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開始

打boss，硬打打不過，當然只能搖人，搖人也打不過，就一起拉扯。

可如果連拉扯都拉扯不過，該怎麼辦呢？

那就只能偷偷的，在boss看不見的時候，再用些手段了。

齊宇只是告訴青龍要配合他演一場金蟬脫殼，並沒有告訴青龍他要去埋骨之地做什麼。

因為…那很可能…不是什麼「好事」……

以前的齊宇，做不出什麼太惡毒的事，因他是那兼濟天下的學子。

所以他方法有限。

而明白了一切之後，現在的他…已經能夠下得去手！

那麼多次輪迴已經證明，太正經的謀略毫無作用。

想要搞死神帝，就要和它一樣臟…不，是比它還臟！

「最後的方法…我也是第一次聽你如此說，如果失敗，想必就沒有餘地了。」

「有沒有餘地，是之後的事，未曾交手便先言敗，這可不是你的作風。」

青龍眼神變得有些複雜，低聲說：「也許，我也被它磨掉了鬥志…」

齊宇笑了笑，說：「為何是這一世？」

「……」

「這不是最後一次，恰恰相反，這應當是重新開始的第一次。」

言外之意：你明明可以在前幾次就說出口，為何偏是這重回巔峰的一次？

「正是因為第一次，所以…才覺得很累。」

「……」

齊宇微微一怔，看著它眼裡的疲倦，有些明白它的意思了。

如若將以往的無數次輪迴看做一個整體，那麼…

他去而復返，重新開始，是不是——一個更大的輪迴？

如果以往的所有加起來都只算第一世，那麼這一次捲土重來，不就是…第二個輪迴的開始嗎？

青龍便是如此想著，才真的覺得有點累了。

不過…它為何仍然義無反顧的幫助齊宇？

因為不幫齊宇…還有什麼事情能做呢？

它活了多久…估計和神帝差不多吧。

這世上的一切它早已看倦了，它…需要變化。

它仍然想要探索未知，它越累，這種想法反而越迫切。

它需要「新的東西」，否則如此活下去，有何意義？

「不會再來一遍。」

「……」

齊宇看著它，「我知道承諾毫無意義，但…與以往不同，這一次，我會做個惡人。」

「？」

青龍沒有聽明白，但看見他臉上出現了一個怪笑。

這是什麼表情？

若要說「與以往不同」，這個表情以前倒是從未在他臉上見過…

這是…冷靜？

不對。

這是…自信？

也不對…

它又仔細端詳了一會兒齊宇的臉，才有些明白他這個表情給自己的感受是什麼——

那是一種隨意的、放鬆的不屑。

所以…他不需要冷靜，也不需要自信！

冷靜、自信，都是勇氣，是強者在面對未知的挑戰時才會顯露的氣質。

如果實力已經完全碾壓了，那麼挑戰還能稱為挑戰嗎？

還有必要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嗎？

這麼說其實不太恰當，因為神帝的實力遠在他們之上，該露出這副表情的，應該是神帝。

偏偏，齊宇就擺著這張臉來給它看…

青龍的眼神似乎被感染，也漸漸有了些變化。

面前的這個齊宇很噁心，是最噁心的一次，沒有之一。

但現在青龍發現這種「噁心」，好像是一種——另類的格格不入？

齊宇的魂魄確實不屬於這個世界，這一點沒錯。

但，青龍第一次見他時——也只是感覺到他魂魄的不尋常。

他的談吐滿是書生氣，和此世之人沒有什麼區別。

而現在，現在的齊宇，整個人的表現…降低了好幾個檔次…

給青龍一種感覺——真正意義上的完全脫離！

他不像凡人，不像修士，也不像那位神帝…

他真正的是一個外來者了！

且不說靈魂，聽他說話的方式，看他每一個表情，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是如此特別！

而且跟這個齊宇說話久了，很容易…與他一起發癲…

這是什麼奇怪的影響力？

青龍越想越覺得奇妙，莫非…

這傢伙回去以後的那個世界，與…第一世來此之前的世界——

其實並不一樣？

也就是說，齊宇真正的那個故鄉，一直…都在變化？

也許在很久以前，他的故鄉確實與靈域的世界很相似，但…

現在呢？

靈域一直都在變，但也一直都不會變。

因為它總是停在了那固定的時間，然後重頭再來。

只有不變，神帝才能輕易掌控。

那麼…外面的世界呢？

外面的世界還有神帝嗎？

外面的世界也會不變嗎？

齊宇本身是靈域的變數，也因此能略微撼動神帝的地位。

可如果他齊宇同時又是一個「會變的變數」，他無法被控制著「不變」…

那豈不是什麼東西，都有可能？！

「你這是什麼眼神？你有那麼多母龍，別來打我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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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確實在變！

「你為什麼…現在才變？！哦對！你要先出去，出去了才能變化！待在這裡，只會被它同化！」

青龍終於明白，齊宇那看似絕對能成功的「輕鬆感」是怎麼來的了。

這靈域一直都未曾變化過，而他齊宇卻是出去了一次！

就這麼一次，已經足夠了！

萬事萬物都要有變化，才能出現「新的東西」！

他那個世界便是如此！

他現在已經完全變得…「很新」了！

不管是力量、靈魂、眼界、還是思想等等，他都絕對能夠擊敗舊的事物！

因為新舊交替，才是時間的鐵律！

神帝固步自封，總用同樣的方式來玩遊戲。

它想控著這永恆不變的局。

齊宇卻又回來了，帶著「新的技巧」回來了！

為什麼就不能贏呢？

神帝…會被所謂「新的技巧」打敗嗎？

青龍不知道。

但它知道——

齊宇確確實實的！

絕對的！

能夠找到以往的任何一次——以往的每一個他都找不到的方法！

如此，便足已讓它精神振奮！

「…你在說啥？」

一直號稱「噁心謎語人」的宇哥，真是少有的被別人搞心態。

青龍突然冒出的這句話，是中文，但他一個字都聽不懂。

「……」

青龍懶得和他掰扯，它已經很自信了，哦不，應該說，它很相信齊宇！

它說：「你現在可要出去？」

齊宇起身，道：「先在這裡入神主，就像…從前一樣。」

「可你，還是不一樣了。」

「…你學我是吧？能不能把話說清楚？」

「我不。」

「……」

……

……

「還在想他！還在想他！他都走了幾年了也沒消息，還在這裡想！」

「……」

解紅仙翻了個白眼，「你還知道回來？我想他關你什麼事嘛？」

陳淑穎哼了一聲，雙手叉腰，「現在不裝了？叫你出去玩你也不去！」

「略略略！」解紅仙吐了吐舌頭，「就是喜歡就是喜歡！喜歡的要死！」

「……」

兩人互相瞪了一會兒，解紅仙才問：「你不是來城內有事要辦嗎？還不走？」

「我…」

說到這件事，陳淑穎的眼神有些異樣，但嘴上只是問：「你就這麼見不得我？」

解紅仙方才當然只是開玩笑，忙上前摟著她，嬉笑道：「你來陪我我當然開心啦！」

「……」

「淑穎，我的秘密你可全知道哦，你就告訴我，你到底來太陽城弄什麼好玩的？」

「你…真的想知道？」

「哼，我才不想知道呢，不過…如果你硬要說，我就勉為其難的聽一聽啦。」

「……」

「……」

「淑穎？」

解紅仙見她半天不說話，感覺很奇怪，莫非真的也是「見不得人」的秘密？

結果她卻發現…

陳淑穎的眼神漸漸變得深邃，好似出現了一個漩渦，讓她感覺…陌生又熟悉…

解紅仙眉頭一皺，「淑穎？你，你怎麼了？！」

陳淑穎握緊了她的手，沒有回答，仍然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

解紅仙本是滿心不解，想要追問，然而腦海里卻突然閃過一個畫面——

多年前，她還是孩童的時候，曾惹父親惱怒。

淑穎為了幫她，便和她一起編造了一套「眼神戲法」。

因羅焱乃神主強者，所以不論陳淑穎是說話還是傳音，都會被聽見。

所以，這眼神戲法，便成為了每次犯錯時，兩人開脫的「法寶」。

解紅仙回過神來，兩人雖然已經長大，不需要那個方法來遊戲了，但——

以她神司境的記憶力，自然記得每一處細節。

她不知淑穎為何這麼做，但還是很認真的解讀：

你…可…信我？

信你？

當然！

解紅仙柔柔一笑，點了點頭。

陳淑穎眼神也是變得溫柔，摸了摸她的腦袋。

「你不用擔心你的齊宇哥哥和你老爹不對付。」

「額？」

「因為他們…很早就認識了…」

「早就…認識了？」

「嗯。」

陳淑穎撫了撫她的長發。

然後…

猛的伸手，插入解紅仙的胸口！

解紅仙的神情定格在那好奇的一瞬，接著散作一片光點…

陳淑穎神色淡漠，似乎完全沒有因為殺了最好的朋友，而感到哪怕一絲絲的難過。

她只是低聲說了一句：「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