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太子

原時空中的吳三桂，崇禎八年時就已經是前鋒營的參將(正四品)，當年他剛23歲。本時空中的長伯追隨紹哥在遼東刷軍功，因此升遷速度比歷史更快，22歲就擔任了山海關總兵。

除郭紹外，吳三桂與史可法兩人是晉陞速度最快的兩個官員，三人在大明屬於坐火箭晉陞。

而自從郭紹起兵以來，山海關總兵吳三桂一直就密切注意著關內的局勢。

一個月來崇禎皇帝已經給他發了十幾封詔書，讓他率兵回來勤王，但他一直引兵觀望。

直到十天之前，崇禎命人給他送來了五百萬兩銀子的軍餉(紹哥發國債賺的，拿紹哥的錢打紹哥)，並承諾事成以後加封他為遼國公世襲罔替，吳三桂這才率領大軍從山海關開拔。

不過山海關的地形極為重要，那是抵禦后金的一道重要屏障。

為了確保自己走後山海關不失，吳三桂留下了自己的軍師劉玄初鎮守，自己則帶著關寧鐵騎，這支遼東最強的機動部隊趕回北京勤王。

關寧鐵騎剛剛來到遵化，斥候就向他報告了一個消息：「都督，大事不好了！北京出現了齊國公的旗幟！」

齊國公也就是郭紹，這是他在北京之戰後，崇禎皇上親自加封的。

本朝的國公不少，但大部分都是開國時期以及靖難后冊封的，郭紹這個齊國公的含金量可想而知。

「北京已經失了……」吳三桂聽到這個消息，瞬間像被抽走了所有生命一樣癱坐在馬背上良久反應不過來。

副將王輔臣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問道：「都督，我們怎麼辦？還去不去北京？」

「去個屁！」吳三桂爆了粗口。

他願意勤王，是因為覺得北京的城市高大，郭紹一時半會兒磕不下來，等他攻城不克，軍心疲憊，自己在率領大軍趕回來，就能一擊得勝。到了那個時候他率兵入城，來個挾天子以令諸侯！

整個大明都是他吳家的！

這也是他為什麼率兵回來勤王的原因，他這次回來可不是沖著那個遼國公來的！

但他沒想到，北京居然這麼快就丟了，既然北京都丟了他的計劃也就沒可能實現了。

那他還去北京幹嘛？給郭紹送人頭么？

「通知全軍后隊變前隊，立刻撤退快！」

說著吳三桂勒轉馬頭準備撤退。

「都督，我們就這樣撤了，京師怎麼辦？陛下怎麼辦？」王輔臣此刻還沒經歷過社會的毒打，還沒那麼多心思，他還真以為這次跟著吳三桂回來是勤王的，根本沒想到對方真正的目的。

「郭紹用兵如神，皇太極，高迎祥，圖賴這些哪個不是人精，結果都被他一一碾碎。

我們這幾萬人馬去了頂什麼用？現在立刻退回山海關，用我們手上的雄關，跟郭紹討價還價才是真的！」

事到如今，吳三桂也就不掩飾自己的心思。

他認為北京已失，崇禎大概率是死了，既然皇帝都死了，他肯定要考慮自己的利益。

這種情況下拿山海關跟郭紹談判才是最明智的。

就這樣，崇禎翹首期盼的援軍，還沒摸到北京城的邊，就已經一溜煙的跑了。

這個消息，也很快被郭紹手下的斥候偵察到了。

……

另一邊，京師，紫禁城中。

「郭都督不必枉費心機了，我是不會為了我兒子的性命，就替你去遊說陛下回來向你投降！」

田貴妃話音一落，郭紹頓時明白對方這是誤會了自己急忙解釋：「娘娘，首先我要澄清，陛下並沒有逃走，他就在乾清宮中。」

「什麼？」田貴妃大驚失色，陛下居然還活著？

郭紹抓到了陛下居然沒有第一時間殺了他？這傢伙想幹嘛？

「娘娘，您不必揣測我的用意。我之所以叫您來，就是想讓您出面，說服陛下，答應與我合作。」

郭紹說完，田貴妃大腦急轉，她實在猜不透郭紹的心思。

皇帝既然都被他抓了，他還有什麼必要讓自己去說服皇帝？

直接用武力逼迫，甚至殺了皇帝不行嗎？

「郭都督，妾身愚魯，請您直言！」

郭紹重新坐回到田貴妃身邊，沉聲說道：「明著說了吧，我沒有篡位的意思。我不過是想做陛下的周公，可是依照陛下那個人的脾氣，他會讓我做他的周公嗎？」

「你是想讓我去說服陛下，任命你為首輔大臣對吧？」

作為一個深受崇禎喜愛的女人，田貴妃瞬間猜到了郭紹的心思，現如今大明諸侯並立，郭紹一家肯定無法穩定局勢，他是想說服皇帝與他合作，這樣他就能借著皇帝的名義，奉天子以討不臣！

郭紹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娘娘可以這麼理解，不過我不是想做首輔大臣，我是想要做總理大臣。」

「總理大臣？」田貴妃眉頭一皺：「那是什麼東西？」

郭紹耐心解釋：「簡單來說，陛下仍舊是大明天子，他依舊是我大明唯一的合法皇帝。而我替他料理朝政，他今後只需要在詔書上簽字就可以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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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貴妃一聽，瞬間捂著嘴巴笑得合不攏嘴，良久以後她才搖著頭說道：「你不就是想學曹操挾持漢獻帝那樣嗎？」

「您非要這樣理解，我也沒有辦法！」郭紹攤了攤手，繼續說道：「不過娘娘有必要明白，如果陛下執意不肯跟我合作，我就只能用些手段逼他就範了。」

這個用些手段的意思，田貴妃當然明白。

她點了點頭：「都督放心，我會竭力勸說陛下。」

「娘娘明白就好，請娘娘記住您和諸位殿下的生命，都掌握在陛下手上！」

這就是紅果果的威脅了！田貴妃自然懂郭紹的意思。

沒過多久，郭紹跟田貴妃又重新出現在了乾清宮外。

看到兩人過來，所有人的目光頓時看向兩人。

袁貴妃焦急的將田貴妃拉到身後，打量了對方的身子，問道：「姐姐，他沒對你怎麼樣吧？」

田貴妃搖搖頭。

袁貴妃看田貴妃的衣服很整齊，不像是動過的樣子，這才放下了心。

既然郭紹都沒有動美貌的田氏，那她們這些女人自然也就安全了。

「蕭毅，吩咐人把各位娘娘送回宮，從現在開始，任何人不得擅自踏入後宮一步，違令者殺無赦！」

「是！」蕭毅站出來應了一聲。

做為郭紹的首席軍師，他自然明白自己主公這麼做，無非是在向天下人展示他的風度。

你們看看，崇禎皇上滅了我全族，我現在對他這麼大度，連他的女人都秋毫無犯，你們誰還敢對我逼逼賴賴罵我反賊？

後宮中的一群女人聽說要被送回去，頓時歡呼雀躍起來。

這些女人都被送走了之後，李定國來到郭紹耳邊：「都督，探子來報，吳三桂率領關鐵騎趕到遵化，但馬上又走了。」

「哦？」郭紹一愣，這傢伙來了又走了，什麼意思？

但馬上他就明白了，吳三桂這傢伙的心思。

這傢伙來了又走，無非是想保存實力，而他保存實力，肯定不是為了報效大明。

真的想報效朝廷，怎麼不跟郭紹拼了？

這小子無非是想拿他手上的山海關跟各方討價還價罷了。

雖然歷史發生改變，但吳長伯依舊是一個狡猾又陰險的軍！

「主公，請您馬上寫封信送給吳三桂，以安撫其心。」做為郭紹的首席軍師，蕭毅立即站出來為他獻策道。

「我稍後就去寫信，蕭毅你一會兒去一趟吳三桂，把他的家眷都接到宮裡來，尤其是他有個愛妾叫陳圓圓，看好了，別讓別人動。」

郭紹叮囑完了之後，蕭毅愣了愣。

保護吳三桂的家人，這不難理解，但為什麼要著重保護他一個妾室呢？

心裡雖然奇怪，蕭毅卻並沒有多問，而是轉身去辦差。

郭紹在蕭毅離開后，轉身來到東暖閣。

這個地方距離乾清宮不遠，是皇帝平常處理摺子的地方，相當於是他的辦公室。

進入到東暖閣，裡面一切如常，郭紹坐到崇禎的書桌前，拿起一張白紙，洋洋洒洒的寫了一封信。

一封情真意切的信寫完，郭紹用口水把信粘好，接著讓手下送出。

信剛剛送出，蕭毅又急匆匆的走了過來。

「主公，京師的一群大臣都到大明門外了，嚷嚷著要見您。」

「哦？」郭紹愣了下，他倒沒想到這群大臣居然敢來主動見自己。

自己打進北京，他們不應該躲在家裡，躲都來不及嗎？

「出去看看！」走出東暖閣，郭紹一行來到了大明門外。

剛出了門，遠遠的郭紹就看到面前的空地上，站了足有幾百名官員！

見到這些人之後，郭紹立馬快步迎了上去。

郭紹可不想做董卓，明朝的情況也不是東漢末年。但無論如何，急著與滿朝官員、天下士族豪族為敵，顯然不是什麼好事。如果光靠武力鎮壓，會出各種問題。

兩邊的人走近之後，眾官便紛紛揖拜，聲音亂糟糟地說道：「吾等恭候在此，專門等待齊國公到來。」甚至還有人稱呼郭紹「郭公」。

郭紹才二十多歲，只覺得做公有點老，但這是尊稱，他只是滿臉笑容地笑納了，並向各個方面揖拜回禮。

這些人前幾天還都在朝堂上口誅筆伐的討伐自己，忽然之間又上來拍起馬屁，讓郭紹覺得有點可笑。

忽然之間，人群之中，一個人高呼道：「天下若是沒有郭公，真不知有幾人稱帝，幾人稱王！郭公真乃是我大明郭子儀也！」

眾人紛紛側目，郭紹也循聲看去，便見是一個留著八字鬍的中年男人，對方的眼睛很像像老鼠一樣，看起來有些鬼鬼祟祟的。郭紹並不認識他。

這時站在前面的吏部尚書楊嗣昌沉聲道：「孫之獬，現任禮部主事，正六品。」

郭紹聽到這裡忽然覺得這名字耳熟，仔細一想，他瞬間想起這哥們是誰了。歷史上滿清入關之後剃髮易服，實際上剛開始多爾袞並沒打算推行這個政策。

孫之獬本是大明的一個小官，當時已經投降滿清，為了榮華富貴，他主動剃了自己的頭，並且跑到多爾袞面前，建議對方在全國推行剃髮易服，以此博得對方的賞識。多爾袞很快採納了他的建議，在全國推行起剃髮易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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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紹起兵的時候，這傢伙還代表禮部寫過一篇檄文，將他全家都給罵遍了！

一想到此處，郭紹不禁怒火中燒，嘲諷道：「孫大人，先前我記得你寫過一篇檄文，將在下祖宗18代都罵遍了，你那篇文章怎麼說的來著？」

蕭毅適時的在一旁接過話：「這位孫大人說您是國之大奸，王莽董卓之流。」

郭紹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這嚇得孫之獬慌忙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郭紹看著他冷哼一聲，這讓周圍的大臣心中頓時一寒。

他們這些人先前哪個沒罵過郭紹，要是郭紹真的挨個算賬，誰能跑得了？

「好了，起來吧！你先前不明白情況，我也就不怪你了！」郭紹需要安撫人心，雖然他恨不得現在就殺了孫之獬，但他不能。

殺了他百官就會人心惶惶，這對大局不利。

孫之獬誠惶誠恐的起來之後，楊嗣昌在一旁解釋道：「陛下被奸臣所誤，我等也身不由己。」

這個時候已經被從牢里放出來的錢謙益也站了出來，說道：「五弟，你也別太怪大家了，那時敢跟你說話的，可都被下了大獄。」

郭紹看著自己這個結拜兄弟心裡沒好氣。他家人被抓的時候，可沒見他這個三哥說情，這會兒倒想起自己是他五弟了。

要不是念在當初他們幾個人一起結拜過，郭紹才不會把這個水太涼的傢伙從牢里放出來呢！

郭紹強笑道：「這我明白，正是太子因為如此，我等才會起兵勤王，正君討賊！」

大夥紛紛點頭稱是。

郭紹這時候看人群，說道：「怎麼不見魏藻德，陳演這幾個奸佞啊？」

楊嗣昌解釋道：「他們幾個並沒跟我們來，想必是跑了，對了，陛下和太子呢？齊國公可曾見到？」

郭紹知道對方這是在探聽虛實，隨口解釋道：「陛下和太子都在宮中，一切安好，最多三五陛下會在宮中大朝，諸君可不要缺席。」

事實上，田秀剛進宮的時候，就知道太子不見了。

正是因為他知道太子不見了，這才想通過田貴妃去說服崇禎跟自己合作。

不然太子萬一跑到南京或者去吳三桂那裡，甚至去投奔后金，這內戰就別想停了。

郭紹很清楚，此時最重要的就是先穩住局面，不能給人可乘之機。京城這些官員要是知道太子不在了，很難說會起什麼心思。

於是，郭紹繼續說道：「京師會戒嚴一陣子，各位先回去，輕易不要出門，城中還很混亂。」

最後一句話意思很明白，城裡很混亂，要是哪個人不聽話在外面瞎逛，或者試圖逃跑，被殺了別怪我沒提醒。

群臣自然也明白這話的意思，在行禮告別以後，紛紛離去。

郭紹也從大明門回到宮裡，一邊走，他一邊對身旁的蕭毅吩咐：「全城戒嚴，就是把北京翻過來。也要找見太子。」

「是！」

蕭毅應了一聲之後，剛準備下去突然又轉身問道：「主公，太子爺要活的還是死的？」

郭紹一愣，沉聲道：「要活的！」

pc：作者腦子糊塗了，將長平跟坤興記載成了兩個人。

坤興公主也就是長平。這裡確實是作者懵了，一次寫了好幾本書，腦子糊塗了，希望各位讀者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