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相逢即是緣

第180章 相逢即是緣

季儒卿回去之後簡單吃了頓晚飯,順道去參觀一下他們的搬家情況。

鍾述眠和悟緣簡直相見恨晚,此刻兩人已經喝上了。

他們找到了共同愛好,聊了個天翻地覆,從百草園聊到三味書屋,從盤古開天闢地聊到二十一世紀。

悟緣大手一揮:「害,說來慚愧,我沒讀過書,算半個文盲。唯一的愛好就是看小說,還是邊查字典邊看的。」

鍾述眠哈哈一笑:「看小說和文盲不搭架,看書也算一種學習方式嘛。」

「這倒也是,我從書中獲益匪淺,如今能不藉助字典看完一本小說了。」

「有所收穫是好事,我也特愛看小說,尤其是武俠小說。」

「這我可有話說了,我看的第一本就是《天龍八部》,一開始看的是電視劇,後面意猶未盡去溫習小說。」

「我也愛看……」鍾述眠滔滔不絕打開了話匣子。

范柒和悟道自知插不上話,兩人坐在客廳看電視,手中端著碗一起看六點鐘的卡通節目。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季儒卿拎著幾盒滷菜登門拜訪,撲面而來的酒氣衝天:「看來我來晚了。」

「不晚不晚,可以當夜宵。」范柒正愁沒菜吃,那兩個喝酒的人就著一盤花生米大快朵頤。

「看樣子相處的不錯。」季儒卿擔心鍾述眠會感到尷尬,特意來緩和氣氛,看來是她想多了。

「都是熟人,加上鍾小姐自來熟。」范柒很喜歡熱熱鬧鬧的氛圍。

在東青院時一大家人吵吵鬧鬧好不快樂,在季儒卿家也不錯,可他總感覺自己是多餘的存在。

「季大師。」悟緣舉起酒杯示意。

「你來了啊。」鍾述眠雙頰緋紅:「還帶了我愛吃的鴨脖,真懂我嘿嘿。」

瞧她喝的狀態跟路邊醉倒在馬路上的大漢一般,臉紅的像騎著赤兔馬手拿青龍偃月刀的關公,喝完酒出發斬華雄去了。

悟緣喝的臉不紅心不跳,他手裡還是一瓶白的,一看就是道門心法練出來的千杯不醉。

「別喝了。」季儒卿找她還有事。

「我要喝,這是我們成年人唯一不燒錢且容易獲得快樂的源泉。」鍾述眠借著酒勁拉過季儒卿,唱了起來:「人生短短几個秋啊不醉不罷休~」

簡直嘔啞嘲哳難為聽,季儒卿下午經過了奇怪女人美妙的洗禮后耳朵變得異常敏感,像鍾述眠這種才是吵到她耳朵了。

「痛快,我也好久沒這麼開懷過了。」悟緣舉起瓶中剩下的一兩酒往嘴裡灌。

悟道大驚失色,動畫片也不看了:「師父,您不能這麼喝。」他使勁拽悟緣的手,紋絲不動。

瞎湊啥熱鬧,季儒卿一人給了一張昏睡符,這已經不是自來熟了,是社交恐怖分子。

「悟道你帶他去休息,范柒你收拾一下。」季儒卿背著鍾述眠回房間睡覺。

「好的大師。」悟道感慨,不愧是大師,出手利落乾脆毫不留情。

短效昏睡符的作用維持半個小時,醒來之後她只會當做睡了一覺。

鍾述眠的電腦亮著,用來反擊季籌的文章還未寫完,季儒卿啃著鴨掌,乾脆自己補完後半段。

她不止一個營銷號,剩下的三四個得用不同的口吻,季儒卿翻看著她之前的文章照貓畫虎。

范柒有著在季儒卿家練出來的技能點——打掃衛生迅捷之速,收拾完后俯身在她旁邊參觀。

一邊看一邊不禁感慨現在人的手段高深莫測,不費一兵一卒直擊敵方要害。

「這有用嗎?」范柒發問。

「當然有,好比火勢需要藉助風力上漲,我只需借來東風便足以燎原。」季儒卿按下發布鍵,東風已在她手。

「對方會不會找上門?」范柒擔心。

「我用了多個IP地址混淆視聽,不過找上門是遲早的事,如果被抓到了就和她一起被綁過去吧。」季儒卿早有準備,等對方出手即可。

「什麼?!」范柒不理解:「豈不是羊入虎口?」

「你們三個為怨師手裡捏著符紙還怕出事?你都是怨靈了沒必要遵守為怨師規則吧?」季儒卿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懂不懂變通。

對普通人用符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們不說誰會知道,再說了他們是為了自保。

范柒搖頭:「不是,我們只要設下結界他們找不到人,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要把人送上門。」

這個嘛,季儒卿有自己的盤算:「因為我有所忌憚。」

啥?忌憚兩個字會從她的嘴裡說出來?范柒結結巴巴:「你、你都忌憚他們,那我們不是送、送人頭?」

「我忌憚並不代表你們忌憚。」季儒卿給他解釋家主令的運行理論:「它應該對除季家之外的人不起作用,所以你們才是最後的王牌。」

季儒卿需留個心眼避免與家主令正面交鋒,所以她得賣個破綻給季籌,讓他用鍾述眠威脅自己是個最好的選擇,她起碼有反抗的餘地,季籌若是用家主令威脅她那等著涼涼。

「他掌控了局面之後一定會找我揚眉吐氣,屆時就由你們控制他了。」季儒卿步步為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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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直接把證據發出去?」范柒搞不懂局勢。

「華南主家在他手裡,我這麼做無疑把她送上絕路,現在我只能用些小動作讓季籌把注意力轉移到我身上。」季儒卿不能拿華南主家冒險,季籌這人小心眼必定狗急跳牆。

范柒懂了沒完全懂,只知道自己身負重任,他扮演的角色事關重大,關乎華南家的生死存亡(大概吧)。

好歹是這麼多章以來難得的高光時刻,范柒一定要抓住身為第一個出場的配角優勢,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鍾述眠悠悠轉醒:「唔,我怎麼躺在床上?」

季儒卿瞟了一眼范柒,他主動離開並關上門。

「你喝斷片了,我把你扛到床上的。」季儒卿道。

鍾述眠平躺在床上,用手擋住眼睛:「能不能不要用扛這個字,顯得我好重。」

「怎麼?你還想要羅曼蒂克一點的姿勢?」好吧,季儒卿其實是背進來的。

「算了,糾結這個幹什麼,我有點困了。」鍾述眠蓋好被子。

明明才六點半,天未全黑,窗外萬家燈火亮著,她是在說夢話么。

季儒卿幫她關上電腦,盤腿坐在椅子上看她臉上的紅暈漸漸褪去:「你在借著酒精麻痹自己,現在後勁散去,你的情緒開始捲土重來。」

鍾述眠沉默不語,沒錯,她試圖讓自己忙碌起來沒有精力分神去想其他事。她幫悟緣他們聯繫房東,收拾行李打掃衛生,提議吃頓飯了解彼此。

她還是失敗了,躺在床上的那一刻大腦放空,雜七雜八的念想卻上心頭。閉上眼恍若置身於一片漆黑之中,身底下是不停歇的流水涌動,她的腦海成為四面八方涓流歸處。

鍾述眠再也無法平靜,宣告死亡的紙張縈繞她的心頭,她用雙手捂住眼睛,淚水從她指縫間溢出。

「你幹嘛要戳穿我,幹嘛要看著我哭。」

季儒卿靠在椅背上,目不轉睛盯著她:「你捂著眼睛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我猜的,我白天裝作淡定,現在被戳破了,你肯定好奇我怎麼這麼能裝。」可她就是想哭啊,根本止不住。

「這有啥好奇的,我在你心裡是那麼無聊的人嗎?」季儒卿不以為意:「我還見過你隔壁那四十多歲的大叔哭成拖拉機。」

哭和笑是人與生俱來的權利,為親人、朋友、甚至不相關的人流淚屬於正常感情。

「你這是在安慰我嗎?」鍾述眠岔開手指,透過指縫看她果然盯著自己看。

季儒卿爬到她的床上,伸出手輕輕擁抱了她:「這樣才是安慰,好了好了,不哭了。」

鍾述眠坐起身,把頭靠在她的肩膀:「你太懂女孩子了吧。」果然女生最懂女生。

「因為我哭的時候也會有人抱抱我。」季儒卿輕輕拍著她的背。

擁抱是一種下意識的動作,它連接了人與人之間的情感,跨越了文化和語言,性別甚至物種的界限。

就像小貓咪小狗狗喜歡親親抱抱,人也不例外。

鍾述眠的抽泣聲比之前平緩不少,她得到了一個擁抱提供的精神支柱幫助她走出來。

「你有沒有為朋友哭過?」鍾述眠輕輕問道。

「當然。」季儒卿點頭:「很正常的行為吧,為什麼你會感到彆扭。」

「我說不上來,感覺好矯情,我倆都屬於有話直說的類型,現在為她哭不像我的作風。」

「那你別哭了。」

「可我忍不住。」

「那你繼續哭。」

「可是好矯情。」

這人好煩,季儒卿不管了:「我回去了,你沒寫完的我幫你補上然後發了。」

鍾述眠頂著紅彤彤的眼眶看向她:「多不好意思。」臉上完全沒有不好意思。

季儒卿帶著沒吃完的鴨掌走了,看見范柒和悟道正抱著鴨脖啃,繼續收看動畫片。

「你現在回去嗎?我送你吧。」范柒擦擦手。

「不用,記得按照我的指示行動,演的自然一點。」季儒卿半個月內不會造訪,她要去當總裁了。

不對,不是當總裁,她本來就是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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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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