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勸說

「魏忠賢曾對朕說，你鷹視狼顧，遲早必要行司馬懿之事。」

崇禎說話的時候面色很平靜，並沒有絲毫恨意，皇者氣度盡顯。

「是嗎？」郭紹冷笑了一聲：「陛下意思是臣是反賊？」

「難道不是？」崇禎反問一聲。

「當然不是，陛下，您可能誤會了，臣並沒有打算像司馬懿那樣弒君篡位。」

郭紹說的是實話，雖然他的行為在天下人眼裡已經跟反賊差不多，但他確實沒打算取崇禎而代之，起碼現在沒有這種打算。

他的計劃是，將崇禎架空，使對方變成一個吉祥物，隨後再效仿曹操，挾天子令諸侯。逐步的剿滅割據西北的李自成，還有割據四川的張獻忠，以及后金的皇太極。

在徹底解決這些人之前，郭紹並沒打算對這位皇帝怎麼樣。

「你覺得朕會信你？」

崇禎冷笑一聲，他可不相信郭紹會放過他。

要知道郭紹起兵的時候，他的祖墳都被自己挖了，家人更是被他誅殺殆盡。

這麼大的仇，郭紹會不報？反正崇禎不信。

「陛下，臣有什麼必要欺騙您呢？」

郭紹聳了聳肩，說了句大實話。

你都是我的階下囚了，騙你有意思嗎？

「你究竟想幹什麼？」崇禎有點摸不透郭紹的心思了，這傢伙好不容易打進北京，會不篡位？

正在崇禎想著郭紹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葯時，大殿外面突然亂了起來。

「怎麼了？」郭紹皺著眉頭不悅的問道。

李定國來到他的面前，拱手行禮：「都督，皇後來了，吵著鬧著要見陛下！」

「娘娘欲求見陛下，你們為何阻攔？」

郭紹極為不悅的呵斥了一句。

李定國應了一聲是之後，慌忙去將周皇後放進來。

幾年不見，周皇后依舊是那樣端莊淑惠，居然沒有半分顯老的樣子。

這還真是歲月不敗美人。

「臣拜見皇後娘娘！」

郭紹恭敬的拱手見禮。

周皇后並沒理他，而是急著來到崇禎身邊，端詳了對方片刻后，急道：「陛下，你沒事吧？」

崇禎皇帝搖搖頭：「皇後放心吧，朕沒事！」

見皇帝確實沒事，周皇后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方才他在後宮聽說叛軍已經打來了，頓時嚇得驚慌失措。

她唯恐郭紹會對皇帝不利，這才急急忙忙的趕過來。

「郭紹，你好大的膽子！」周皇後轉過身對著郭紹呵斥。

你這女人還沒分清楚大小王？

郭紹看著周皇后，面色平靜：「娘娘，臣膽子很小，請您不要這樣。」

「皇帝待你不薄，你為何行叛逆之事？」

周皇後來到郭紹面前，橫眉冷目的看著他質問。

郭紹聽到這裡，忍不住笑出了聲，口氣隨意的說道：「待我不薄？天啟六年寧遠大戰，我一炮崩死了努爾哈赤。天啟七年，先皇駕崩宮中大亂，又是我力保他登基。

崇禎元年，魏忠賢作亂，皇帝束手無策，又是我建言獻策，讓他搶先發難，這才誅滅閹黨。

崇禎二年，西北大旱，朝廷拿不出錢來賑災，是我發明國債幫助朝廷度過難關。

崇禎二年末的時候，后金繞過山海關直逼遵化，又是我和袁都督力挽狂瀾……」

「夠了！郭巨君，你少在這裡擺你的功勞，你是臣子，你難道不該為君王分憂嗎？」

說到此處的時候，周皇后打斷了他，並拿出君臣之道來堵郭紹的嘴。

郭紹看著這位大明皇后，笑道：「好，我這些年為大明立的功勞就不說了，單說後面，我和袁都督替朝廷立下了這麼多功勞，但是皇上是怎麼對我們的？

他聽信饞言，將袁都督騙到北京千刀萬剮！之後又想如法炮製騙我來京，我不肯來，他就挖了我的祖墳，殺了我的妻妾，滅了我的宗族。

皇上待我可真是對我恩重如山吶！」

周皇后神色複雜，不再說話。

郭紹站了片刻之後，亦不想再做什麼虛偽的禮儀，徑直轉過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剛走出乾清宮，郭紹忽然又停下腳步，他發現後宮中的嬪妃公主都被人趕了出來，這些女人都是哭哭啼啼的，帶頭的是一個美艷婦人，郭紹認識他這是崇禎皇上的田貴妃。

田貴妃帶著一群崇禎皇帝的嬪妃、公主被郭紹手下的士兵從後宮趕了出來，這些士兵不斷動手動腳的，還搶走了他們身上的珠寶和首飾。

無論是田貴妃還是跟在他身後的其他嬪妃，每一個人心裡都非常害怕，他們認為郭紹會將他們蹂躪一番之後，集中起來殺害！誰讓崇禎殺了郭紹全家，於情於理郭紹都不可能放過她們。

「你們到底想帶我們去哪？要殺就在這裡殺！」

田貴妃大喊大叫的，想讓自己在臨死前看上去勇敢一些。不過她的喊聲卻是嚇壞了身後的那群嬪妃公主，一路上他們每一個人都被死亡的陰影籠罩。但還是心存僥倖，郭紹手下的丘八雖然搶走了他們身上的珠寶，但是畢竟也沒把他們怎麼樣。她們那麼漂亮，如果真的要被殺，這些丘八為什麼不好好享用她們一番？這說明她們至少還不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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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現在，聽到了田貴妃絕望的吼叫，所有人都大哭起來，年幼的長平公主更是死死的抓著田貴妃的裙角，母后不在，田貴妃就成了她最大的倚仗。

袁貴妃倒是非常淡定，他摟著自己的兒子，也不用人壓，緩緩的跟在人群後面。她四下打量了一下周圍環境，在看到乾清宮已經被圍之後，頓時驚叫起來：「天哪！他們居然殺進乾清宮了，萬歲爺呢？」

萬歲爺？田貴妃和其她女人也紛紛把目光看向乾清宮，見那裡被勤王軍圍得如同鐵桶，每個人都心生絕望。

崇禎是如何對待郭紹的，在場的每一個女人都知道，現在皇帝落到他手裡，下場可想而知。

「萬歲呢，你們把萬歲怎麼樣了？回答我！」

田貴妃發了瘋似的，對著面前的幾名押送人員大吼大叫，但身邊的人並沒人回答，所有人都只是冷冷的看著她。

這時候，一個小隊長來到了郭紹面前，行禮道：「拜見郭都督！」

「誰讓你們擅闖後宮的？」郭紹看這個帶隊的小隊長，面色不虞的質問道。

「郭都督，我們並沒有擅闖後宮，是這些女人想要逃跑，我們不得不把他們抓捕起來。」那名小隊長看著郭紹解釋道。

「這些人都是皇上的嬪妃，你們想把他們帶到哪去？我命令你們所有人立刻退下！」

「是！」

小隊長站直了身子，隨後沖後面的人打了一個招呼，所有人都整齊的退到一旁侍立。

這個時候，郭紹來到了驚魂未定的田貴妃等人面前，彎腰行禮：「各位娘娘受驚，臣死罪！」

田貴妃此時還驚魂未定，看到郭紹行禮，她居然半天沒有做出回復。倒是站在他身後的袁貴妃反應了過來：「郭愛卿，我早就聽陛下提起過您。郭都督果然是勇猛善戰！」

「哼！」年幼的長平公主聽到這裡，發出了個聲音，接著奶聲奶氣的說道：「不過是叫他一時僥倖得手而已！母妃何必這樣討好他？」

果然常言說得不錯，初生牛犢不怕虎，這個小女孩，比崇禎的態度還要囂張！

年幼的長平公主一臉不服，嘴巴還很硬。但是郭紹並沒心情跟她理論，跟個小孩子有什麼能說的？

她反倒趁著這個功夫，把她身邊的袁貴妃瞧了個仔細。

袁貴妃的相貌比起她身邊的田貴妃，要遜色許多，不過她眼神里的心思明顯要多一些，氣質也更大方，雙眼皮，櫻桃口。相貌不屬於那種絕世美人，但是臉型卻相當的勻實耐看，別有一股韻味。

天然的美女、偶爾便會遇到一個這樣的，乍看並不完美，但是比較特別和稀奇。

郭紹剛想和袁貴妃說話，旁邊的田貴妃立馬插過了話：「郭都督，敢問陛下如何了？」

「陛下無恙！」

郭紹回了一句，聽到崇禎並沒有事情，田貴妃顯然是鬆了一口氣。

田貴妃看起來，有那麼一種冷傲清高，卻又隱約有點媚，矛盾的感覺反而十分别致。就像一個良家婦人，輕微撩人、又似乎不會輕易讓人碰那樣。她的皮膚也很白凈嬌嫰，年齡比袁貴妃稍大，除了周皇后，她是後宮中最得寵的嬪妃，可以稱得上專房之寵。

「田娘娘，請您跟微臣走一趟，有些話微臣要和您說一說！」

郭紹提出帶著田貴妃離開，此言一出，其餘嬪妃的臉色都是一變，田貴妃撩撥了一下秀髮倒是相當鎮定。

「不知道郭都督想帶妾身去哪兒呢？」

郭紹笑了一笑，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田貴妃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其餘人見狀，都露出惶恐不安的神色，不過看到郭紹身邊那些持著刀劍的武士，這些女人都低下了頭不敢吭聲。

郭紹帶著田貴妃一路漫步，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進入後宮。

田貴妃的腳步明顯慢了下來，因為前面就是坤寧宮。

郭紹帶她來坤寧宮，那安的什麼心思，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

「娘娘請！」郭紹看田貴妃停下，又在旁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田貴妃咬了咬牙，徑直向前面走過去。

出乎意料，郭紹並沒帶著她進入坤寧宮，反而領著她來到了坤寧宮後面的一處涼亭中乘涼。

「娘娘，請坐！」郭紹先坐到了石凳上，然後示意田貴妃坐下。

田貴妃坐到了郭紹身旁，冷冷的說道：

「郭都督，你究竟打的什麼算盤，有話請直言！」

郭紹笑了一下，沒有正面答話，他一邊打量著田貴妃，一邊不經意的問道：「夫人芳齡幾何？」

「芳齡？」

田貴妃神情怪異，她已經很多年沒有聽到這個詞了，莫非是這郭紹對我有意？想到這裡，她忽然嫣然一笑，扯了扯自己的衣衫，露出一截白皙的香肩：

「郭都督覺得妾身芳齡幾何呢？」

「夫人一看就像16歲的少女。」

「咯咯咯！」

田貴妃被逗的花枝亂顫：「郭都督若是想要妾身的身子，也不用嘴上來討妾身歡心，您只要答應妾身一件事就好。」

她一邊說，一邊抬起大腿，將一雙三寸金蓮的小腳放在了郭紹腿上，玉足腳踝上那高細鞋跟所強調出來的腳背曲線，放到後世，估計能迷倒一大片足控。

郭紹捉住她的小腳放到一旁，笑道：「難怪娘娘在宮中能得專房之寵，今日在下終於知道原因了。

郭紹越是這樣說，田貴妃越是覺得郭紹對自己有色心。田貴妃並不是那種蕩婦，可她還有兒子，為了能保全住自己的兒子，她也算豁出去了。

想到這裡，田貴妃立刻脫去了自己的外衣，靠到了郭紹懷中。兩人還是第一次貼的這麼近，郭紹忽然聞到了一股獨特的體香，史書記載田貴妃身上有異香，到了夏天都不出汗。自從起兵以來，她有一個月沒有沾女色，他對這種女人味尤其敏感，氣味彷彿是壓到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郭紹險些沒控制住服自己。

他深吸一口氣，隨後從石凳上站了起來，將身子背到一旁，不過餘光還在不斷的看著田貴妃，心中顯然是不舍。

短暫的冷場，氣氛好像是凝固了一般。

田貴妃閉著眼睛一直瞪著面前的男人將自己推倒，可等了半天對方也沒動作，她睜開眼睛，發現郭紹站起身背對著自己，頓時又羞又惱：「郭將軍，你將我單獨叫到這種地方又不肯碰我，你究竟意欲何為？」

郭紹笑了一笑之後，說道：「貴妃娘娘，我很明白您如此取悅我，無非是為了保全四殿下(朱慈炤)，但是我有必要告訴您一點，四殿下的生命並不掌握在我手裡！」

兒子就是一個母親的軟肋。

一提到朱慈炤，田貴妃立刻穿好衣服站了起來，焦急的問道：「郭都督，我兒的性命不掌握在您手裡，掌握在誰手裡呢？」

郭紹回過神看著她，深吸一口氣之後說道：

「四殿下的生命掌握在陛下手上。」

田貴妃一愣，掌握在陛下手上？莫非是陛下已經跑了？這郭紹想用我們母子的性命威脅。

哼，我田秀英就是餓死，從這裡跳池塘，上吊，都不可能替你去遊說陛下屈服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