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強弩

原歷史上，崇禎皇帝繼位后不久就徹底廢除了大明的特務組織錦衣衛。

這個時空中由於郭紹的干涉，錦衣衛並沒有被廢除，反而更加的蓬勃發展。

時至今日，大明已有近十萬錦衣衛，這些人活躍於各地，監控著百官的一言一行。

駱養性，原本只是錦衣衛北鎮撫司的一個小官，被郭紹舉薦，才一躍成為大明十萬錦衣衛的頭目。

可以說，郭紹是他的伯樂都不為過。

不過，駱養性跟郭紹關係並不怎麼親近。駱養性這個人很怪，他只忠於皇帝，確切的說，他只效忠於皇權，而不是忠於某個人。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原歷史上在滿清入關之後，他又迅速投靠了滿清。

皂色麻衣，長須，腰間佩著劍，駱養性依舊是郭紹記憶中的那個打扮。

「駱君，久違了！」郭紹從椅子上站起來拱手見禮。

「拜見郭都督！」駱養性禮貌的拱手還禮。

兩人坐下之後，郭紹吩咐侍女上茶，茶來了之後，郭紹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駱養性禮貌的接過茶，說道：「多謝郭都督。」

一杯茶喝完以後，駱養性還是沒有要說話的意思，郭紹忍不住了：

「駱君，你今天來見我，應該不是專門為了喝這一杯茶吧？」

「當然！」駱養性放下茶杯，緩緩說道：「卑職今日來是有一件機要之事，想要告訴大人。」

「駱君但講無妨！」

駱養性也不賣關子，直接說道：「范景文，想必郭都督應該不陌生。」

郭紹一愣，范景文是大明現任工部尚書，他還在做大學士的時候，就是大明有名的清官，當時他在自己的家門上寫了六個字「不受囑，不受饋」，意思是不走裙帶關係，不接受賄賂，老百姓尊稱他為「二不公」或「二不尚書」。

明朝末年官場腐敗，像范景文這種清官是極為難得的。郭紹原本還計劃抽個時間去拜訪一下對方，請對方出來繼續為朝廷做事。

現在駱養性突然提起他，讓郭紹心裡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范大人出什麼事了？」

駱養性沉聲說道：「昨天晚上，我的手下來向我彙報，范大人偷偷在工部打造了一把強弩。」

「他一個工部尚書要強弩幹什麼？」

郭紹瞬間不淡定了。

駱養性心道：他要強弩當然是射你，不然射我呀？

「都督！」駱養性看著郭紹，面色沉重的說道：「你要小心，他做的那把強弩只有半尺大，但威力不小，50步外還能射穿箭靶。」

半尺大概也就是16厘米，也就是說范景文可以將弩藏在身上，隨時找機會射死郭紹！

這會兒郭紹後背已經冒冷汗了，要是駱養性不來向他報告這事，他還真有可能遭到暗算，畢竟誰能想到工部尚書身上居然藏了把弩呢？

「多謝駱君提醒！」郭紹拱手稱謝。

「能為大都督效力，卑職三生有幸。」

駱養性從椅子上站起來，看著郭紹問道：「郭都督，要不要卑職將范大人抓起來？」

「抓人？」郭紹搖了搖頭。

范景文只是做了把弩又沒說要射誰，自己憑這罪名把他抓起來，人心難服！更何況他深得民心，抓了他老百姓指不定要怎麼罵郭紹呢！

「既然不抓，都督可有什麼指示嗎？」

駱養性態度謙恭的問道。

「盯著他就行，他有什麼動作，立即向我彙報。」

「是！」

「還有，請駱大人幫我盯著京中的官員，密切注意這些人的一舉一動！」

郭紹在京師也有自己的情報網，不過他的情報網肯定沒駱養性的厲害，而且他用自己的人去監視百官，指不定這些人會怎麼想。由錦衣衛出面去監視百官，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駱君，你好好乾，將來我還會給錦衣衛更廣闊的發展空間！」

郭紹給駱養性許下了一個誘人的承諾。而這個承諾正是駱養性最需要的，京師易主，他首先要保證自己手上的權利。而想要保證自己的權利，他就要保證錦衣衛今後仍舊能在大明扮演重要角色。

「卑職多謝郭都督！」駱養性笑得十分燦爛。

……

坤寧宮中。

周皇后左等右等，就在她以為周奎不會來的時候，周奎背著手，晃晃悠悠的來到她面前。

「臣拜見皇後娘娘！」周奎拱手施禮。

「父親！」

周皇后看到周奎，難掩心中激動趕忙迎了上去。

「你們都下去！」

周皇后屏退了宮中的侍女，有些話只能他們父女之間說，不方便讓外人知道。

等宮中的侍女都退下去之後，周皇后跪倒在周奎面前，哀聲道：「父親救命！」

周奎忙扶起女兒，佯裝詫異的問道：「娘娘，出什麼事了？」

周皇后帶著哭腔說道：「父親，你不知道嗎？慈烺被郭紹所擒！」

「什麼？」

周奎故作驚訝，內心卻是暗喜。郭紹說過擒住了太子要給他記個大功，想必對方不會食言。

「皇后不要驚慌，有話慢慢講。」

周奎扶著周皇后坐下，此時周皇后哪裡知道，就是他這個道貌岸然的父親出賣了他兒子。

兩人坐定以後，周皇后悲聲道：「父親，慈烺是陛下的骨血，當初陛下誅滅郭紹滿門，如此深仇大恨，他必定要報復。女兒擔心，郭紹會對慈烺不利。」

看著周皇后這滿臉悲戚的模樣，周奎心中大喜，他知道自己的計劃可以實施了。

「女兒！」周奎變換了口氣，他看著周皇后，語氣凝重的說道：「你真的想保慈烺平安無事？」

周皇點點頭：「若是能保慈烺平安無事，女兒粉身碎骨也不在乎。」

「不需要你粉身碎骨！」周奎捋著鬍子，訕笑道：「為父有一計，可保慈烺和你平安無恙。」

「哦？」周皇后大喜，她就知道自己的父親不會不管他。

果然還是親爹靠得住。

「女兒，你還頗有姿色，我看你不如去侍候郭紹，只要你在床上將他哄的高興了，他還不什麼事都依著你？」

周奎說完后，周皇後面色頓時一僵。

她還以為自己父親有什麼好辦法，結果父親居然要她去侍奉郭紹那個逆賊。

要自己女兒以身侍賊，這是一個父親能說出來的話？

「女兒！」周奎看周皇后變了臉色，不緊不慢地繼續說道：「你想想看，你是女人，除了身子你還有什麼手段能去取悅郭紹？你不哄的他高興，他隨時會殺了你們母子！」

這幾句話說完，周皇后臉色更加難看。

她雖然不愛聽這話，但知道自己父親說的並沒錯。女人除了身子，又能拿什麼來取悅郭紹？

要是不哄的郭紹開心，聯想到昨日在溫室里郭紹狂怒的樣子，周皇后絲毫不懷疑他會殺了崇禎所有子嗣出氣。

但是，誰不知道郭紹不好女色，這麼多年只有一個妻，自己就算自薦枕席，人家也未必肯要。

「怎麼樣，女兒想好了嗎？」周奎見周皇后遲遲沒有吭聲，知道對方是有所心動，但又下不了決心。

他又上了一劑猛葯：「女兒，陛下宮中有姿色的嬪妃不少，就拿田貴妃來說，她與你一直面和心不和。你想想要是那女人先你一步勾搭上了郭紹，你該怎麼辦？」

周皇后徹底慌了，田貴妃真的勾搭上郭紹，那女人還不在郭紹面前狂說她們母子壞話？

一想到此處，周皇后心中已經下了決心。只是一想到自己這個大明皇後為了乞求兒子活命，居然要去身體侍奉郭紹，又讓她非常恥辱。

「父親，我……」

周皇后沒把後面的話說完，周奎自然猜到了女兒的心思。

他不動聲色的說道：「你若感覺臉面上過不去，辦事的時候可以把你自己的眼睛蒙上，不去看他也就是了。如果還不行的話……」

周奎神神秘秘的從袖子里掏出一個小藥瓶。

周皇後接過藥瓶，裡面裝著幾粒紅丸，用鼻子嗅了嗅，有一股異香味兒，這香味很上頭。

「這是什麼？」周皇后蹙眉問道。

「媚葯！」周奎淡淡的說道。

「媚葯？」周皇后一聽臉都紅了，立馬把手上的藥瓶扔到了桌上，她實在想不到，自己父親為了讓她安心取悅郭紹，居然還給他準備了春藥。

堂堂大明皇后居然要學那些青樓中的妓女，用媚葯取悅男人，想到這裡周皇后臉更紅了。

「女兒，這瓶藥名叫夏姬散，你可不要小看了它！」一邊說著，周奎端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水，接著將一粒葯扔到水裡，茶杯里的涼水瞬間沸騰起來。

周皇后驚訝的用手捂住嘴巴，她沒想到這不起眼的紅丸藥效居然如此強勁，能讓涼水沸騰。

「女兒，這葯給你了，用不用都在你。」

周奎說完以後，站起身告辭。

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周皇后叫住了他：「父親，女兒還有問題……」

周奎轉過身笑盈盈的看著她，周奎知道，自己這個女兒總算要開竅了。

……

另一邊，郭紹的房間。

李定國從外面進來，拱手道：「都督，周遇吉，周大人求見。」

周遇吉是郭紹一手提拔起來的，屬於是他的舊部，兩人以前在戰場上有過命的交情。這次郭紹靖難，周遇吉是出了大力的，別的不說，就憑他讓崇禎換下了洪承疇就是大功一件。

要不是有周遇吉幫忙，郭紹這會兒估計還在外面跟洪承疇打巷戰呢，哪能坐在這發號施令？

「讓周大人進來吧！」

「是！」

「巨君老弟！」周遇吉還沒進門，笑聲就已經先傳來了。

「遇吉兄！」郭紹笑吟吟的站起來迎接：「什麼風把你吹來了，快坐。」

周遇吉並沒急著坐下，他收起笑容拱手見禮：「拜見大都督！」

「跟我還客氣！」郭紹拉著周遇吉坐下。

兩人坐下以後，周遇吉開口恭維道：「大都督，幾個月不見，你倒是風采依舊。」

「周大哥不一樣如往昔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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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紹說完，兩人同時哈哈大笑。

這時候，侍女從外面上了茶，郭紹將其中一杯茶推給周遇吉：「周大哥嘗嘗，這是江南特供給皇上的雨前茶！」

「好好好！」周遇吉是武人出身，並不像駱養性那樣精通茶道，一口茶喝下去，他也評不出個好賴，但嘴上卻道：「好茶好茶，這皇帝老子喝的茶就是好。」

「周大哥喜歡，我讓人給大哥裝上兩斤。」

郭紹這屬於慷他人之慨了，反正茶葉也不是自己掏錢買的，送起人來不心疼。

「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喝不慣這玩意兒。」

周遇吉將茶杯放下，嚴肅的說道：「大都督，我今天來是有些事情想跟你說。」

「大哥有話但說無妨。」

周遇吉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洪承疇，洪都督，他是被我害的坐了牢，您能不能把他放出來？」

郭紹哈哈大笑。

這讓周遇吉有點搞不懂了，郭紹這是不同意，覺得自己的話好笑？

他準備進一步勸說，郭紹說話了：「周大哥，不用你不必說了，我已經把洪大哥放了！你是我的結拜兄弟，他也是我的結拜兄弟，我怎麼會為難他呢？」

周遇吉聽聞此言，心中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不瞞你說，我把洪都督害了，心裡一直不落忍。既然你已經把他放了，我也就放心了。」

郭紹安慰道：「遇吉兄，別這麼說。當時那種情況，你要是不出手，我只能跟洪都督拼殺一場，那個時候不是他殺我，就是我殺他，結局只會更慘！」

兩人在一起說了一會話，天色已晚，周遇吉起身告辭。

看著他的背影，郭紹搖了搖頭。這兩天來拜訪他的人，哪個不是來為自己求前途的？就周遇吉，心裡還想著別人。不得不說，他這個結拜兄弟真是個忠厚人！

郭紹吹滅了油燈，天色晚了他也沒心思讀書了，脫了衣服，他剛躺上床。

不等他睡著，外面響起敲門聲，接著傳來蕭毅的聲音：「主公，有人要來見您！」

「不見，不管什麼人讓他明早再來！」

「主公，這個人您還是見見好！」

蕭毅這麼一說，郭紹也從床上坐了起來。蕭毅這傢伙是知道郭紹的，他睡覺的時候從來不喜歡被人打擾，蕭毅這種時候還將他叫起來，只能說明來的這個人很重要。

想著，郭紹對外面吩咐道：「讓他進來！」

「是！」

郭紹重新點亮了蠟燭，房間中燭火搖曳，一個人影出現在門口，那身影有些眼熟。

進門的居然是周奎。

這老傢伙大晚上的來幹嘛？

難不成是聽說自己捉了太子特意來討賞的？

「國丈，這麼晚了你來幹什麼？」

郭紹披好衣服，示意對方坐到凳子上說話。

周奎並不去坐，他看著郭紹，滿臉堆笑的拱起手：「郭都督，老朽今日來，是有件小禮物送你。」

「小禮物？」郭紹頓時來了興趣：「國丈又要送我什麼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