鍥子

鍥子

序——我不怕死,也不怕下地獄,我只怕身邊沒有你,若是身處地獄,若是身邊有你,

那麼我拒絕被救贖,即便沉溺浮屠苦海,我也甘之如蝕,有你便是天界仙境,所以你不要離開我。***

鍥子

天元大陸,南陽十六年,天降大旱,舉國上下乾渴,連貫三月滴雨未下。平民平日以泥水度日。南陽皇君混庸無道,沉迷酒色,聽信奸臣繆,枉斬忠臣,此降大旱,視為天怒。

舉國民憤,哀嚎一片。鎮國將軍叛離,自立門戶,意欲擁戴其南陽六皇子登上帝位。天下大亂將至。

與此同時,位於南陽國的一個貧瘠山村。

「你們胡說,我爹爹說的是對的,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可以在天上飛,還可以治好我爹的病!」一個滿臉泥濘,身着麻衣的小女孩瞪着烏黑亮的杏眼,倔強的對着面前的男孩道。

「嗤——我胡說?你那酸書生老爹天天念叨著救過神仙一命,他道是召喚一個神仙來救他性命啊。」站於小女孩對面的男孩不屑的回答道,眼中卻隱隱有着絲絲好奇。說話間前面留着的三搓頭絲不停的在晃動着,顯得頗為滑稽。

女孩挺起倔強的眉眼,「我爹說有就有,我一定可以找到的,讓神仙治好爹的病,爹就可以像以前一樣教我讀書寫字,你不許胡說。」誰也沒有瞧見她激動之時,眼中閃過一道紅芒,連腳邊的小草也瞬間枯黃,像是被火煎烤,身邊的溫度也霎時上升,更是燥熱。

她對面的男孩正欲反駁,突然「哎喲——娘,我錯了,我不該偷王瞎子家的瓜。」只見一名身材肥胖的婦女揪著男孩的耳朵。

「狗蛋——好啊,你居然還偷了王瞎子家的瓜,我說他今天怎麼跑到家門口罵罵囔囔的,原來是你小子,還有老娘說的話你不聽是不是,說着不要和這沐丫頭來往,災星,一生下來就是剋死娘,身體還會起火。」

頓了頓又接着說,「她家大大小小被燒掉的東西有多少,現在她那窮酸爹也半死不活了,估計也是被剋死的,你啊,還敢跟她玩,不要命了。」說着,還瞪了沐凰一眼,隨後揪著狗蛋的耳朵走了。

「哎喲——哎喲——娘,我痛,你輕點。」餘下了狗蛋疼痛的驚喊聲,隱隱夾雜着小小的嘀咕,「其實不怪沐凰,是我說過一定會和她一起玩,不會離開她的。」

「小兔崽子,你還說!」

沐凰努力的睜着眼睛看着兩人離去,把眼眶中意欲掙脫束縛的溫熱倒了回去,爹說過最不喜歡小凰哭的,可是她真的不是災星,真的不是。

她從出生就有一種奇怪的能力,可以自己生火,只要心中動個念頭,手指上就可以燃起火焰,只是每次運用火焰的時候,腹部會感到一種灼熱感,呵,她還是一個燒不死的「怪物」,想着自嘲的苦笑,如果可以選擇,她願不這麼特殊。

收回思緒,沐凰眨巴了兩下被浸濕的眼眶,馬上要回家了,一定不能讓爹看出來,擔心自己,想着,沐凰用髒兮兮的衣袖抹了兩下臉。

「爹,爹,小凰回來了,小凰給您摘了兩個果子,可甜呢。」沐凰興高采烈的拿着兩個乾澀的約莫有點水分的果子,一雙手可見絲絲擦傷,有些觸目驚心。

半響還是沒有聲響,室內寂靜的可怕,只剩下沐凰一個人沉重的呼吸音。

像是反應到什麼,沐凰急忙跑進室內,只見她的爹,沐玉。面色蒼白如紙,臉上沒有一絲的血色,可見床榻間一攤觸目驚心的血跡,灼痛了沐凰的雙目。

沐玉瞧見沐凰進來,一雙蒼白的嘴唇蘊動,一閉一合,欲述說着什麼。沐凰趴到床沿旁,雙目中的淚水便再也止不住了。

「爹,你怎麼了,為什麼身邊有這麼多血。」沐凰眨巴著泛紅的眼睛,這血刺目的扎人

只是看見沐玉的雙唇一上一下蘊動,卻是聽不見在說着什麼,於是沐凰便把腦袋貼了過去,聲音一字一句的傳到了耳匡中。

「小凰,爹…要..去見你娘了,現在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了,其實你不是我的女兒,只是我的娘子生子而亡,在當天我在後山撿到了襁褓中的你,你從小佩戴的玉珠,正是撿你時脖子上的,也許是你爹娘給你的。還有在書櫃的腳下有一塊玉佩,你去把它拿過來,那是.哪位仙人給我的,說是可以庇佑我子孫,他說他是重陽山的長淵宗的仙人,你拿着這玉佩,去,去找他,他叫,叫……」沐玉的臉色漲的通紅,最後也沒能把話說全,眼睛一閉,終於是不甘的咽下這口氣。

「爹—你醒醒,你怎麼了,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不要睡覺。」沐凰心中的恐懼已經無以復加,小小年紀的她還不懂,死是什麼,究竟是什麼。

終於,小屋子裏響起了哭聲,引起了附近的鄰居。

……

旁邊的鄰居幫沐凰簡單的把她的爹給葬了,她偷偷用自己所的火焰能力,火化了她爹。身上帶着了臨終託付的玉佩,還有一點碎銀積蓄。走的時候沒有人來送她,唯獨只有狗蛋偷偷的從他家的廚房偷拿出兩饅頭還有一小壺如命珍貴的水塞給她。

「這饅頭和水拿着路上吃,一路小心,你在重陽山的長淵宗等著,我會去找你的,誰要是欺負你,告訴我。」狗蛋的兩個眼睛有些酸澀,怎麼這煩人的丫頭要走了,他還不舍了,好像這一別就要永生不會相見了。

「嗯。」只聽見微風徐徐送來的淡淡聲音,帶着這種年齡少有的憂愁,軟糯的童音似乎多了幾分倔強與堅強。

有些時候一別不一定就是一輩子,也許真有相見之日,即便物是人非。不知道是怎麼喜歡的,只是知道喜歡上了就再也忘不掉,所以我一定會去找你的,一定會,所有未說出的話兒融化在了天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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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浮生鳳凰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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