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苦澀情歷(十一)

第2章 苦澀情歷(十一)

十一

韓文秀家裡又鬧開了鍋。本是賈庄高中的事,可是很快就傳到了不一個地區、不一個縣、不一個公社的劉庄。劉庄的人都知道了文秀這麼一個漂亮的姑娘,和賈庄的一個其貌不揚的窮小子談戀愛了,這對於他們韓家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本家及鄰居不少人以關心為借口來打聽情況。遇到這樣情況,家裡一概否認。但是這事讓文秀的父母非常憤怒。

這天,文秀一回到家就覺得氣氛不對,父母臉色很難看,哥哥小心翼翼,嫂子躲在屋裡不出來。

爸爸嚴厲地說:「秀秀,你讓家裡人的臉都丟盡了,你滿意了吧?」

媽媽附和說:「人家都在笑話咱們家,我都不敢出門見人。」

文秀憤憤地說:「我到底怎麼了?我沒偷沒搶,沒犯法,我怎麼了?不就是談個對象嗎?法律都規定能自由戀愛,可是我就像犯了王法一樣。你們如果容不下我,我就走,我就是要飯也不再進這個門。」說著,就進了自己房間,收拾幾件衣服,裝到一個旅行袋裡,提著就要出門。媽媽急忙攔她,可是也攔不住;嫂子從屋裡出來,硬擋住她,說什麼也不讓她走。嫂子扭身把大門從裡面插上門閂,推著文秀進到屋裡。媽媽在哭,文秀淚水在眼睛里打轉,可是她就是不哭,她要顯示她的堅強。

文秀理直氣壯,絲毫沒有屈服的樣子。

一家人都沉默了,只有媽媽在哭。過了一會,大哥說:「爸、媽,你們也別生氣,秀秀也消停消停。雖然秀秀這事做的不妥,但是也說不上犯了什麼大錯,別人愛怎麼說就說去吧,咱們也管不了,咱們也不必管。你們年紀大了,不能這樣生氣,會氣出病來的。秀秀,你也要知道,爸媽是為了你好,你還小,見過的事少,因為一時衝動戀愛結婚的有好多過的並不幸福,後悔也晚了。咱家不能因為這事搞的緊緊張張的,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還是想想下一步怎麼辦吧。」

文秀本來憋了一肚子氣,這時候看把爸媽氣成這樣,也有點後悔自己太過份了,她也想起佩軒說的要慢慢來,不要讓父母生氣傷害身體的話,也心疼父母,畢竟他們年紀大了,他們也是為自己好。想到這,她眼淚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模糊了雙眼,哭出聲來。大哥大嫂又趕快勸她。

文秀哭著說:「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可是我也大了,我自己知道好歹。我也沒有做出格的事兒。我一向都聽話,就這個事有點自己的主張,你們都不同意。你們說吧,想讓我怎麼辦?以後我心死了,再也不自作主張了,你們讓我怎麼辦,我就怎麼辦,免得讓你們生氣傷身。只要你們保重身體,讓我怎麼都行。」說完,她回房間了,飯也不吃,睡覺去了。

文秀的話有軟下來的意思,讓爸爸媽媽沒有想到。可是實際上這話有以退為進的意思。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爸媽也很難再強迫她答應與那個當兵的定親,這事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但是,現在的問題已經不是定親的問題了,而是文秀與酆佩軒關係的問題了。所以根本問題是解決他倆的問題。都各回自己屋裡后,她大哥韓文明對她大嫂說:「我看還是我出面找找酆佩軒吧,讓他離秀秀遠一點。」

她大嫂說:「這是個釜底抽薪的辦法,不錯。」

第二天中午放學后,佩軒和酆大奎等同學一起回家,剛出校門,一個看上去二十六、七歲的男人對他說:「你是酆佩軒吧?我找你有點事。」

佩軒看著這人並不認識,說:「我是酆佩軒,你找我有什麼事?請說吧。」

這人指指旁邊,說:「咱們單獨談談。」

佩軒雖然不知道這人是誰,找他有什麼事,仍然很爽快地說:「好。」

然後他與這人往旁邊走了幾步,感覺大奎他們聽不到了,這人說:「我是韓文秀的大哥。」

佩軒一聽,心裡一驚,不過表面上仍然不動聲色。

這時候,大奎還在等著佩軒,佩軒一看,幾句話說不清,就對大奎說:「大奎,你們先走吧。」

大奎一開始就看到,佩軒並不認識這人,所以擔心會對佩軒不利,就等在那兒。這時佩軒讓大奎他們走,大奎與佩軒從小關係最好,他仍然不放心。他說:「我等一會吧。」

佩軒很乾脆地說:「大奎,走吧,沒事。我一會就回去。」

在佩軒與大奎說話的過程中,韓文明仔細打量了一下佩軒,他看到這個男孩子矮矮瘦瘦,一身黑色粗布棉衣棉褲,一雙黑布鞋,這身穿戴比一般學生還不如,簡直土得掉渣。他想,我妹妹怎麼會看上他呢?他怎麼能配得上我妹妹呢?簡直不可思議。不過,他想到,也不能因此看不起他。

大奎他們走了以後,韓文明對佩軒說:「我就直接說了,因為你和我妹妹的事,現在我們家鬧得雞飛狗跳。家裡都感覺你們不太合適,可是我妹妹一意孤行,非要跟你不可,你覺得你能給她幸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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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軒不說話,等著他繼續說。

韓文明繼續說:「兄弟,我這妹妹從小嬌生慣養,一家人像寵公主一樣寵著她,不想讓她受一點委屈。可是她是個沒有經風雨見世面的女生,很單純,你家的情況我們也打聽了,也不是條件很好的情況,你父母年紀也不小了,你將來負擔會很重。你如果能考上學還好說一點,如果考不上學,你怎麼讓我妹妹過日子呀?你讓她跟你一塊去種地嗎?就是考上學,你也帶不出來我妹妹呀,她還是要跟著你受罪,你忍心嗎?說實話,你這種情況,如果考不上學,恐怕連找個媳婦都有點難。前幾天我妹妹去相親了,是個當兵的,考上了軍校,將來家屬可以隨軍,工作、戶口都解決了,那人一表人才,對我妹妹很滿意。可是因為你,我妹妹沒有答應人家。你說你能解決我妹妹的工作和戶口嗎?兄弟,人貴有自知之明。我妹妹一時鬼迷心竅,我希望你讓她冷靜冷靜,不要再打擾她。好不好?」

佩軒很誠懇地說:「大哥,你說的很對,你們這麼關心文秀,我也很寬心。我和文秀的事,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不過我希望她好,她也希望我好,這是毫無疑問的。你說的這些我都可以做到,不管心裡怎麼樣,我能很理智對待。但是文秀是個很單純的女生,她一旦認準一件事,就非做不可,誰也擋不住,所以我很擔心她。我可以照你們的意思辦,不過我希望千萬不要傷害文秀。她還小,路還遠,別讓她對前途灰心。我唯一放不下心的,也就是這一點,她那麼好一個女孩兒,如果心理受到傷害,可能是一輩子的事,不能讓她的人生一輩子都有陰影,要考慮她的感受。」

韓文明還算客氣地說:「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你就按你答應的辦吧,不要再打擾我妹妹。」

佩軒很乾脆地說:「請大哥放心,沒問題。」他也只能這麼答應了。

韓文明接著不客氣地說:「我醜話說在前面,也不算丑了,如果兄弟做不到這一點,憑我們家的關係,能讓學校開除你,讓你沒法考大學,讓你一輩子永遠只能當農民。」

佩軒聽了,內心異常憤怒,但是他卻笑了:「大哥放心,我說到做到,我相信大哥說的不會錯。不過我奉勸大哥一句,凡事有個限度,人不可做事太絕,否則是會受到上天懲罰的,物極必反,泰極也會否來。還是那句話,我只希望別讓文秀受到傷害,如果她受到傷害,我既不想饒了我自己,也不想饒了別人。」

佩軒禮貌地對韓文明說:「大哥,告辭了。」說完,他大踏步走了。

佩軒走在路上,想到一年來與文秀交往的點點滴滴,不由得滿眼淚水,他的心從來沒有這麼痛過。可是他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想到了姐姐和弟弟,想到了一家人生活的不易,他必須理智對待這件事。他更擔心的是文秀,他無法想象她離開他會發生什麼。他沒想到,他和文秀這麼美好的愛情最終卻給兩個人帶來的是傷害。他感覺自己不管怎麼樣,必須挺住!不管遇到什麼艱難困苦,都必須往前走,必須勇敢、堅強!沒有任何選擇。他感覺自己還能挺得住,但是文秀肯定會傷心到極點,她會怎麼樣?想到這,他的心沉了下去。他不明白,文秀的親人為什麼要這麼傷害她?他也想到自己太渺小了,到了關鍵時刻,沒法保護心愛的人,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碾壓,非常無助,多麼悲哀啊!

所以,自己一定要爭口氣考上大學,改變自己的命運。想到這,他就想,這可能是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了。所以,必須一心一意考大學了,其他什麼都不想了。

回到家,他只是低頭吃飯,一句話也不肯說,他怕父母看出來他傷心也為他傷心,所以他盡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媽媽又問他談戀愛的事,他說根本沒有的事,以後不要再提這個了,就是一心考大學。

韓文明與佩軒告別之後騎車往家走,他想著跟酆佩軒談話的過程,他對酆佩軒的印象略有改觀,一路上想著佩軒說的話。他怎麼也沒想到他老婆眼中的這個小混混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有些甚至他聽不懂,什麼「泰極也會否來」,這是什麼意思呢?他讀書不少,可是居然沒明白這個意思。他突然想起來了,否極泰來,他反過來了,泰極否來。這小子肚子里還是有點文化的,可是他也配不上我妹妹啊,他有什麼?多讀了幾本書就想娶我妹妹?可笑,太不自量力了。他還提到不要傷害文秀,他管得著嗎?這以後他就是多管閑事了。

這個小子雖然土得掉渣,不過他說話充滿自信,不亢不卑,也不失風度,看來不能小看他。像他這麼大的男生一般說不出來這樣一番話。

韓文明一路想著回到家,把酆佩軒的一番話說給了他老婆聽。他老婆一聽陷入了沉思,他問:「怎麼了?」

文秀大嫂說:「文明啊,也許這個酆佩軒說的有道理,你想過嗎?酆佩軒還好辦一點,你軟硬兼施,他也許害怕,也許知難而退。但是如果秀秀那個犟勁上來,堅決不聽話,會怎麼樣?如果有點什麼閃失,你再想彌補可就難了。」

文明聽不明白,問道:「你什麼意思?」

大嫂反問道:「你知不知道,秀秀和酆佩軒的關係中,誰是主要的一方?」

文明不假思索地說:「當然是酆佩軒了。」

大嫂搖搖頭,說:「我認為不是,主要的一方是秀秀。」

文明還是不明白:「為什麼?」

大嫂分析說:「你威脅酆佩軒,他就不見得敢再找秀秀;可是你能管住秀秀嗎?你看看秀秀痴情的樣子。她那麼痴情,肯定是投入感情極深的。說實話,投入越深,傷害越大。這事弄不好,把秀秀傷害了,可是沒法跟爸媽交待呀,也對不起秀秀啊。」

文明點點頭,說:「你說的是,我沒想那麼多。」

大嫂若有所思地說:「嗯,咱們想的還沒有酆佩軒周全,這些他都想到了。」

文明問道:「你說,下一步怎麼辦?」

大嫂想了想,說:「看看吧,但是要注意,要警惕,不能對秀秀做的太過分。萬一出點什麼事,後悔都來不及。」

「嗯。」韓文明似懂非懂。

佩軒和文秀仍然每天上學,可是兩個人好幾天沒有什麼交流。佩軒已經答應了文秀大哥不再打擾文秀,也擔心她大哥真的找關係不讓他參加高考。那樣的話,十幾年的苦讀將付諸東流,甚至一輩子都翻不了身。所以,他只能不去打擾文秀了,而且,他不能對文秀說她大哥找他這件事,因為文秀知道了就會找她大哥鬧,一鬧她大哥就會認為是佩軒告訴文秀的,從而斷定佩軒沒有與文秀斷絕關係,這樣結果有可能還是佩軒參加不了高考。

佩軒也似乎聽說過,她家有親戚在教育局,所以他不能不在乎這一點。於是他就把精力都用到學習上,盡量不去想其他的事,「一心只讀聖賢書」。

文秀心裡很難受,跟家裡關係接近鬧崩。她也沒心讀書,可是也不能不來學校,因為在家她更難受。兩個人為了避嫌,也盡量不接觸,不交流,當然,佩軒是害怕與她交流的。他倆只要天天看見對方,就心滿意足了。

過了幾天,文秀實在忍不住了,趁課間的時候看佩軒周圍沒人,想去跟佩軒說幾句話。她看見佩軒在坐著發愣,就走過去,眼睛盯著他,他一見她過來,趕快把目光轉移到一邊,站起身來,似乎要走開。她注意到他是在刻意迴避她,可是他已經來不及走了,她已來到了他面前,她輕輕說:「放學后吧。」

這意思很明顯,是放學后老地方見。可是佩軒搖了搖頭,文秀問他:「為什麼?」

佩軒苦笑了一下,想說話,終於沒說出來。文秀看他眼睛,似乎有淚水在打轉,佩軒急忙轉過頭去,不敢再看文秀。這讓文秀吃了一驚,她知道佩軒是個很堅忍的人,「男兒有淚不輕彈」,看他的樣子,像是內心在受煎熬。受什麼煎熬?文秀急於知道。

文秀關切地問:「怎麼了?」

佩軒立即恢復了常態,笑一笑,說:「沒事。」

文秀知道有事。這時候,快到上課時間了,同學們陸續進教室,文秀只好走回座位。

上課了,文秀心不在焉,也無心聽老師講課,只在想佩軒怎麼回事,她關心佩軒勝過關心她自己。放學了,文秀找到席利民,讓捎信給佩軒,約他西門外見。

利民急忙去給佩軒說,佩軒一聽,急忙說:「你跟她說,我有事,去不了,讓她回家吧。」

利民一聽這話,就惱火了,說:「你看你,明顯是推脫嘛,能這樣對待人家嗎?」

佩軒忙說:「利民,你不了解情況,趕快去給她說一下,別讓她去等。」

利民笑著說:「來不及了,她已經去了。再說,就是來得及,我也不會去說,你不該這樣,你自己去說吧。」

佩軒只有苦笑。

佩軒突然想,必須跟文秀談一次,作個了結。但是,怎麼談,卻是太費腦筋了,怎麼談都不可能讓文秀滿意,不過,也顧不得這些了。

於是佩軒去了,他看見文秀背朝大路,面向麥地,走近了,他輕輕叫一聲:「文秀。」

文秀慢慢轉過身來,淚流滿面,佩軒意識到,文秀在哭。佩軒內心的酸楚一下子傳到鼻子上,也幾乎要掉下淚來。

文秀皺著眉說:「為什麼這麼痛苦呀,我受不了了。」

佩軒想好的要斷絕聯繫的話也不敢說了。

佩軒很歉意地說:「文秀,對不起,我讓你受委屈了。」

文秀問他:「佩軒,你到底怎麼了?」

佩軒故作輕鬆地說:「我沒什麼,看你痛苦,我有點難受。」

文秀知道他沒說實話,接著問:「還有呢?」

佩軒不情願地說:「沒了。」

文秀知道,佩軒不想說,一定有不想說的苦衷。可是,她想知道,說:「佩軒,你不能說假話。」

佩軒的臉上又顯出了要極力掩蓋痛苦的表情,他一言不發。

文秀知道,佩軒不想說假話,可是真話又不能說,所以他只能沉默。文秀懇切地說:「佩軒,咱倆沒有什麼不能說的,我想知道,我想分擔你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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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軒搖了搖頭,說:「沒什麼。」可是看他想裝笑的表情比哭還難看,無法掩蓋他痛苦的內心,文秀看的很明白。

佩軒的痛苦就在於不能讓文秀知道真相,可是她想知道。這有多矛盾啊。

沉默了一會,佩軒終於開口了:「文秀,我想和你說件事。」

文秀盯著他說:「我一直在等著你說。」

佩軒嚴肅地說:「文秀,高考是件大事,離高考也不遠了,我想咱們高考之前不要再接觸了,高考之後再說,好不好?」

文秀抓住他的手,說:「我可以答應你,但是我必須知道為什麼,你必須說真實的原因。」

佩軒為難地說:「真實的原因就是你不能知道真實的原因。」

文秀眼睛盯著佩軒的眼睛,說:「佩軒,你這樣繞圈對得起我嗎?你知道我......多愛你嗎?」

這句話說得佩軒眼淚奪眶而出,他急忙轉過頭去,不想讓文秀看見他的眼淚。

佩軒苦笑,說:「文秀,對不起,我真的不能說,而且,這次咱倆說話,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明白嗎?」

文秀不解地說:「利民已經知道了。」

佩軒解釋說:「他知道沒事。」

文秀追問:「誰知道有事?」

佩軒內心倍受煎熬,但是他不能不下決心說出來:「文秀,你別逼我了,好吧?總之,不能讓其他任何人知道!明白了嗎?」

文秀不明白為什麼,可是只能說:「明白了。」

佩軒進一步說:「還有,咱倆高考之前不要再聯繫,好不好?」

文秀搖搖頭,說:「不好。佩軒,我說過,我不會影響你的,我希望你考上最好的大學。可是,你就忍心半年不理我嗎?」

佩軒不敢看文秀,扭頭到一邊,嘆口氣說:「沒有辦法。」

文秀繼續問:「到底怎麼了?」

佩軒無奈地笑笑,說:「沒什麼。」

可是,在文秀看來,他的這笑的表情比哭還難看。文秀很擔憂,問他:「佩軒,你不說,是不是?」

佩軒懇切地說:「文秀,你別逼我了,也許以後你會知道的。」

文秀只好激將他說:「佩軒,這不像你,你是個勇敢堅強的男人。」

這句話似乎刺激了佩軒,他現出非常痛苦的表情,這讓文秀吃驚,她哭了,為佩軒哭了。

天黑了,文秀撲到佩軒的懷裡痛哭一場。

文秀哭了好一會,佩軒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只好說:「文秀,別哭了,你再哭我的心就要碎了。回家吧!記住我說的話。」

文秀掏手絹擦了眼淚,說:「好吧,佩軒,我不逼你了,我答應你,我不跟任何人說。我要做你的好妻子,我只想隔一段時間跟你說說話,好嗎?」

佩軒只好說:「我不知道怎麼說好。按說,我不該答應,可是,我實在不能拒絕。不過,咱倆見面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文秀點點頭說:「我知道了。」

然後兩人擁吻在一起。

這天,文秀回到家雖然不早,但是她神色沒什麼不一樣,也就沒人注意到她回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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