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拙劣

第19章 拙劣

范景文話音剛落,就聽到院子外面亂了起來,然後就是一大群人衝上樓的聲音。

這打臉快的就像龍捲風!范景文剛說郭紹的人都在院子里,他的人就都上來了。

聽著外面走廊上急促的腳步聲,房間中的幾人心中頓時一慌。

「外面出什麼事了?」

高宏圖驚恐的看著面前的幾人問道。

「不知道,我去看看。」

倪元璐慌忙提著刀來到門口,他剛將門打開一條縫隙,就被外面的場景嚇了一跳。

此時房門外面,幾十把強弩正對著房間里,領頭的人正是李定國。

「外面出什麼事了?」鞏永固急迫的問道。

「駙……駙馬爺,外,外面……」由於過於驚恐,倪元璐說話的聲音都變得結巴起來。

鞏永固急了,他繞開范景文快步來到房門前,順著倪元璐打開的那條門縫看出去,瞬間他也露出了一個和倪元璐相同的表情。

「駙馬爺,到底怎麼了?」高宏圖在後面急迫的問道。

鞏永固面如土色,這位剛才還叫著要殺郭紹的駙馬爺,居然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所有人跟我上!」李定國在外面喊了一聲,一群丘八氣勢洶洶地踹開房門沖了進來。

見此一幕,高宏圖直接傻了,手上的刀也不自覺的落在地上。

范景文同樣沒有想到,郭紹居然早有防備,提前帶了兵來。

此時,范景文無比懊悔,早知道就應該把這次的刺殺做的周密些,不應該做的如此蹩腳。

看著面前的郭紹,范景文把心一橫,舉起手上的強弩,居然瞄準他扣下了弩機。

對方這是打算和郭紹同歸於盡!

「主公小心!」李定國沖在郭紹面前想為他擋箭。

但范景文手上的強弩並沒射出箭來,這下范景文懵了。

他又扣了幾下弩機,箭還是沒射出去。而反應過來的李定國已經衝上去,一腳將他踹在地上。

范景文重重的摔在地上,手上的弩機也跟著滑落,直到最後他也搞不懂,自己精心打造的強弩為什麼失效了。

郭紹從椅子上站起來,蹲到范景文面前,撿起了他遺落的強弩,笑道:「范大人,這弩不錯,可惜我從一開始就讓人在你的弩上面做了手腳,它永遠也不能發射!」

「什麼?」范景文聽到這話氣急攻心,加上被李定國踹了一腳,竟吐了一口血出來。

范景文腦海中閃現出那麼一個橋段「鄭伯克段於鄢」,而他就是共叔段,郭紹自然就是鄭伯。

「郭巨君,你真是好手段,好手段啊!你既然早知道我要殺你,卻又不抓我,只是讓人在我的弩上做手腳,你真卑鄙呀!」

郭紹搖頭道:「這不叫卑鄙,這叫智慧!」

范景文譏笑一聲,又吐出一口血來,這次居然直接暈死過去。

李定國從一旁走過來,問道:「主公,這些人怎麼處理,要不要就地格殺?」

郭紹看了一眼帘子裡面已經被嚇傻的樂安公主,微微搖頭:「當著公主的面不便殺人,把這些人押入天牢,讓刑部嚴辦!」

「遵命!」李定國命人將屋子裡的幾人都帶了出去,倪元璐已經被嚇得雙腳像麵條一樣軟,要兩個人架著才能出去。

高宏圖更誇張,居然直接尿了。

倒是鞏永固,看起來鎮定,都不用人押送,自己就跟著衛兵出去了,但他顫抖的腿肚子已經出賣了他。

歷史上,這些人都曾經為明朝殉節,然而此刻面對郭紹手下這群凶神惡煞的丘八,他們還是表現出了恐懼。

或許他們不畏懼死亡,但人類對死亡的恐懼是刻在骨髓中的,這是無法被掩蓋的。即便是聖人,也是懼怕死亡的。

「拙劣的鞏永固!」

望著駙馬爺鞏永固離去的背影,郭紹搖了搖頭。

這位駙馬爺詮釋了什麼叫又菜又愛玩兒,郭紹明明已經放了他一次,但他自己硬要作死。

刺殺沒問題,安排如此拙劣的刺殺,這就讓郭紹不能理解了,因此他才會給出了那句:「拙劣的駙鞏永固」。

「主公!」李定國看著郭紹,小聲問道:「裡面那位殿下怎麼處理?」

「你先帶人下去,我來處理她。」

郭紹淡淡的揮了揮手。

「可是……」李定國似乎有顧慮。

郭紹自信的說道:

「我要是連一個女人都降不住,這個總理大臣趁早退位讓賢吧!」

李定國帶著人退到了房間外面,隨著房門被帶上,屋子裡只剩下了郭紹和那位躲在帘子後面的樂安公主。

「好了殿下,房間里就我們倆了,您應該出來了。」

郭紹說完,自顧自的坐到桌子前面給自己倒了杯茶。

穿著一件緊身長袍的樂安公主從帘子里走出來,見到郭紹她也不行禮,直接開口問道:「都督,你能不能再當一次好人放了我夫君?」

「再放他一次?」郭紹險些把嘴裡的茶噴出來。

這位樂安公主還真是天真,什麼都敢想。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來直面樂安公主,「殿下,您認為這可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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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安公主咬咬牙,「只要你放過我夫君,本公主可以滿足你任何條件。」

郭紹嘴角上揚,「任何條件?包括讓您嫁給我?」

樂安公主臉色一紅,「你……無恥!」

郭紹哈哈大笑,「殿下,我只是開個玩笑。不過,鞏永固刺殺朝廷命官,其罪當誅。我身為總理大臣,怎能徇私枉法?」

樂安公主心急如焚,「那你想怎樣?」

郭紹眼神閃過一絲狡黠,「不如這樣,我給殿下一個機會說服我,只要你能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將我說服,我可以考慮再放駙馬一次。」

樂安公主的目光一直在郭紹臉上,原因無他這個男人太帥了。猶豫了一下,她竟然把修長的手指放在了衣帶上。然後郭紹便一臉愕然,眼睜睜地看著皂色的絲絹袍服落到了地板上。

這他喵是搞什麼鬼?郭紹腦袋嗡的一聲,大腦一片空白,瞬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請問一位溫婉動人的公主一絲不掛的站在你面前,該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他瞪大眼睛看著樂安公主,腦子還有點轉不過來,但身體已經有點不受控了。

郭紹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對方肯定是理解錯他的意思了,他是讓樂安公主說服自己,而不是說(shui)服自己,這位天真的公主十有八九以為郭紹是看上她了,想要羞辱。

天地良心,紹哥可真沒想對這位樂安公主做什麼。

這倒不是說紹哥是什麼正人君子坐懷不亂,紹哥不動她,單純是不想讓樂安公主覺得他郭紹在乘人之危而已。

郭紹現在想得到這位公主,有的是辦法,霸王硬上弓就是了,有必要拿鞏永固去威脅嘛?

「公主不必如此作賤自己!」

郭紹來到樂安公主面前,拾起地上的衣服,然後親手為她披上。接著郭紹將手伸到這位公主背後,用一種擁抱的姿勢為她束緊腰帶。

他的動作很慢,讓擁抱一般的姿態持續了一會,然後才把衣襟給她拉攏合在前面。

替樂安公主穿好衣服之後,郭紹和對方拉開了些距離,說道:「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壞,但也沒有你想的那麼好。我不會因為駙馬的事情就乘人之危,更不會因為你求我就心軟放掉他。」

「你到底怎麼樣才能放他呢?」樂安公主帶著哭腔問道。

郭紹搖頭道:「我說過了,他刺殺總理大臣,罪無可恕。」

「公主,聽我一句勸,老老實實回家吧!這個男人根本不值得你愛,他第一次刺殺我,還能說是為國鋤奸,第二次就只是因為嫉妒和憎恨了。你沒聽到他說要休了你嗎?」

郭紹這一番話又讓樂安想起了剛才鞏永固那番話,一想到自己的駙馬竟然要休了自己,她坐在地上崩潰的大哭。

見此一幕,郭紹沒再多說,只是搖搖頭轉身離去。

外面的走廊上空無一人,李定國很有眼力勁,怕這些丘八打擾了他們主公的好事,所有人都被撤到了院子里。

郭紹從樓梯上下來,走到外面的庭院中,李定國見他這麼快就出來了,頓時一驚:「主公,你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不然還在上面過年嗎?」郭紹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兩人並排著往皇宮走去,李定國跟在後面小心翼翼的問道:「主公,你的身體是不是有問題呀?」

郭紹這麼多年就只有一個妻連妾都不納,而且還沒有生育孩子,這不得不讓人懷疑是不是郭紹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

按道理來說,郭紹這種身份的人娶十個老婆應該都不多的。

「你說的對,不裝了,其實我好男色。」

郭紹一句開玩笑的話,讓李定國突然覺得菊花一緊。

主公不會真的喜歡男人吧?

「我逗你的!」

郭紹無語了,李定國這人就是不識逗,這點遠不如蕭毅。

翌日,清晨。

郭紹坐在餐桌上剝著雞蛋,他的身邊還有一份牛金星剛剛傳來的山東今年春季的春耕情況。

春耕在農業社會是大事,郭紹一直格外關注。

這宮中有不少菜地,都是崇禎讓宮中的嬪妃被開墾的,崇禎皇帝為了省錢在宮中種了不少菜。

郭紹尋思著,馬上就安排這宮中的宮女、太監、嬪妃一起去種菜。

不能讓這些人閑著,這些人吃著郭都督的糧,總得幹事不是?

這時候,有宮女從外面進來通稟,樂安公主在外面求見。

郭紹耐心的用勺子喝著小米粥,等喝的差不多了之後,這才緩緩道:「告訴公主,我很忙,叫她回府去!」

郭紹很清楚樂安公主來求見他是做什麼,無非又是給鞏永固說情,索性閉門不見。

說罷,郭紹用餐巾擦了擦嘴,站起身道:「蕭毅!」

對方立馬從外面進來,並從腰間摸出一摞紙放在桌上:「主公,你罰我抄的50遍道德經,我抄完了。」

「嗯!」郭紹看也不看的把蕭毅抄的道德經放到一旁,說道:「走,跟我去趟乾清宮面聖!」

昨日回來的時候,天色太晚,休息了一夜,也是時候處置一下駙馬這幾個叛逆了。

蕭毅有點無語,早知道郭紹根本不看,他也犯不著抄那麼仔細,以至於昨天那種場合讓李定國露了大臉。

宮門外面,樂安公主聽說郭紹並不見她,整個人就像失了魂一樣。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在這世上她能親近的人,父親已經死了,丈夫又被抓,兒子還年幼,她還能去求誰?

忽然間,樂安公主記起了她的母親李選侍,急昏了頭的樂安公主決定去找她的母親想想辦法。

郭紹帶著蕭毅往乾清宮而去,他和崇禎住的地方很近,幾乎是只隔了一堵牆。

不過在這堵牆中間有條過道,想去乾清宮,還是要繞路的。

前往乾清宮的路上,沿途的禁軍將士紛紛向郭紹行禮、致敬。

越走,郭紹的臉色越是陰沉。

察覺到郭紹表情的變化,蕭毅忙問:「主公,怎麼了?」

郭紹停下腳步,等身旁巡邏的禁軍過去之後,才開口道:「為什麼沒把這宮裡的禁衛都換成我們的人?」

蕭毅解釋道:「主公,這些禁衛都是經過了甄別的,他們都是白身。」

宮中的禁衛一般情況下都是京中的官宦子弟擔任,蕭毅的言外之意就是,這些人都是平頭老百姓家的孩子,對崇禎沒什麼感情,不會對郭紹不利。

「把這些人都換到宮城外面去守門!天知道他們裡面有沒有哪個對皇帝心懷感激的,說不定就會在背後放我的冷箭。」

郭紹並沒因為蕭毅的話就留下這些人,他還是覺得將這些人留在宮中不安全,這宮裡必須都是他的人,這樣才能保證他的絕對安全。

「是!」蕭毅拱手應道。

抬起頭,蕭毅又一次看向郭紹,道:「主公,臣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

「主公,您畢竟沒有造反,如果您長期住在宮中,恐怕會惹人非議。」

自古以來的權臣靖難,成功了之後都是在皇宮外面自己找個地方住,很少有人會直接住皇宮。

直接住到宮裡,會被人說大逆不道,只有董卓之流會幹這種事。

郭紹道:「這個我已經考慮好了!等將來我把我住的地方改名叫總理府,以後有什麼公務,都送到總理府來處理。」

「主公,這樣畢竟還是影響不好,不如這樣,您搬到外朝去,如何?」

蕭毅提出了讓郭紹搬到外朝,紫禁城是由內外兩部分組成,外面的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被稱作三大殿,也就是外朝。而內朝部分也就是乾清門以內的內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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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野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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