的關係，也不會站在道德層次去揣測，只要不違法，他就管不著。
旁白：價格是劉東隨便定的，他賣的是手藝，而不是食材。劉東很享受這種客人很少的時候。每一位客人都像是一本書，都有一個故事。
劉東能認清自己，不會居高臨下，也不會妄自菲薄。
但他知道以自己的廚藝，不可能這麼悠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