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宦官之身，封侯之寵
既是貴客，便不能怠慢。
「勞煩內侍帶路。」
宦官一聽，笑容頓時真誠幾分。
身為殘缺之人，往往會心中扭曲，對於身份也會更加在意。
那些文人清貴一口一個閹人，完全看不起宦官，更別說他這樣一個宦官的下人。
「請隨我來。」
足足走了一刻鐘，才總算見到張讓。
與想象中的陰沉刻薄不同，張讓看起來五十齣頭，氣度儒雅，倒像個儒生。
「寧宣見過張侯。」
「哈哈，寧莊主客氣了，請坐。」
張讓自寧宣和孔德服進屋后便一直默默打量，孔德服不必多說，雖然有所隱藏，但那種不喜的情緒還瞞不過他的一雙眼睛。
這種情況，他見得太多太多，也沒在意。
反倒是寧宣，一眼便讓他頗為喜歡，心下甚至動了收為義子的念頭。
「多謝張侯。」
落坐之後，又有侍女奉茶。
「寧莊主一代俊傑，可願意留在洛都？」
寧宣稍一思量，再一看張讓的面色情緒，多少明白了他的意思。
然而他只想通過張讓獲得所需，可沒想給張讓效力，當即婉拒：「多謝張侯看重，只不過在下不願離開故地，只好辜負張侯美意了。」
「那就太可惜了。」
張讓也沒強求，更何況往後也有機會，便揭過話題。
「不知寧莊主打算謀個什麼官？」
寧宣放下手中茶杯，拱手道：「願為廬江太守，福澤故地。」
「這…」
張讓凝眉，面露難色。
與前世不同，炎漢太守只是三品，卻仍是一郡主官，可謂是位高權重。
寧宣想要出錢買官容易，太守這個官職也不是不能賣。
但寧宣年歲太小，又無威望，背後更沒有名門望族支持，想要給一個太守，難。
「張侯可是為難？」
寧宣明知故問，要是簡單，他也不會找上張讓。
張讓點頭：「本侯也不瞞你，寧莊主年紀輕輕，又無蔭庇，就算本侯同意，朝中也不會同意。」
寧宣深以為然的道：「張侯所言甚是。
不過官職任命，全憑陛下做主，若是陛下同意，旁人豈能置喙？」
張讓笑而不語，指尖輕輕敲著桌面。
寧宣一看瞭然，無非是要加錢。
在炎漢，太守一職一千萬錢，這麼一看不是很直觀，便換算一下。
炎漢十錢為一貫、一兩銀子，十兩銀子為一金。
一千萬錢，等同於一百萬兩銀子！
（一元錢約等於兩文錢）
後世有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之說。
以百萬兩買一個太守，想要撈回本，就需要不擇手段的攬財，如此一來，情況越發惡劣。
最終官員和靈帝兩全其美，由百姓來買單。
一百萬兩，光靠寧家莊肯定拿不出來。
寧宣也一臉為難，沉吟片刻才道：「也罷，我知張侯為難，便再加二百萬錢，如何？」
張讓眉頭舒展一些，遲疑不決。
【老貪子！】
寧宣心中罵了一句，以靈帝現在的作風，為難是真的，但你要是多出點錢，這都不是事兒。
明顯張讓也要從中撈些好處。
思索再三，寧宣咬牙：「再加一百萬錢，要是不成便算了。」
「哈哈，寧莊主哪裡的話，有這一千三百萬錢，本侯也有相當把握說服陛下。」
達成共識，氣氛為之一松，張讓招呼著下人擺宴。
買賣太守，對他來說也算一樁大生意，至於寧宣從哪裡來的這麼多錢，他不在意。
等辦完事拿不出錢？呵呵，這可是皇帝的錢，誰敢不給？
真拿不出來直說，還有另外一種「貸款」的辦法，官先當著，到時候給雙倍的錢便是。
由此可見，炎漢上下之腐朽。
若非有那深不見底的底蘊在，早就已經崩塌。
……
「公子，這老閹人真是貪得無厭！」
孔德服想象不到一千三百萬錢是多少，但不妨礙他對張讓不滿。
寧宣笑道：「這有什麼，你情我願的事罷了。
只是今日之後，那些清流怕是也將看不慣我了。」
張讓能有這麼大的權勢，賣官鬻爵起到的作用不小。
從他這裡買官，幾乎等同於自絕於文人清貴，只能倚仗於他。
如此一來，賣的官越多，張讓勢力越大。
有得有失，自古以來便是如此。
他不在意，孔德服卻是急了：「公子，那怎麼辦？」
一想到自家公子背上奸佞罵名，孔德服差點提著德斧轉身回去將張讓砍死。
非黑即白的世界，就是這麼簡單。
「怎麼辦？回去之後風光大辦！」
玩笑一句，寧宣面色微凝，今日見到張讓，其修為可真是叫人吃驚。
一介宦官，竟然是天命境強者，堪比大教教主之流，難怪靈帝如此看重。
武道一途，九品武夫，其後越龍門，登天命，求長生，以至羽化而登仙。
在如今長生神藏境不出的情況下，天命境已然是絕頂的強者。
另一邊，張讓入宮。
宮廷之中，白玉為石青玉為瓦，四處鑲嵌著琉璃寶石，金碧輝煌。
內宮之中，宮女衣著能省則省，生怕有一絲浪費。
堂堂一國之君，也同樣穿著開襠褲，周圍都是身姿曼妙的宮女。
昏庸荒淫，古今罕見。
張讓是宦官，身份地位也非同一般，在內宮行動自如。
「陛下。」
見張讓過來，諸多宮女盈盈一禮，退在一旁，也不在意自己春光乍泄。
靈帝沉迷在享受中，本來被人打擾面露不悅，一聽是張讓的聲音，面色緩和下來。
「是你啊，又有什麼事？」
張讓諂笑道：「陛下，有人想買廬江太守一職。」
「哦？」
靈帝猛地睜眼坐直，一臉喜色，忙問：「他出多少錢？」
張讓伸出一隻手。
「五百萬？」
靈帝有些意興闌珊，重新躺了回去。
張讓比劃幾下：「陛下，一千萬錢！」
「果真？！」
靈帝這次直接起身，搓著手，開口追問。
張讓點頭：「本來是五百萬錢，不過奴婢心想他年紀輕輕又無蔭庇，要是和別人一樣，豈不是讓陛下為難嗎？」
「哈哈，好，還是讓父辦事讓朕滿意。」
靈帝沒在意張讓口中的話，只要出得起錢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