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審問

「叮叮叮……」雨水滴答滴答的打在瓦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大半夜的居然下起了雨。

沒一會，雨便越下越大，瓦沿上流水成柱。一場瓢潑大雨毫無徵兆的來臨。

不過大雨倒是讓人覺得很舒服，嘩啦啦的雨水形成了一道水幕，給人一種犀利的感覺。

郭紹也感覺很痛快，跟李選侍相處總那麼解壓。

「呼！」郭紹長舒一口氣，這種時候來根煙就好了。

「冤家？」黑暗中，李選侍忍不住問出個問題：「你覺得我比起樂安怎麼樣？」

「嗯？」轟隆隆的閃電照進房間，李選侍這娘們居然怕打雷，不斷往郭紹身上擠。

郭紹用手抱住她，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你為什麼會這麼問？」

李選侍抬起頭，借著閃電看著郭紹那張帥臉：「你們沒有過嗎？」

「沒有過什麼？」

「睡覺啊！」

「當然沒有了！」郭紹實話實說道：「我對樂安公主，其實沒什麼興趣。」

「那你對誰有興趣？」李選侍好奇的問道。

郭紹的腦海中，浮現出了那個穿著風袍的女人，但嘴上卻說：「當然是娘娘啊！」

「騙人！」李選侍雖然明知道郭紹是在騙自己，但這話還是讓她感覺舒坦，渾身上下到處都舒坦。

李選侍突然開口：「要不你把樂安也收了吧？」

「轟隆」一聲驚雷響起，李選侍又往郭紹身上貼了貼。

郭紹愣住了，他沒想到李選侍會說出這樣的話。他看向懷裡的李選侍，只見她眼神堅定，似乎並不是在開玩笑。

「這怎麼行......」郭紹拒絕道，「我和樂安公主只是君臣關係。」

「我知道。」李選侍輕聲說，「但她喜歡你，你也對她沒意思，與其讓她這樣單相思，不如給她一個名分。這樣對大家都好」

郭紹沉默了片刻，心想李選侍還真是夠sao的，居然能說出這種話。

母女共侍一夫，你們倆在床上不尷尬嗎？

李選侍表示：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你們。

「太妃，先不說這個了。」郭紹岔開了這個話題：「你到底是怎麼說服陛下把賬冊交出來的？」

李選侍「哼」了一聲，頗為自得的說道：「這有什麼難的？我去找了陛下，我告訴他，要是不把賬冊給我，你就要剝光了我的衣服，讓我給他生個弟弟。」

「牛逼！」郭紹發現自己還真的小看了李選侍

這是他從未想過的操作，但不得不說，崇禎就吃這一套。在崇禎心裡，哥哥和父親的女人要遠比他自己的女人更重要。

當初崇禎殺了郭紹的女人，現在郭紹就算反過來把他的女人殺了，崇禎也沒什麼可抱怨的，這叫一報還一報。

但郭紹要是動了他哥哥或者是父親的女人，崇禎就不能忍了。對於他而言，哥哥和父親的女人都是他用一生去守護的東西，不容任何人去染指，這些女人甚至比他自己的子女更加重要。

忽然，郭紹心裡產生個想法，要是自己把李選侍肚子搞大了，不知道崇禎會做何反應呢？

第二天清晨，旭日從東方升起。

蕭毅早早的來到總理府求見郭紹，但他驚奇的發現，郭紹居然沒在總理府，他大早上的居然就不見人了。

「都督去哪了？」蕭毅向門口的侍女打聽郭紹的下落。

侍女自然是不知道，蕭毅正準備吩咐李定國去尋找郭紹，郭紹悠悠的從外面回來了。

「拜見主公！」蕭毅拱手行禮。

「嗯！」郭紹打了個哈欠，疲憊的坐到椅子上，問道：「軍師，出什麼事了？」

蕭毅道：「昨天夜裡戶部左侍郎李邦華連夜跑了，看樣子他似乎是想去南京。」

郭紹聽聞這個消息非常淡定：「是嗎？」

蕭毅見郭紹的反應如此平靜，先是一怔，緊接著馬上反應過來：「主公，你早知道他要跑，對不對？」

郭紹吩咐人給自己倒了杯茶，然後看著蕭毅說道：「是我讓他去南京卧底的。將來我們在南京需要有自己的人，他就挺合適。」

「可是……」蕭毅仍有顧慮，「李邦華畢竟是東林黨的人，而且他之前還站在史可法那邊，我們怎麼能保證他不會背叛我們呢？」

郭紹輕啜一口茶，笑著說道：「我相信他不會背叛我。況且，除了他，我們也沒有更好的人選了。」

蕭毅點點頭，心中暗自佩服郭紹的深謀遠慮。這時，郭紹話鋒一轉：「對了，軍師，我們殺雞儆猴的計劃可以停了。」

「為什麼？」蕭毅面露疑惑，「主公，您打算放過那些權貴了嗎？」

郭紹笑道：「皇莊的賬冊已經到手了，我們也犯不上再去和京城那些權貴翻臉。」

蕭毅有些不可置信，賬冊不是一直在皇帝手裡？郭紹怎麼拿到的？

「主公，你是如何說服陛下將賬冊交出來的？」

郭紹往外面看了一眼，門口的侍女會意的站到了門外，他緊接著開口道：「是李選侍出面幫忙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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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選侍？」蕭毅更疑惑了，郭紹跟她又沒交情，李選侍憑什麼把賬冊拿出來交給他？

郭紹也不賣關子，乾脆的說道：「美男計！」

「主公你……」蕭毅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用美男計去對付李選侍倒是不錯，但李選侍可不是什麼善茬，蕭毅有點擔心，郭紹此舉會把自己陷進泥潭，重蹈光宗的覆轍。

蕭毅開口勸道：「主公，李選侍不是什麼善類，對待她，您要謹慎。」

「放心吧！我有準！」郭紹淡定的說道。

蕭毅道：「那李選侍出了名的水性楊花，主公，你就不怕她？」

「怕什麼？」郭紹笑道：「她只有光宗和我兩個男人，光宗已經死了，他只有我，這算什麼水性楊花？況且，我不過將她當做一件衣服，玩一玩罷了，就是她真綠了我，也無妨。你會為一件衣服生氣嗎？」

郭紹的話讓蕭毅無法反駁，他只能無奈地搖搖頭。此時，郭紹站起身來，走到窗邊望著窗外的景色，心中暗自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

「如今賬冊已經到手，我們要好好利用它。」郭紹轉身對蕭毅說道。

蕭毅點頭表示同意，「主公所言極是。禁軍里不少地方都是山東人，住不慣京城，歸心似箭。要是我們把京城的土地分給他們的家眷，必定能籠絡這些人，讓他們安心留在京城。」

郭紹微微一笑，「沒錯，我也是這麼想的。等將那些太監安頓好了，我就打算將皇莊的土地進行劃分，讓每個地方家裡都能領幾畝地，這樣將士們打起仗來，會更拚命。」

當天，郭紹拿出皇莊的賬冊，在城西一塊地方劃出了兩萬畝地，用於安頓宮中的太監，有了土地之後，第一批宮人開始陸續從宮中被遣送出宮。

另一邊，聽說郭紹拿到了皇莊的土地，朱純臣等人都悔不當初。十分搞笑的是，朱純臣居然還專程找到郭紹，希望能用平價將他們手上的土地賣給郭紹。這就讓郭紹有點搞不懂了，他們為何急於將手中的土地出手？

郭紹也是後來才知道，朱純臣這些人為了賺郭紹的錢，居然花大價錢把京師附近那些小地主手上的地都買到了手上，準備大賺一筆。

但這些人做夢也沒想到，郭紹最後居然會拿到皇莊的賬冊，結果就是這些人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高價購買的土地沒有下家，讓這些權貴狠出了一筆血。

郭紹得知此事後，計上心來。他決定趁機壓價，收購這些土地。朱純臣等人無奈之下，只得低價出售土地。郭紹不僅獲得了大量土地，還讓這些權貴吃了大虧。

宮裡有條不紊的往外面遣送太監的時候，牛金星那邊傳來消息，任棟率兵佔領了徐州，結果史可法那邊的反應出奇平靜，並沒有做出任何過激之舉。

這倒極大出乎了郭紹的預料，他搞不懂，按照史可法的脾氣，應該早發兵和他打起來了，怎麼對方這麼沉得住性子呢？

既然史可法按兵不動，郭紹也不打算繼續刺激他，等夏天的麥子收上來之後，郭紹計劃調集軍隊東進，一舉拿下山海關，徹底解決吳三桂這個隱患。

「都督！」郭紹正在房間查看著遼東的地圖，一名侍女來到了他的身後。

「怎麼了？」郭紹頭也不回的問。

侍女跪在地上，哽咽道：「都督，我們這些人都要被裁撤出宮，我等不願離開都督。」

「什麼？」郭紹驚訝的回過身，他吃驚的不是這些宮女不願意走，而是他身邊的宮女怎麼都要被裁了？

郭紹猛然想起，他好像忘了對周皇后叮囑，裁人的時候留下這些漂亮的宮女。

「你們先起來，我去找娘娘說一說這事兒。」

郭紹放下手頭的事情，跑到坤寧宮去找周皇后。

穿行在皇宮的過道上，郭紹看到遠處一個人，推著一輛獨輪車，正幽幽地向他走來。那人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還特意停下車，向他脫帽致敬。

郭紹看這人的打扮不像是宮人，不由去問身後的馬國成。

馬國成道：「這就是前幾天我跟都督提到的那個菜販子。」

「是他！」郭紹恍然大悟，這陣子一直忙，他都把菜販子的事情給忘了。

郭紹道：「皇宮的菜不是種完了嗎？這傢伙還來幹什麼？」

馬國成搖頭道：「這俺就不知道了。皇宮的大門都是李定國守著的，您得去問問他。要不然臣去把李定國叫來？」

郭紹擺了擺手：「算了，我不如去問問娘娘，她估計知道的比李定國清楚。」

來到坤寧宮，看到郭紹帶人過來，院子里的宮人們頓時放下手上的活計，紛紛跪地行禮，那態度比見到了皇帝還端正。

郭紹道：「諸位免禮吧，該幹什麼幹什麼！」

他說罷繼續往裡走，郭紹發現，周皇後宮里的宮人是一個也沒減少，甚至好像還更多了。

這是什麼鬼？怎麼越裁人，周皇後宮里的人反倒越多？

忽然間，郭紹想起了一件事情。歷史上周皇后就削減過各宮嬪妃的用度，結果她只削別人的，卻從不削減自己宮中的用度。說起來，周皇后也是個很自私的人。

「都督，你怎麼來了？」

周皇后對郭紹的到來略微感到有些吃驚。

「拜見娘娘！」郭紹來到周皇後面前行禮，房間中的侍女很自然的退到了外面，順便將門也帶上了。

「巨君，坐吧！」周皇后示意郭紹坐到她身邊。

郭紹也不客氣，直接坐到周皇後身側，道：「我來找娘娘，是想問一問娘娘，有個菜販負責往宮中送菜籽，紹想問一句，那個菜販的底細，娘娘可知曉嗎？」

「巨君，好端端的，你怎麼突然關心起一個菜販了？」周皇后搞不清郭紹葫蘆里又在買什麼葯，難不成他也想研究種菜了？

郭紹道：「娘娘，那個菜販有古怪，他可能是遼東那邊的人。」

「遼東那邊的人？」周皇后蹙起眉頭：「你是說他是皇太極的探子？」

周皇后也回憶起了那個菜販，那傢伙長的其貌不揚，但好像對什麼事情都很好奇，而且他膽子很大！一般老百姓見到皇后應該戰戰兢兢，可那傢伙居然還敢跟她答話，現在想來那人似乎確實可疑。

「那個菜販是我的一個貼身侍女蘭兒聯絡的，蘭兒說那人是他表哥。」

「表哥？」郭紹同樣皺起眉頭：「那個蘭兒，是哪裡的人氏？」

周皇后想了想，道：「彷彿是廣西人士。」

「這就怪了，一個廣西人，怎麼會有一個東北口音的表哥呢？」郭紹提出了自己的懷疑。

廣西和遼東相距千里，古代的交通不便，通常這兩個省，基本上不可能會有人通婚。即便是流民，哪個流民會跑到廣西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去結婚生子？

周皇后沉默了片刻后，說道：「要不，我們將蘭兒叫進來問問？」

郭紹道：「好，稍後娘娘不必開口，紹來問她！」

不久以後，一個穿著宮裝的婢女來到房間。

郭紹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道：「汝就是蘭兒？」

「奴婢正是！」蘭兒怯生生的回答道。

「本督要問你個問題，你要據實回答，如果有半句謊話，本督立即將你拖出去打死！」郭紹先是惡狠狠的威脅了一番，接著才開口道：「聽說有個菜販往宮中運送菜籽，那人是你表哥？」

蘭兒點頭道：「正是！」

郭紹道：「你表哥叫什麼名字？」

蘭兒想了半天，終於蹦出一個名字：「叫李二狗！」

聽完他的回答以後，郭紹和周皇后交換了一個眼神，而後郭紹猛的一拍桌子：「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