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月光在照耀

「我們找了這麼久卻沒發現任何人的蹤影，極有可能是他闖入。」

藍子濯開口說著，但已經知道兩人暗中溝通過的袁一，直接將他們現在所說的話語，全部當成誘騙自己的假話，即便其中有真的。

「楊長老吩咐過，袁一必須抓了作為祭品，他應該有某些不為人知的特殊性，如果對那位有用，我們的實驗就將走上正軌。」

「你想怎麼做？」

「派出全部夜魔，以及所有被我們收買的人，按照弟子名冊一一點清，將他們全部作為祭品。

如此都還找不到，呵。」

赤渚聞言，眼睛發亮：「他們都說我瘋狂，可這種事我也只敢想想，要說瘋，誰能比得上你。」

「這怎麼能叫瘋呢，成為祭品，會被暗淵能量侵染，他們的靈能之中，都會充斥暗及各屬元素的複合能量。

這會讓他們戰力激增，說不定離開前，每一個都能擊殺百隻夜魔。

我們，是他們的大恩人。

如果他們能離開的話。」

「走吧，完成這件事，至於後果，大不了就是暗淵秘所毀滅，反正夜魔的實驗已經持續了四年，經過大量結果證明，它們不可能在保留夜魔能力的情況下成為暗屬元素靈。」

藍子濯面無表情，跨步向前，朝著實驗基地的某處走去。

在打開一扇房門，經過一段旋轉階梯后，袁一跟隨他們來到了一處類地下室的建築。

門前，一隻渾身冒著黑氣的詭異怪物在來回巡視。

【暗元素異種：人體元素化失敗的產物，由於加入了黑夜的結晶，以及一隻強大夜魔的鮮血，它的實力在暗淵秘所無人能及。】

「開門！」

「嚯嘻，嚯嘻！」

這隻暗元素異種發出古怪笑聲，圍著藍子濯和赤渚轉了兩圈，聲音忽然尖銳忽然細弱的怪叫著。

「代號：澄澈！！！！」

「代號：蒼融.........」

「成功！！失敗！！嚯哈哈哈哈，兩個失敗品。」

聽著異種怪叫，藍子濯和赤渚眼中都不加掩飾流露著厭惡。

而袁一，卻是瞳孔猛然一縮。

「蒼融！」

「子魁曾經的名號之一，它現在在元靈宗手中？」

眼前的景象由不得袁一深想，伴隨「咔噠」的開鎖聲，這隻異種守護的門被打開。

它似乎違背不了藍子濯他們的指令。

進入門內，大量的霧丹被黑色霧氣包裹，要不是袁一現在能夠看清黑暗，根本看不到其中的霧丹。

「這些是讓我們返回現實的嗎？」袁一心語。

「為什麼不一開始就交給我們？」

「交給你了，赤渚，讓這些傢伙永遠留在這裡吧。」藍子濯頭也不回的說了一句。

而後徑直向前走去，臨走前，隨手抓了一顆霧丹帶走。

袁一停留在赤渚身旁，皺眉沉思。

「所以，他們是想用霧丹試探我在不在附近？」

「驚鴻游龍齊用，加上六道之旗，以及谷堰師傅給的保命源能，我能夠短暫具備返魂境的實力，這是我的全力狀態，單打他們任意一人應該不成問題。」

袁一併沒有想阻止赤渚毀滅霧丹，他在考慮自己能不能在赤渚趕到前把帶走一枚霧丹的藍子濯擊殺。

想了想，還是有些艱難，他立刻跟上藍子濯的步伐。

「別跟了，出來吧，我知道你一直在，袁一。」

藍子濯忽而停下。

袁一不屑的笑了笑。

「可惜，在幾個月前我曾被一隻山豬魂這樣試探。」

袁一不為所動。

藍子濯身邊忽然變得濕潤，無數寒涼氣息肆虐。

可這些手段對旁觀狀態的袁一毫無作用，電影里哪怕世界毀滅，觀眾也不可能受到影響。

能打破旁觀狀態的，只有袁一自己。

時間過去幾分鐘，藍子濯默然開口。

「我知道你在，你的隱藏能力的確得天獨厚，世界上有無數秘寶埋藏，你的能力可以輕鬆進入其中，我知道寶藏的地點，我可以帶你去，得到的寶物三七分，我三你七。」

「不，你不知道，只要我不出現，你永遠都會在自我懷疑中。」袁一默默吐槽。

「快走吧，哥們，別試探了，你不是要下任務給夜魔們抓人么？」

袁一現在是第二次進入旁觀狀態，絲毫不用擔心時間問題，即便他們真將暗淵秘所摧毀，也傷不到他絲毫。

催發寒氣良久，藍子濯嘆了口氣，一言不發繼續前行。

他開始走的很快，來到一扇靈能金屬製成的門前。

袁一看了看萬物洞悉得來的情報，並比不上希望留給他的那一種。

經過繁複的靈能驗證，一陣亮光浮現，房間內有著大量隕月石，而後是一隻身上插滿針管的龐大夜魔出現在袁一眼前。

【夜魔王·扎通：元靈宗以深暗星遺迹內的夜魔之血為基礎，使用某科技世界生物學加以人體鍊金術製造的夜魔。

由人類轉變而來的他是暗淵秘所所有夜魔的始祖，是他的血結合破碎星核中的逝者記憶，才讓那些夜魔擁有智慧。

他從未真正活著，也從未真正死去，就連他的名字，都是在一次穿刺取血的失誤中自我命名。】

扎通身上各處都連接著針管，而他腦部的一團遊離黑氣，被徹底吸進了一個黑色頭盔之中。

藍子濯帶上頭盔，閉上雙眼。

「這就是他控制夜魔的東西？」

隨著藍子濯先前說過的想法，一條條下達於所有夜魔，無論它們在做著什麼，一個個都面無表情的離開實驗基地，沖向地面。

而後赤渚也來到門前，藍子濯放下頭盔對其說了一句。

「我們走。」

兩人剛要服用霧丹，藍子濯又忽然抬手。

「等等。」

他環視一圈四周，冷笑著說道：「你救不了任何人。」

說完，他取出頭盔中的某種裝置，在霧丹的霧氣浮現中消失。

「真是謹慎的傢伙，即便到最後也懷疑我在身邊么。」

「很謹慎，但很可惜，我也很謹慎。」

袁一沒有脫離旁觀狀態，順著原路返回。

.......

另一邊，回到靈霧森海的藍子濯和赤渚立刻去往長老們的住所。

在他們這裡，有著一面能夠映射扎通所在房間景象的鏡子。

「楊長老，夜魔王實驗室有沒有其他的人出現？」

「除了你們之外沒有任何人？」

「難道真的沒有人跟著我們？」藍子濯不禁懷疑起來。

但很快，他就否定了猜測。

「我的第六感沒出過錯，這是差點讓我成為靈術師的第六感，他一定在，楊長老，宗主在何處？」

「他們還在演武場。」

「星門的谷堰也在？」

「嗯。」楊長老點點頭。

「真是煩人的老東西，要不是他，我們早就和往常一樣融合純白霧丹，宗主為什麼要答應他們那些不知所謂的平等協議，真是浪費時間。」

「楊長老，在谷堰眼裡我們還在暗淵秘所，勞煩你和宗主說一聲，我們需要使用千秋殿的昨日燈。」

「到底發生什麼了？」

赤渚和藍子濯的地位似乎很高，這位楊長老未曾在他們面前擺過架子，疑惑問著。

「晚點在和你解釋。」

說罷，兩人匆匆離去，靈霧森海終究是元靈宗的地盤，其中錯綜複雜的根莖道路、房間，多到難以想象。

兩人通過一根挖空的根莖長驅直下。

若是根莖透明，定能看到他們已經進入墳星海水之中。

走到底部，他們於一間霧氣籠罩的房內取出一盞油燈。

而後以靈能為油，點燃燈芯。

隨著火光搖曳，實驗基地的畫面漸漸出現，且不是不見五指的黑夜，無論何處都是明亮的光景。

他們將畫面調到選拔開始。

無風自動的搖曳火光內，藍子濯兩人吃下霧丹，便直接出現在實驗基地。

簡單巡查夜魔狀況之後，赤渚獨自去修鍊。

而藍子濯則一直在休息室翻譯文獻，即便翻譯的牛頭不對馬嘴，他也在很認真的翻譯。

查看許久，赤渚默默說了一句。

「會不會真的猜錯了？」

藍子濯沒反駁，只是說道：「警報不會無緣無故響，再看看，調到它響之前。」

「這裡，對，就是這！」

藍子濯指著書架上一本本消失的文獻。

「好像是一道微光？有些像是魂體。」赤渚仔細端詳。

「亡靈？還是奇靈？」

「不知道，可那袁一的靈寵是一隻品相對凡種們來說稍有不錯的劣鼠，和一隻有些類似血藤的赤色小蛇，兩隻都不是亡靈，奇靈倒是有可能，畢竟它們可以是任何形態。」

「我們掌握的種種證據都不足以證明微光是袁一，這說服不了宗主，藍子濯，我們可能要受罰了。」

赤渚有些無奈，但也僅僅只是無奈，畢竟下命令的藍子濯，不是他。他的責罰相對來說會小一些。

甚至他還有一些暗喜，身為火屬靈師，他對靈霧森海的環境異常厭惡，但卻被宗主派遣和藍子濯一起管控暗淵秘所里的夜魔。

要不是心有顧忌，他早就一把火燒了暗淵秘所之果。

現在的情況對他很有利，一切都是藍子濯的指示，他能以最輕的責罰，離開這討厭的鬼地方。

念及至此，他心情愉悅，但未在臉上表露分毫，他拍著藍子濯肩膀：「別急，我陪你調查這個袁一，還有這一次參加選拔的所有弟子。」

「一定能找出這道微光魂體到底是誰！」

「無論是誰，都得讓他嘗嘗人體鍊金術的痛苦。」

藍子濯沒說話，只是悵然的點了點頭。

「至於宗主的責罰，我們祈禱獻祭會出現想要的結果吧，說不定能將功補過也不一定。」

.......

暗淵秘所。

袁一已經跟著暴動的夜魔們一起離開了實驗基地。

並保持著旁觀狀態，再次來到被困的林黎身前。

此刻，他身上流轉著一些暗紫色的靈能光華。

「這就是他們所說的複合暗雷靈能？」

「沒什麼特別的樣子，憑什麼說能夠讓所有人都擊殺一百隻夜魔？」

「使用這些能量消耗的不是他們自己的靈能，而是這個秘所本身遊離的暗屬能量。

他們不再需要繁瑣的轉化過程，僅僅是將自己當成一個輸出暗屬能量的機械。

若能控制住這種近乎無限的靈能傾瀉，到還不至於發生什麼，最多在床上躺幾天，可要是控制不住，沉迷在虛假的強大和爽感中，靈師之路差不多就費了。

這樣的人之後再也無法容納任何靈能。」

聽著紙鳶的解釋，袁一抱手沉思。

「怎麼了？」紙鳶問。

「我現在也能用萬物洞悉，同一雙眼睛，一樣的技能，怎麼我就看不到你說的那些。」袁一懷疑是不是自己適配性不足。

「你小子，這些是我多少年累積的經驗，哪怕沒有萬物洞悉，我也一樣能看出。

還有，你沒發現萬物洞悉的介紹其實很多都是靠看根本就看不出來的嗎？」

「這倒是，好比那個夜魔王的名字，扎通，他被針刺穿的時候肯定不好受。」袁一頷首。

「你理解就好，無需妄自菲薄，時代在變換，經驗不可能一直正確。

哪怕是全盛時期的我，也需要一直學習探究。」

「不愧是知識序列，來，讓我印證一下我的猜想究竟正不正確。」

「他們掀桌子跑路，我直接把門踹飛。」

袁一回到和沈青霍兩人分離的地點。

卻早已不見他們的蹤影，只剩一條可憐兮兮的木靈蛇盤踞在土坑之中，一動也不敢動。

袁一輕輕拍了拍它，而後將全部靈寵召喚。

凝望著漆黑的夜空，又看了看被他召喚光芒吸引，從四面八方攻來的夜魔。

他有感而發，低聲吟道。

「暗淵無光，天道不存，你們始於慾望和痛苦，迷惘在黑暗等待死亡。

即便擁有智慧，也只是破碎遊離的前人之智......」

悄然間，六道之旗凝現，隨風飄揚，紫意盎然。

「共鳴！」

「大哥竟然與永恆聖器發生了共鳴！！」

小天驚喜又茫然。

只聽袁一繼續念誦。

「無邊黑夜，月即高天，天不存，我便......」

「替月行道！」

雲夢鹿仰頭長吟，奔至高天。

一輪皎白明月照耀盡這片黑暗大地。

所有夜魔紛紛停滯，接受明月清暉洗禮。

隨即，袁一執旗揮舞。

「我以六道輪迴之主的名義，於此月下亡者，入我地獄道，待來日輪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