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走尋常路

沒了言大爺和行二爺來打擾，黎明曜恢復的很快。自家姑娘能說話了以後，辛夷變得更加聒噪，每天拉著黎明曜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小姑娘沒什麼心機，黎明曜從她的話里得知了不少有關原主的事情。

某一天，辛夷打開窗，一股冷冽的空氣夾雜著雪花沖了進來。黎明曜這才意識到。已經下雪了。

問了辛夷，得知溫家已經開始在準備年貨了。每年到這個時候，溫家就開始熱鬧起來。溫家在各處都有產業，除了本身的藥鋪收入，還有田產，房產，南北貨行等，收入頗豐。

溫言自己悄悄來過一趟，連黎明曜的面都沒見著就被辛夷趕出去了。過了兩天，杜仲過來了一趟，帶著八個老婆子，說是溫老爺讓她來給芷蘭苑的人送新衣服和過年用度的，浩浩蕩蕩的一堆東西送進來。辛夷不屑的表示，什麼老爺送來的，還不是言大爺送來的，搞得杜仲非常難堪。黎明曜發現杜仲的髮飾和以前有所不同，衣服也比以前鮮亮了不少。杜仲一走，辛夷用鼻子哼了一聲，說：「還真給她抬了姨娘了！」

黎明曜已經習慣不說話了，笑著看了辛夷一眼，問她怎麼回事。

「以前沒有秦姑娘的時候，杜仲就是言大爺房裡服侍的人。本來姑娘要是言大奶奶，她就是杜姨娘。後來秦姑娘做了言大奶奶，杜仲想著姑娘以後就是和她一樣的姨娘，對姑娘就橫挑鼻子豎挑眼睛的，仗著自己是老爺親自給大爺的，各處給姑娘添堵。姑娘以前都不和她計較。現在她真抬了姨娘了。所以我說，姑娘絕對不能給言大爺做小！否則就一個杜仲就夠姑娘打一陣擂台的了！」

辛夷手舞足蹈地說著言大爺的八卦，正說到興起，突然嘆了口氣，說：

「只可惜姑娘和行二爺沒緣分，不然倒是一段好姻緣。」

黎明曜坐在床上笑了笑，端起手爐對辛夷說：「關了窗吧，真冷啊。」

辛夷趕緊去把窗子關上，用一個石獅子香爐靠住，然後把房間里的火盆撥得旺旺的，才搓搓手，坐在了黎明曜床邊，做起了針線。

突然，窗欞上傳來了輕輕的碰撞聲，一下，又一下，又一下……

辛夷一邊不耐煩地喊著：「誰呀誰呀！這麼沒規矩！」一邊過去開窗。一顆小石子擦著辛夷的臉頰滑了過去，落在了黎明曜的床邊。

「辛夷！辛夷！」只見行二爺穿著一身短打，偷偷摸摸地貓在窗下的花叢里。見辛夷開了床，他一個縱跳上了窗，手腳並用地從窗口爬了進來。辛夷本就對行二爺頗有好感，這次也沒阻攔他，就這麼讓他進來了。

黎明曜嚇了一跳，看著面前的行二爺不知道是該喊他「二爺」還是「淫賊」。但是看著行二爺那雙大金毛一樣亮晶晶的眼睛，黎明曜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看到黎明曜笑了，行二爺像得了什麼獎賞似的，笑得開心極了。他張開雙臂，想抱一下黎明曜，但是又怕自己身上的寒氣凍著了她，趕緊轉身在火盆上把手烤熱，隔著被子握著黎明曜的手。眼中似有千言萬語，但是一張嘴，說出來的只有一句話：

「你還好嗎？」

對著言大爺，黎明曜還能冷下臉來直接趕人，但是對著行二爺，她實在是狠不下這個心。她點了點頭，問道：「老爺不是把你們都禁足了嗎，你怎麼出來了？」

行二爺不甚在意地揮揮手，說：「老爺也就是說說，看守其實不是很嚴。我真想出來，有的是機會。」

黎明曜心裡打了個問號。這溫老爺，到底怎麼想的。

說是把兄弟倆都禁足，但又不嚴加看管；表面上不想讓黎明曜嫁給任何一個，但是好像真的嫁了，他也不怎麼反對。

溫老爺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心裡頭又打著什麼算盤呢？

溫行看黎明曜有些走神，只當她累了，趕緊從懷中掏出一個紙包，打開一看，是一個玉珏。辛夷湊過來一看，成色不是頂好的，但是看著怎麼有些眼熟呢？

「誒呀！二爺，這不是你及冠的時候，老太太送你的那塊嗎？」

溫行撓撓頭，笑得憨憨的，把玉珏摁在黎明曜手裡，說：「曜兒，你給我收著，放在你這裡，我才安心。記得啊，你答應過我，要給我做正房娘子的！」說完，還不等黎明曜有所反應，就在她臉頰上啄了一下，手舞足蹈地又從窗戶翻出去了。

黎明曜哭笑不得地看著這個大孩子一樣的行二爺。真是的，有門不走你翻什麼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