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離去

當天晚上，雲州電視台的新聞節目中，介紹了雲州的驕傲，今年的河東省理科狀元——胡楊林，他上次說「很簡單」的畫面被再次播放，不知收到了多少卧槽。

有人欽佩也有人質疑，不少學生家長去學校和教育局質問，一個長期曠課的武術生學渣，怎麼可能考這麼高的成績，這裡面會不會存在作弊行為？

教育局和學校一開始沉默以對，後來質疑的人多了，他們敷衍了一句『正在調查』，就沒了下文，這樣的態度肯定不能令人滿意。

議論的人越來越多，胡楊林的同學又扒出了他以前的成績，似乎印證了作弊的說法，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幾乎到了全民關注的地步。

就在這時候，749局出面了，一位副局長接受了電視台的採訪，他解釋說:「胡楊林同學五月份就報考了帝國武校，而且武科成績全國第一，只要文化課不低於300分，帝國武校就會對他進行特招，在這樣的條件下，沒必要靠作弊搞個省狀元出來。」

鏡頭前的記者問:「既然作弊的動機不足，您能分析一下胡楊林成績進步這麼大的原因嗎？」

副局長對著鏡頭侃侃而談:「大家都知道武術的境界，從明勁階段進入暗勁時，絕大多數練武的人，需要先學習冥想法，有了足夠的精神力，才能進行下一步，有極少數人的精神力天生強大，可以自行進階，胡楊林就屬於這樣的人。

記者問:「精神力強大對學習有幫助嗎？」

副局長回答:「精神力天生強大的人，大腦開發程度相對比較高，他們的記憶力、思考能力比普通人強很多，這種人如果對什麼事感興趣，基本上都能在這方面取得很高的成就，胡楊林以前專註於練武，他的武科成績全國第一，上武校還需要文化課成績，他的學習成果大家都看到了。」

大多數觀眾接受了副局長的解釋，少部分不相信的人也選擇了閉嘴，人家的前途早就定了，不管是700分還是300分，都要上帝國武校，畢業後去749局這樣的危險單位。

胡楊林每天早出晚歸，對外界的紛擾不至於一無所知，卻並不怎麼在意，就是感覺這段時間小區里的人有些古怪，總喜歡盯著他瞅。

小區住戶們之前盯著胡楊林看，是在心裡猜測，沉默寡言、面無表情的人，是不是智力都有缺陷，也可以換一種說法，就是看傻子。

反觀自家孩子，一說起話來就喋喋不休、眉飛色舞，這才是聰明伶俐的象徵，將來的成就肯定是縣官起步，上限不可估量。

事情反轉之後，小區住戶的腦袋瓜似乎有點跟不上趟了，原來天才是人家那樣的，那麼自家孩子到底是什麼成色？這是個讓人深思的問題……

不過當胡楊林選擇專業的消息傳出后，大家又釋然了，天才的學習能力或許很強，但是社會經驗方面差的太遠，這就是典型的書獃子，或者叫武獃子也行，總之就是獃子。

在有充分的選擇權之下，他選擇了帝國武校的武術專業，這是個三年制的專科，畢業后的去向是749局的一線行動部門。

如果沒有理科狀元的身份，誰都不會認為選這個專業有什麼問題，現在嘛，綜合兩個世界的因素來看，大概相當於以600分的成績，考取了藍翔技校的挖掘機專業，全校師生驚詫莫名。

胡楊林倒是覺的沒什麼問題，他之前就下定決心去一線，否則何必報帝國武校，清華北大豈不是更安全？

哦，這裡也有清華北大，同樣是帝國數一數二的大學，也是全世界最好的兩所大學。

如果有排名的話，前一百名肯定都是帝國的學校，後面才能輪到牛津、劍橋這些，雖然它們已經成立了五六百年。

胡楊林的房子也找到了買主，中介利用文武狀元的身份好好營銷了一波，房價被炒到了四萬，都快趕上新房了。

買家的三個孩子都在上學，他們想沾點雙狀元的喜氣，準備賣掉自家的大房子，搬進這個80多平方的狀元舊居。

胡楊林跟他們約定，要等到八月底才能交房，買家樂呵呵的答應了，付完中介費，他的存款達到了十四萬。

還有兩個多月開學，他抓緊時間練功，八月初錄取通知書下來的時候，水桶被他拍漏了。

下一步要換成在水缸里拍水，他現在不具備這個條件，不可能每天背個水缸來回跑，只能換個大點的水桶湊合著用。

又拍漏了兩個水桶，剩下的時間不多了，他收拾房間，把一些新房主不要的東西送給了孤兒院，還捐了一萬塊錢，算是為家鄉盡了一點微薄的心意。

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他雇了一輛小貨車，去冥品店買了整整一車紙錢，來到前身父親，胡萬里的墓前，燒的濃煙滾滾，像失火了一樣。

這個世界有些古怪，他不知道胡萬里有沒有去地府，有沒有遇見前身胡漢山。

如果他們父子倆真的在地府團聚，那就有可能收到自己燒的紙錢，往後短時間內不會回來，一次性多燒一點，讓他們能夠過上富裕的生活。

提前買好火車票，騎著自行車轉遍了這個城市，雲州跟他曾經的老家，除了建築不同，口音和飲食習慣一模一樣。

可惜他不能繼續留在這裡，一方面為了自身的成長，另一方面自己和前身的性格差異太大。

整天綳著臉，活的太累了，還是換個沒人認識的地方，做回真正的自己。

回想一遍有沒有遺漏的事情，前身因為性格原因，除了父親再沒有特別親近的人，自己來了半年多時間，為了保持人設，也沒有跟人交往過，那就好，可以心無掛礙的離開。

離開的日子到了，告別新房主一家，扛著行李，回頭看了一眼熟悉又陌生的老家，孤身一人踏上去京城的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