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現在就出發

當天晚上，他們四人一起坐下吃了頓飯。一開始，七巧和顧二伯還不肯，黎明曜板下臉來，陽星曜也搖搖頭表示不在意，他們這才猶猶豫豫地坐了下來。一開始還不敢吃，黎明曜給七巧夾了菜，又鼓動陽星曜給顧二伯夾菜。

顧二伯嚇得站了起來，連連搖手，說：「小姐折煞我了！和少主一起坐著吃飯已經是大不敬了，怎麼還敢讓少主給我夾菜！」七巧一聽，看了看自己碗里黎明曜給她夾的菜，猶豫了一下，也站了起來。

黎明曜放下筷子，嘆了口氣，說：「這時候還這麼講究做什麼。一共就我們四人，都是貼身的親近人，在外人面前裝裝樣子也就算了，這會子還這麼窮講究，可見是把我們當外人了。」說完，裝模作樣地重重嘆了口氣，說：「爹爹，你們吃吧，我吃飽了。」說完，就要起身。

陽星曜趕緊拉住黎明曜，斜斜地暼了一眼顧二伯，說：「曜兒坐下。顧二，你也坐下。這會子沒外人，確實沒必要。」說完，親自壓著顧二伯坐下，然後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羊肉放在他碗里，說：「平日辛苦你了，這一筷子菜，你還是當得起的。」

顧二伯連連搖手，話都說不出來了，但是看到陽星曜的眼神，又看著黎明曜小狐狸似的笑模樣，嘆了口氣，笑著夾起那筷子羊肉，放在嘴裡，慢慢咀嚼著咽了下去，連連點頭。

黎明曜笑著坐下，說：「這才對嘛！就我們幾個人，吃飯熱熱鬧鬧地才好！顧二伯，坐！繼續吃！」

顧二伯買了點酒，陽星曜和顧二伯對飲。有了黎明曜在場，顧二伯和陽星曜也不再裝什麼主僕，你一杯我一杯，很快就喝紅了臉。

陽星曜和顧二伯說了很多話，每一句都是掏心窩子的話。陽星曜說著自己高處不勝寒沒個說話的人，顧二伯說著自己三十年大仇不得報孤獨至今。說到動情處，兩個男人抱頭痛哭，眼淚鼻涕糊了對方一身。黎明曜嘆了口氣，默默地和七巧把剩下的幾個菜搬到一旁的小桌上，一邊吃一邊看他們發酒瘋。

等他們發完了，一個一個喝的眼神迷離，就差臨門一腳了，黎明曜和七巧也吃飽了。黎明曜這才站了起來，晃了晃酒壺，把剩下的都倒了出來，一人灌一杯，徹底放倒兩個人，這才和七巧連拖帶拽地，把兩個大男人拖到炕上。事情做完，兩個女孩子累的氣喘吁吁。七巧打了盆涼水來，對黎明曜說：「廚房裡沒火，平時大概就沒人住。小姐湊合一下吧。」

黎明曜點點頭，簡單擦了擦，就和七巧合衣躺在了房間裡面的床上。門口的炕上鼾聲震天，兩個女孩子嘆了口氣，很有默契地閉上了眼睛，盡量讓自己儘快睡著。

一夜無話。第二天天剛亮，黎明曜就被一聲嚎叫驚醒了。睜眼一看，顧二伯正翻身下炕，一邊爬一邊叫：「少主！少主！對不住啊少主！」黎明曜心裡一驚，趕緊爬起來想看看陽星曜出什麼事了，卻看到陽星曜慢慢起身，皺著眉頭揉著眼睛，慵懶地說：「叫什麼，叫什麼。不就是摟著睡了一晚嘛，又沒什麼事，叫的人耳朵都聾了。」

黎明曜這才放下心來，揉了揉額角，輕聲笑了。七巧也已經起來了，揉著眼睛找鞋子穿，要下地看看發生了什麼。黎明曜一把拉住她，眯著眼睛說：「不用管他們。」說完，打了個哈欠，重新躺下了。

等那邊安靜下來了，黎明曜才放開七巧，兩個人起來后，就看到顧二伯正在把兩件外衣抱出去，一邊走一邊嘮叨：「喝酒誤事，喝酒真是誤事。眼看著今天要走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幹的了。」黎明曜揉揉眼睛，和陽星曜打了個招呼，就坐在床邊，等著七巧打水來梳洗。

陽星曜也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坐在床邊發愣。過了一會，黎明曜轉過頭，睡眼朦朧地問：

「爹爹，我們今天就要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