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學習的苦

黎明曜來到這裡以後，認真手把手教過的只有佩蘭一個人。小鵲兒是個很聰明的孩子，教什麼會什麼，不用黎明曜操心，她只負責教，然後第二天驗收就可以了。但是七巧和她的名字真的是反過來的，讀書方面一點也不巧，黎明曜上午教過的東西，下午再問就能忘個乾淨。上午教十個字，下午還能記得一個，黎明曜都得說一句「上天保佑」了。

黎明曜教的很痛苦，七巧學的更痛苦。她已經過了最佳的讀書年齡，讀書本就很辛苦，又真的是一點天分都沒有，還怕黎明曜生氣失望，每次遇到黎明曜給她講課的時候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認真聽，但是堅持不了多久就走神了。黎明曜上完課，長出一口氣，窩在車廂的一角自我療愈的時候，七巧還得默默地看書複習，免得下午小姐驗收的時候又露出失望的表情。一路上，七巧還要隨時注意小姐的衣食住行，照顧小姐的飲食起居……

七巧只覺得自己的腦漿要被燒乾了。

商隊一路上都要做生意，走走停停，速度並不快。每次停下來，黎明曜和七巧都會下車散散腿腳。有時候陽星曜會過來和她們說兩句話，更多的時候，都是她們兩個人遠離人群，默默在一旁休息。

顧二伯第一天就和她們說過，全程不要相信任何人來傳的信，只能聽顧二伯一個人的，誰說都不好使。黎明曜和七巧都點了頭，陽星曜在旁邊，看了顧二伯一眼，沒說什麼。

算算日子，走了半月有餘，天也漸漸熱起來了。這天下午，顧二伯來通知她們準備走的時候，黎明曜問道：「二伯，我們還有多久能到陽明關啊？其他人……都還好嗎？」

顧二伯知道黎明曜記掛著跟著大車走的那些人，笑了笑，說：「春娘她們都沒事，黎家也沒事。宋將軍和楊大人抓住了碧桃她們，關了兩天，沒拿到什麼證據，也就放人了，也沒繼續為難黎家。」說完，顧二伯頓了頓，又說：「我還聽說，小姐以前的丫鬟被溫家二爺接走了，沒留在黎家。」

黎明曜點點頭，面無表情，一言不發。七巧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黎明曜，又看了看顧二伯，既不知道什麼情況，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過了沒一會，黎明曜點點頭，抬眼看著顧二伯，笑著說：「平安就好。大家都沒事，那就最好了。」說完，不等顧二伯說話，黎明曜自己站了起來，拍拍手，說：「出來的也夠久的了，等會還要趕路，我先回車上去等著了。」說完，也不等七巧，兀自走到車邊上。阿駝麻利地趴在地上，黎明曜輕的足尖輕輕一點，靈巧地跳上車了。

七巧慌慌張張地想跟上去，被顧二伯一把拉住，低聲囑咐：「你這姑娘，等會再上車，讓小姐自己待一會。」七巧不解，但是看了看緊握住自己胳膊的，顧二伯鐵鉗一樣的手指，還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不會進去打擾小姐的。

顧二伯這才鬆了手，又示意阿駝看著七巧，這才自己走開了。七巧一頭霧水，但是也老老實實地待在外面了。

等了有一盞茶的時間，阿駝這才示意七巧進去，並且給她搬了板凳。七巧走上車子，掀開帘子，映入眼帘的是黎明曜那微微有些紅腫的眼睛。

七巧一驚，剛想問黎明曜怎麼了，就聽見顧二伯的聲音：「小姐，七巧姑娘，我們準備走了。」黎明曜朝著七巧點點頭，揚聲說：「知道了二伯，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車子微微一震，緩緩開始動了，七巧不得不坐了下來。等她做好了準備，剛想問的時候，黎明曜已經拿著書湊了過來：

「來，下午我們就學這幾個字……」

七巧的頭一陣一陣地疼，把剛才自己想問的問題忘的乾乾淨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