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散發著異香的枯井
顧辭走到桌邊坐下，拿起一杯清茶，輕抿一口，緩緩道：「秋二爺早，昨晚睡得還好，只是……」他頓了頓，目光看向秋成，「半夜裡似乎聽到屋頂有些異響，不知是什麼動靜？」
秋成聞言，臉色微不可察地一變，隨即笑道：「許是夜間野貓活動吧，顧先生不必在意。秋府內是不會有宵小之輩的，先生儘管安心居住。」說著，他抬手招來一個下人，低聲吩咐了幾句，那下人領命后迅速退下。
顧辭點點頭，放下茶杯，目光轉向窗外，庭院里花木扶疏，假山流水，景色宜人。
雖然秋不言這片區域常年秋景，但秋府內還是擺放著許多假山，假花，令這片風景顯得不是過於單調。
「秋老爺可有召見？」顧辭開口問道。
「實不相瞞，」秋成對顧辭解釋道：「昨日家父本來已經要見顧先生，只是孟家與孔家突然來尋家主，說是有要事商議，這才耽擱了下來。」
「這樣啊，」顧辭不疑有他，換了一個話題，「秋府景緻雅緻，令人心曠神怡，不知能否有機會參觀一番？」
秋成聽后，立刻爽朗地笑道：「當然可以，我正要帶顧先生四處走走呢，正好也讓先生對秋府多些了解。」說罷，他起身做了個「請」的手勢，引著顧辭向外走去。
兩人一前一後，穿梭於亭台樓閣之間，秋成不時向顧辭介紹著府內景緻的由來和典故，顧辭細細地聽著，看看能不能從中得到些對自己有用的信息。
兩人穿過一片假山，來到一處較為偏僻的院落，這裡的空氣中瀰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異香。顧辭腳步微頓，不動聲色地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院內景物。
院落邊角，一口枯井靜靜地佇立在那裡，井口邊緣爬滿了青苔，看上去很久沒有人打理過了。
而這香味，也正是從井內飄出，「主人，這裡面有古怪。」雲江婉的聲音傳至顧辭腦海。
顧辭心中一動，腳下忽然一滑，身體朝著井口倒了過去。秋成見狀，連忙一個閃身扶住了顧辭，口中驚呼：「顧先生小心！」
顧辭順勢抓住井沿，穩住身形，臉上露出一絲歉意：「多謝秋二爺，在下失態了。」他借著這個機會，探頭朝著井底望去，一股奇異的香味從井底隱隱傳來，井底一片黑暗，深不見底，什麼也看不清楚。
而且，看秋成剛剛飛快的反應力，顧辭心中已經料定了，這個秋二爺也不是個等閑之輩。
「顧先生沒事吧？」秋成關切地問道，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顧辭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笑道：「無妨，只是腳滑了一下。」他不動聲色地掩飾過去，心中卻對這口枯井充滿了疑惑。
離開偏院后，秋成帶著顧辭繼續參觀府內其他地方，這樣的遊覽了將近一個時辰，在兩人又穿過一個院落之時，一聲熟悉的呼喊聲傳來。
「顧先生？」
聽到這聲音，顧辭扭頭，來者正是自己先前救下的秋分，秋分看見顧辭，興高采烈地迎了上來。
「爺爺跟我說他們將顧先生你請了過來，可令我好一頓尋。」
看著秋分興高采烈的模樣，顧辭也是笑了笑，「秋小姐身體無恙否？」
「好多了好多了，」秋分一邊說著，一邊大力揮動著自己的手臂，「這都多虧了顧先生相救。」
「無恙便好，」顧辭笑道，「我可能會在秋府待上些許時日，若是身體不適了，隨時可來尋我。」
「好！」
「那我便不打擾顧先生了，我還得去面壁思過。」秋分說著，腦袋耷拉了下來。
秋成笑著說道，「你這丫頭，總是三天兩頭就整出點事故來，不好好面壁肯定不知道悔改。」
「可別說二爺沒幫你求情啊，父親那邊我已經去過好多次了，都無濟於事。」
秋分垂頭喪氣，跟顧辭告了個別之後，便離開了，而顧辭也借口自己行路勞頓，拒絕了秋成接下來繼續參觀的邀請。
回到客房后，顧辭關好房門。他走到床邊坐下，盤腿閉目，調息片刻，確認無人跟蹤后，從腰間取下九節碧玉。
他將玉笛橫於唇邊，輕輕吹奏起來。笛聲悠揚婉轉，如泣如訴，在房間內回蕩，彷彿在召喚著什麼。
靈力從笛身的出音孔冒出，開始凝聚，最終變成一隻小鳥的形狀，顧辭望著這由自己靈力幻化出來的小傢伙，此時的它正歪著頭，用烏黑的小眼睛好奇地打量著顧辭。它撲棱了幾下翅膀，跳離九節碧玉，跳落到顧辭的懷中。
「小傢伙，可以拜託你一件事么？」顧辭輕聲問道。
小鳥回應似的發出一聲清脆的鳴叫，在房間內盤旋一圈后，落在顧辭的肩頭，用喙輕輕啄了啄他的衣襟，似乎在傳遞著什麼信息。
顧辭感受著小鳥的動作，眼神逐漸變得深邃，他再次拿起玉笛，吹奏出一段短促而急促的音律。小鳥聽到這段音律，立刻振翅飛出窗外，融入到秋景之中。
顧辭收回目光，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小鳥飛走的方向，赫然正是先前枯井的位置，他低聲自語道：「看來，我的猜測沒錯。」
「主人，你是覺得，秋府有問題？」雲江婉的身子幻化了出來，她一雙好看的眸子望著顧辭。
「剛剛你也感覺到了吧，」顧辭說道，「藏拙的秋家二爺，還有那散發著異香的枯井，」
雲江婉點了點頭，「我對那枯井感到疑惑，是因為，」
「那香氣並不像是後天形成，更像是一種靈力的聚合體。」
兩人交談著，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交談，雲江婉又化作靈體鑽入顧辭體內。
「顧先生，我們老爺有請。」門外傳來下人的聲音。
顧辭整理了一下衣衫，打開房門，對下人說道：「有勞帶路。」
下人躬身引路，顧辭跟在後面，穿過長廊，來到秋府的大堂。
大堂內，秋行雲坐在主位上，在看見顧辭進來的時候，眼中也是一陣驚訝，他本來以為這顧先生應該是年邁的醫者，頭髮花白的那種，怎麼會生得如此年輕？
他很快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然後笑著對顧辭說道：「是顧先生吧，昨日多謝顧先生出手，救下秋分這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