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聚英宗之變
滄海宗，煉丹房。
昨日的廢墟，只在教長老彈指之間恢復原狀。
齊宇坐在丹爐前，一隻手拿著冰棒猛嗦，另一隻手操控著黑白火焰在丹爐里「胡攪蠻纏」。
「確實不難。」
教煉坐一旁給他扇扇子，「煉丹沒有多麼高深的學問，就是講究兩個字，『控火』。唯有咱們火屬性的修鍊者，才能將火焰控制得細緻入微。」
「靈丹種類怎麼分？我先說，不要用你那吊名字。」
「名字當然是自己取嘛，但要說等級，確實有嚴謹一點的劃分，對應境界，一元二元三元往上增。」
「…其實這確實很嚴謹了，起碼是統一的。」
齊宇隨便搗鼓了一會兒，一顆一元靈丹就出爐了，傳說中的丹香四溢確實是無比美妙。
隔行如隔山，對其他修鍊者來說根本無法辦到的事，煉丹師卻是易如反掌。
他掂了掂手中的純白色靈丹，扔到嘴裡。
教煉笑道：「如何？」
「不錯，入口即化，鮮甜爽口，唇齒生香，回味無窮。」
「……我不是問你味道，我是問你有什麼感覺？」
「神清氣爽。」齊宇握了握雙手，「能明顯感覺到一絲力量的增強。」
「怎樣，知道煉丹師的牛逼之處了吧，是不是感覺前途光明？」
齊宇懶得回答他，「還有材料嗎？」
「有，但都是高階的了，等那群小子出去取了材料，為師再向他們要來給你練手。」
齊宇低聲道：「還得下下副本。」
教煉愣了一下，「煉丹師出去混啥，待在宗門裡吃香的喝辣的就行了，等宗主養我們。」
「……」
如此厚顏無恥的話語從他嘴裡說出，卻是合適得不得了。
齊宇瞥了他一眼，搖頭道：「我也想，不過以後估計有大事要辦，還是得多練習打架。」
「別鬧，很危險的，血淋淋的打打殺殺，一不小心就栽了，不然你以為我們宗門為啥每隔十年就要招人？」
「人就是要逼迫自己才能真的變強，而且你放心，我小時候在我們村，拿著一根木棒，從村頭打到村尾，無一敗績，兩個字，無敵。」
「……」
「出去搞資源的最低要求是什麼？」
教煉見他心意已決，嘆道：「你的下一個境界，其實佳境才算真正踏上修鍊一途，後面的提升速度會大大降低，所以才需要丹藥。」
齊宇點點頭，「那看來不用急，就先在宗門裡廝混一段時間。」
他伸手，「師父，那個丹爐直接給我吧。」
教煉扔了個儲物袋給他，之前就準備好的，「年輕就是好啊，修鍊也能成雙成對。」
這一個丹爐是教煉給齊宇哥哥的禮物，本來說是重新建一所煉丹房在旁邊給他用，結果這小子直言要去那雪峰上修鍊，煉丹也在上面。
嘖嘖，只羨鴛鴦不羨仙，這句話還是有道理的，教長老現在就很羨慕。
齊宇沒有把他和那妞兒的交易說出來，得保護人家隱私，他也懶得管這師父怎麼想。
「不用丹爐能不能煉丹？」
教煉肅穆道：「也可以，不過丹爐能保護火焰溫度不受外界影響，也能保護材料的靈性不會流失，成功的幾率也就接近十成，如果你不要丹爐的話，失敗的風險就會增加許多。」
「行，明白了，多謝師父。」
教煉見他轉身準備離去，嘖了一聲，「你這就走了？不再擺會兒龍門陣？」
齊宇聞言，又回頭坐了下來，「說說以前的聚英宗？」
聚英宗，曾經人界唯一的煉丹宗門，門人全是由稀有的煉丹師組成。
而今，人非，物也非。
「……」
提到這個宗門，教煉的神色瞬間就變了，沉默片刻，目露滄桑，「你想聽？」
「是你要留我下來吹比，我只是好奇怎麼會死那麼多煉丹師，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其實也不是什麼恥辱往事，就是純純的內鬥，雖然很悲痛，但是徒弟有求，教煉便開口：「從前，有一對關係很好的師兄妹，師兄是少主，師妹……」
「打住，我知道那個少主就是你，用白話說就行了，別講故事，我實在不想用你代入。」
教煉翻了個白眼，「當時的宗門雖然人很少，但是在整個修仙界的地位很神聖，所以排除被外人設計的因素。」
齊宇點點頭，「我猜，是你那個師妹的問題？」
教煉低聲道：「是，當時宗主，也就是我師父，大限將至，想要閉關煉丹，然後突破聖境大成，就提前讓我擔任宗主之位，掌管宗門事務。結果，在師父閉關之後，她就出手了，籠絡了將近一半的門人……」
他眯著眼睛，輕嘆道：「聚英宗在那一日血流成河，幾乎沒有生還者，我和她打得昏天黑地，兩敗俱傷。最後，她走了，不知去向，我守在宗門大殿之外，一直到師父沒了氣息，才黯然離去。」
「原因是什麼？想篡位？」
教煉搖搖頭，表情很罕見的悲傷，沒有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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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宇喃喃道：「難怪煉丹師這麼少，原來曾經還有這一番死斗。」
教煉本也不想多回憶那女人的臉，見他沒追問這方面，便順著他的話說道：「煉丹師本來就很少，我們宗門也就幾百人，沒有這次變故，到現在也不會變得更多。」
「這怎麼說？」
「三界的位置，相較來說，人界更靠近神界，至陽之氣都被神界吸引，所以人界的地域屬性偏陰性，天生火體之人就少得可憐。這也是你那相好說的『萬中無一』的由來。」
環境本來就極差，還能出火體質的人，不就已經是萬中無一的絕世高手嗎？
「什麼相好？我再重申一遍，我心如鐵，堅不可摧！」齊宇擲地有聲地回應他。
「哦。」
「……你說的神界吸收陽氣，是不是搞反了？」
教煉挑眉道：「你莫非認為應該是神界的陽氣溢散過來？」
「這才符合邏輯啊。」
「我舉個例，我給你一萬兩白銀，你出去玩的時候發現地上有一兩，你還會撿嗎，當然撿！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他們要對抗魔界，當然不嫌多。」
「……」
「額，這個例子可能不太恰當，神沒有那麼貪婪卑鄙，不過你差不多明白意思就行。也許人家也不想吸收人界的至陽之氣，只是神多了，神性聚攏，神性即善性，他們都是至善之存在，陽氣自然被吸引。」
「這還勉強能解釋一下…我撤了？」
教煉擺了擺手，「行行行，你還是滾吧，煩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