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病症
裴忱擁緊溫宿,原本想就這樣安靜地溫存一會兒,然後聊聊剛才兒子滋他一臉水。
不等裴忱告黑狀。
溫宿探出精神絲纏繞上裴忱的,「比以前好疏導許多,是因為你去祭拜祖母了嗎?」
因為距離過近,溫宿在裴忱下唇親了親。
親完用明亮的星眸望著他。
裴忱喉結滾動,又被溫宿輕易撩撥出燥熱,扣在溫宿后腰的手悄悄用力。
「這兩年經常去,想你的時候會去找祖母,告訴她關於你的事情。」
裴忱嘴角彎出淺淺弧度:「有一次夢見祖母,她說讓我對你好,不許欺負你。」
儘管有很大成分裴忱在騙人。
溫宿還是信了,雙腿盤在裴忱的腰上,摟著他脖子,「下次我們帶衍衍一起去吧。」
「行。」裴忱輕捏溫宿下巴,「我帶來幾位醫生,等會兒讓他們檢查檢查?」
「還有你手腕需要重新上藥。」
裴忱盡量不泄露太多情緒,不想讓溫宿愧疚,「你老公皮糙肉厚的,割我行嗎?」
溫宿搖搖頭,抱緊裴忱:「不要,你多抱抱我,陪著我……」
「永遠陪著你,寶貝蘑菇。」裴忱手指梳理溫宿略微凌亂的頭髮,神情太專註。
溫宿輕顫睫毛,親在裴忱嘴角。
微微分開,對視片刻,再次吻在一起。
溫宿還是很害羞,以為裴忱會溫柔點,不曾想他越親越凶。
「臉皮薄成這樣,還想當浪蘑菇?」裴忱悶聲低笑,故意羞他。
「一害臊身上就燙,你不知道你這樣,會被…的更狠?」
特別是溫宿瀲灧著眸,要哭不哭往被子里躲的時候。
裴忱愛死了。
嘴也浪死了,猛地被菌絲纏兩圈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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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裴忱趁著醫生給溫宿檢查時去燒烤店拿回行李箱,並且光明正大推進溫宿房間。
玩玩具的小奶糰子嘆氣。
爸爸還是要被壞爸爸搶走了。
一番檢查過後,唐緹約端來熱騰騰的面,「吃點東西,早上半碗粥都沒喝完,養你比養貓都難啊。」
溫宿笑容討好:「我這會兒真的餓了,唐哥。」
唐緹約瞧見他手腕重新包紮過,放下心,「喊哥喊那麼好聽,話是一點都不聽,這碗面不吃完以後別叫我哥。」
裴忱見縫插針道:「叫我哥,喊名字太冷淡,寶貝兒。」
唐緹約被他膩歪的撇嘴:「呦~寶貝~寶~貝~」
裴忱要不是看在他是自己半個嬸的份上,今天高低得和他聊聊溫樂衍到底是誰兒子。
一口一個兒子喊那麼順嘴!
不同於他們三人的奇妙氛圍,那邊三位醫生面色凝重,看了裴忱一眼,先後走出房間。
裴忱心頭狂跳,不安蔓延,跟在醫生身後。
唐緹約看出不對,說:「小蘑菇,乖乖吃飯,不吃完我就打你兒子屁屁。」
溫宿知道他捨不得,還是很配合:「好,我盡量吃完。」
唐緹約佯裝生氣點點他腦門,走出房間,醫生不在客廳,於是出門去。
很快在小院大門處,聽到裴忱和醫生低聲交談。
「三少,我們已經幫溫少爺做了全面的檢查,他已經嚴重到抑鬱症軀體化的程度,以及身體氣血虧空,各項指標偏低。」
醫生看著檢測報告,眉頭皺成川字。
「其實身體可以補,但是溫少爺心理的問題太嚴重,而且治療是一個漫長且艱難的過程。」
裴忱頓了幾秒,才嘶啞出聲:「怎麼治,我有的是時間,一字不落仔仔細細給我說清楚。」
唐緹約站在牆角,轉頭以他的角度可以看到白色紗簾后影影綽綽的身影,美好而寧靜。
「吃藥,積極接受心理治療,通過轉移注意力的方式調節情緒,您需要經常開導,安撫溫少爺。」
醫生加重了語氣,低聲說:「盡量不要讓溫少爺一個人待著,否則會再次做出極端行為。」
裴忱艱難地嗯一聲,嘴唇顫動幾下,竭力抑制情緒。
或許除了唐緹約和溫樂衍,沒有誰知道溫宿會嚴重到這種地步。
對於朋友,哪怕是愛人,表面上表現的很克制,溫柔,有耐心。
實際上,內里早已經被絕望蠶食成為一具空殼。
為首醫生又說:「您不用過於悲觀,溫少爺和您非常契合,有時你們的精神力融合,也能很好安撫溫少爺。」
幾人又低聲交談許久,裴忱認認真真聽著醫生交代的所有大小事。
等助理取來最近要吃的葯,裴忱仔細記下劑量,以及可能會出現的副作用,應對的方法。
唐緹約也在聽,到最後醫生又說起補身體的方法,應該吃什麼,喝什麼,羅列出一大堆。
裴忱拿出手機,一字不落全部記錄下來。
唐緹約挑了挑眉,心想:行吧,這混小子洗洗還能要。
醫生離開后,裴忱進屋。
溫宿面前小桌的面碗只下去一半,於是走過去端起碗準備親自喂。
「不吃了,肚子撐圓了。」溫宿偏過腦袋,懶洋洋縮進椅子。
裴忱不信,順著溫宿衣擺摸進去,「騙子菇,你指指哪裡圓了?」
溫宿隔著衣服打他手掌,被摸得痒痒,「你才是騙子,這裡啊……」
裴忱認真感受一會兒。
身後房門還開著,半掩。
客廳里他倆的崽子正在玩拼圖,唐緹約端著盤水果喂他。
距離不過幾步,其實也沒什麼,但是目前的姿勢,極其不雅觀。
「手拿出去……」溫宿側頰泛粉。
裴忱指指碗,問:「吃不吃?」
「不吃了,真的好飽啊……哥哥。」溫宿喊的好聽,是屬於南部海峽特有的吳儂軟語。
「好。」裴忱起了壞主意,「讓我看看到底飽沒飽。」
溫宿沒意識到他心思不純,大大方方展開胳膊:「那你看。」
裴忱把面前的移動小桌推去旁邊,用腳勾過方才坐的椅子,面前沒有了阻擋。
裴忱突然撩起溫宿的衣擺,俯身低頭。
猝不及防被親了,溫宿像是受驚的小動物,瞪大眼睛,直到毛茸茸的腦袋又在懷裡亂蹭。
溫宿臉頰爆紅,雙手用力推他。
「怎麼?」裴忱低沉地問:「不是說讓我好好看看?」
「你……不許親!」溫宿咬白下唇,頭頂那顆黑紫色蘑菇裴忱好像沒見過。
雖然陌生,但也熟悉。
能把自己毒死送上西天的熟悉感。
「再吃點,行嗎?老婆?」裴忱喊的坦然。
「我吃……我吃!你起來!」溫宿又羞又氣。
裴忱勉強放過他,起身時在溫宿泫然欲泣的小臉上又親一口,「老公喂你。」
溫宿踢了他一腳,不要他喂,氣鼓鼓端著碗自己吃。
「乖蘑菇。」裴忱說完又被踢了一腳。
勁兒還真不小,踹的腿疼。
裴忱轉身去整理帶來的行李箱,找出腕錶戴上,又拿出另一個新的。
「我來之前把裡面東西整理乾淨,現在裡面放的全是生活用品,這只是新的,你隨身帶著。」
裴忱把新的腕錶戴在溫宿手腕。
「昨天來正好把腕錶放在行李箱裡面,就是不想讓學院那邊聯繫我,沒想到你個壞蘑菇偷偷喝酒?」
「一杯倒的酒量喝了三瓶……真是讓你老公大開眼界,幸好我昨晚準備翻牆進來給你的驚喜提前回來,要不然……」
裴忱話說一半。
溫宿慢吞吞嚼著麵條,咽下去才問:「要不然怎麼了?」
裴忱手欠欠的捏溫宿臉頰。
「長這麼好看,讓人撿走了怎麼辦?」
溫宿突然側過臉咬住裴忱指節!
裴忱眼底浮現一抹爽感,任由溫宿咬,幽深的眼睛緊緊盯著他。
眼瞧著溫宿可憐巴巴快要哭了。
裴忱立即撤手,似笑非笑地問:「不咬了?」
溫宿真的吃不下了,放下碗,「你不是……老公。」
裴忱耍無賴,睜著眼胡扯:「怎麼不是,昨晚上給你戴上戒指,你哭哭啼啼抱著我說這輩子非我不嫁,還喊我老公。」
溫宿髮絲蜿蜒出來的菌絲蠢蠢欲動想要揍他,咕噥道:「我是喝醉了,又不是失憶。」
裴忱還想逗逗他。
他喜歡看溫宿羞到渾身發紅髮燙。
卻在這時,聽到小院大門突然被人大力拍響!
客廳里唐緹約起身朝門外走:「誰啊?」
外邊傳來模糊又焦急的女聲:「請問是溫管理嗎?求求你救救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