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浮在城裡
聊到了這個問題，讓女捕快心情糟糕起來，沒有興趣再跟著他們了，匆匆而去。
周排骨又是鬆了一口氣。
「你幹嘛這麼緊張？」
喬嫣疑惑的看著他。
「她····她拿著劍，嚇人。」
「拿著劍有什麼可嚇人的，你還經常拿著刀呢。」
「呃····你不知道，這一趟出鏢可嚇人了，七八個人出門，只剩下我一個，還不夠嚇人嗎！」
「是嗎····
以後不要再去走鏢了，安心去學堂唄。」
她是說的輕巧，不知道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的苦楚。
上學是要交學費的，而且他弟弟和妹妹都在上學，他一個月拿回家這點錢壓根不夠一家人生活開銷。其母也只是一個普通婦人，並沒有多大能耐，幾乎全靠他撐著這幾年，勉勉強強挨過來。
如今倒是確實能緩一口氣，但錢來歷不明，壓根見不得光，更不能露出蛛絲馬跡。
「沒辦法，不是做官的命。」
他嘆了口氣，無奈的搖頭。
喬嫣有些不高興，說：「我姑母大人從王城捎信過來，說是她府上請了一個大儒，要我去她那裡一起就學呢。」
她姑母嫁到了王城高官門第，想要提攜娘家後輩，或者是給自己長長臉，催著喬家子女過去幾個。而喬家三小姐修仙去了，大公子已經做了鏢師，小公子還小，只有喬嫣適合了。
多少總得去一個，如今喬妮又不在了····
這些天，喬嫣為這事猶猶豫豫，感覺有些放不下這個同窗。
他肯好好苦讀下去的話，是很有機會高中的人，不想斷了這段佳話。
雖然同是十六七的年紀，但女生這個年齡段要比男生成熟很多，喬嫣早就想到了自己的姻緣，周排骨則是完全沒考慮這種事。
就算想著娶媳婦的事，也沒考慮過喬嫣，彼此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窮小子和富家小姐的故事，只是書上的傳說，沒想過會落自己頭上。
「王城大儒嗎？好機會啊！」
周排骨驚喜的喊了一聲，他要是有這樣的機會，自然會抓住不放。
「要不，你跟我去做個書童？」
「這個····我家裡弟妹還小，需要照顧····」
總不能跟他爹似的，也拍屁股就走了吧。
「就你能耐。」
喬嫣更不高興了，甩開了他拉著的衣袖，快步離去。
周排骨有些莫名其妙，怎麼好好的就生氣了呢？
這些大小姐的脾氣確實總是摸不準，動不動就不高興，實在沒辦法。
跟著她走到學堂外，也就轉身回家了。
他家在學堂附近不遠的一條巷子里，租的一間房子。
他爹其實可以算是他們村裡的一個能人，做點小生意，把一家人從村裡帶到了縣城享福，在村裡算得上很了不起的人了。而且一定讓每一個子女都能上學堂，懂得讀書識字才能改變命運的道理。
他爹算是一個貨郎吧，跑郡城拉些東西回縣城賣，生意越做越好，越做越大，開起了鋪子，結果就被搶了。不僅沒了本錢，還欠了一屁股債，躲出去了。
老家的房子也被債主佔去，一家人也就浮在了城裡。
周排骨推門進去，正見房東在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其母忙說：「小舟，房租又到了，你發工錢了嗎？家裡不夠錢。」
房租算不上多，一年五百文。
其母手裡只有一百多文錢了，還得一家人吃飯，很是糾結。
「發了發了。」
他連忙摸出一個銀幣遞過去，「我特地湊了錢回來交房租的，兩年。」
「你兒子出息了。」
房東一把奪去銀幣，查看了好一會，確定不是假的后，才滿意的離去。
其母疑問：「小舟，你哪來這麼多錢？」
「發了上路錢····就是出鏢時候的辛苦錢，發了不少，補了三年，真不少呢。」
他把剩下的八個銀幣全都拿出來給她，「藏好了，千萬不要讓別人知道，留著家裡慢慢用。」
「太好了，娘正為你弟妹束修的錢發愁呢，錢有多回頭給你們一人作身衣裳····」
「過年的時候再做身新衣吧，現在穿起來就會有債主上門，以為咱們家有錢了。」
「三年沒給你們做過衣服了····」
她嘆了口氣，「好吧，等年底再做吧。」
周排骨身上只剩下一個金幣外加三十多個銅板了，又特地出門切了一些肉，等著弟弟妹妹放學回來，一家人關了門，偷摸著吃上一頓肉。
做賊似的。
也確實是做賊。
有錢了不還債，躲家裡吃肉，被債主發現的話，一定會上門鬧騰。
問題是，壓根搞不清楚他爹欠了多少錢。
每個債主的具體數額也說不清楚。
親戚倒還好，不會往死里逼，好歹會等他們長大后再看情況。
有些他爹生意場上有來往的人，就喊打喊殺逼著還債了，欺負人家孤兒寡母，胡亂誇大數額也不稀奇。
一間逼仄的平房而已，吃喝拉撒都擠在其中，很是擁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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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飯後，他也不想留在家裡擠，又返回了鏢局。
這回五虎鏢局的第八隊通鋪房裡，確實清靜了，只剩下他一個人。
可以隨便在通鋪上打滾。
他猶豫著是不是要離開鏢局，山匪開的鏢局實在噁心人。
另外找個什麼活，也比在這待著舒服····
沒人打擾，也能安心的修鍊修鍊《明月虎》。
拿出那個瓷瓶，打算再吃一顆聚靈丹，把修為儘快提升一些上去。不想打開塞子就傻眼了，裡面十幾顆丹藥碎了。
碎成了粉末，混和在了一起。
丹藥這種東西金貴的很，得輕拿輕放，盡量不要動它，晃著晃著可能就碎了。而他從來沒想到過這個問題，一路晃蕩著回來····
這回真傻眼了，價值二百多金幣的東西，稀碎了。
自然沒法再把那兩顆聚靈丹單獨拿出來了。
而且混在了一起，還能吃嗎？
總不能扔掉吧？
無奈之下，只好倒了些粉末在手上，吃一點試試味。
說不清楚是個什麼味，入口就化了，沒什麼感覺。
正猶豫，忽然門被人一腳踹開，嚇得他渾身一個哆嗦，以為是捕快來抓他，把丹藥瓶對著嘴猛一吸。
毀滅證據再說····
就算丹藥稀碎了，手裡有丹藥也絕對說不清楚。
什麼都沒有，只是路邊撿個空瓶玩，才能糊弄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