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柳暗花明

一頭熊轉了半天沒找到小紅纓。

熊的心裡又苦惱起來，不找丫頭的時候，這丫頭老是在眼前晃蕩，現在要找她有事了，又不見了。

「啪！」

有人拍了熊一巴掌，把騾子嚇了一個激靈，差點就－跟頭栽倒在地。

羅富貴怒氣沖沖的回頭，原來是唐大狗這個渾球。

「我姥姥的，你幹什麼？像個貓一樣，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幹嘛拍我後背？」

唐大狗斜眼，看著騾子，也不說話，就那麼死死的盯著。

「說話呀，你幹嘛嚇我？」

「騾子，剛才去找胡老大了是吧？他是不是偷偷的告訴你了？咱們怎麼怎麼脫身？」

「老大說，死守兵營！」

「我特么。。。信不信我。。。」

「哼，你不信算求，我還有事呢，要去找丫頭！」

唐大狗摸著自己下巴，一尋思，也對！胡老大，心目中最捨不得傷害的就是丫頭了，現在丫頭也處於險地，怎麼就可能沒有辦法呢？

這不是胡老大的作風？

「也對啊，胡老大雖然不是貪生怕死，也不是這種作死的行為啊！」

「你們兩個在這嘀嘀咕咕幹什麼？又在議論你們的連長嗎？」

兩個人轉頭一看來是指導員。

九連的戰士呢？誰都不怕，就怕指導員上政治課。

「哎，指導員，你沒有別的事吧？」

秦優拿著煙鍋在地下磕了一下，然後重新點燃煙沫，黑乎乎的，這煙看著質量也不好。

「這麼久了，我覺得有點誤會你們連長了，總覺得他覺悟不高，昨天被鬼子騎兵隊攆的時候，戰士們挖戰壕呢，他卻躺在地上睡覺，我覺得要好好的教育教育他！」

騾子一聽又來了長篇大論政治課：「指導員，我還有事呢，我先走了，你給唐大狗上課吧！他正在積極的要求進步呢！」

說完話，幾個大步騾子就從眼前消失了，那速度，彷彿肚子疼，要上茅房一樣。

唐大狗一看騾子跑了，他也想走，可是指導員一把拉住他。

「先別走，我說個事兒！」

「指導員，你有啥事啊？我忙著呢！那個，對了，胡老大讓我出去巡邏。。。哦，不對，是出去偵查！」

「偵察？」

「對，指導員，你想啊，剛剛胡老大打電話給李有才，把咱們的地址告訴鬼子了，鬼子不久之後會四面八方朝這裡來了，咱得先出去偵查一下，什麼人先到什麼人後到，對吧？」

秦優點點頭，看來胡連長，就是成長了，不錯不錯，自己守在這裡，掩護友軍隊伍安全撤離，不過也不能死守。

「也對，那大狗，什麼隊伍首先到達咱們這個兵營呢？」

「這個不好說，從這裡離開的治安軍一個營，也可能最先返回來，畢竟這裡是他的窩，他不知道我們八路軍悄悄佔了他的地盤！」

「也是，可是日本鬼子的騎兵中隊，他們有馬呀，他們的速度應該更快吧！」

「按道理，你說的也對，可是消息如果不是騎兵隊傳來的，還是從城裡面傳遞的。

那城裡面傳遞消息的，肯定是騎著摩托順著梅縣向南到興隆鎮的公路，所以我覺得治安軍會更快的得到消息，然後返回自己的老窩！」

「那你覺得我們該怎麼辦？或者是胡連長他安排了嗎？」

唐大狗低聲說：「指導員，騾子使機槍還不錯吧？如果讓騾子帶著一個排，往北大約兩里地在路邊埋伏，干他一傢伙，怎麼樣？」

「這個是不是太冒險了？」

「冒險什麼？你知道治安軍營長的來歷嗎？原來他是我們國軍的一個團長，當時胡義來我們團傳遞消息的時候，我也跟著胡義跑了出來！」

「哦，你就是那次跑出來加入我們八路軍？」

「先不說我，說我們那個團長，當時啊，被鬼子四面包圍，最後，他們投降了，當了偽軍，小鬼子最後讓他當了個營長！」

「那你們這個團長，不對，你們這個營長他打仗怎麼樣？」

「打打順風仗還行，打逆風戰那就是，沒完沒了的逃跑，不知道歸順了鬼子之後怎麼樣？」

「你的意思讓三排長羅富貴拿著機槍在兩裡外的北邊狠狠的干一場？先把最先返回來的治安營打怕了？」

「對，指導員，你趕緊去找咱們連長說吧！就說這就是你的主意！」

「哎，大狗，雖然你是從國軍出來的兵油子，平時呢也不怎麼著調，不過今天你的計劃挺不錯，好吧，我去找你們九連長！」

「好的！」

唐大哥轉過身，心裏面是哀嘆，胡義胡連長啊，咱們現在九連就60多人。

二連和秋風游擊隊的150多人已經離開，往北朝綠水鋪半天了，不可能咱們這麼點人在這裡死守吧？

這可不是你胡老大的風格，何況你最珍愛13歲的小丫頭小紅纓，也留在這裡，你不擔心她的安全嗎？

不可能的，胡老大一定有其他的撤退方案，可是他為什麼不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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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天色，已經下午三點半了，起碼還有四個多小時才會天黑，小鬼子100多的騎兵中隊，再加上一千五六百的偽軍部隊，真的待在這治安軍的兵營裡面，真的是太兇險了！

哎！

唐大狗背著手，在營房外的空地上來回踱步，時不時地抬頭望望天空，心裡焦急得像是被火烤一樣。

煩躁！

他知道，時間每一秒都在流逝，而每一秒都可能帶來無法預料的變故。

營房內，胡義正在仔細研究著地圖，眉頭緊鎖，彷彿在尋找著什麼重要的線索。

小紅纓則在一旁，手裡拿著一塊布娃娃，也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眼神中流露出對胡義的深深依賴。

「老大，你找到辦法了嗎？」唐大狗從大門外進來忍不住問道。

胡義抬起頭，看了一眼唐大狗，然後指了指地圖上的一個位置：「這裡，是我們的退路。」

唐大狗湊近一看，那是一個兵營東部2里地，被山丘環繞的小谷地，看起來並不起眼，說是小谷地，其實只有幾十米高。

「這裡？這裡能有什麼？」唐大狗疑惑地問。

「你知道剛才丫頭和吳石頭去幹什麼了嗎？」

唐大狗一愣，我在問九連60多人怎麼逃出生天？你扯丫頭幹什麼？

「胡老大，你還是說說咱們怎麼撤退吧？」

「你這麼心急幹什麼啊？」

「胡老大，胡連長，能不急嗎？我們原來那個王團長，不對，他現在是王營長啊，他的老窩就在這裡，他馬上就會返回來，如果讓騾子帶著機槍在半路干他一傢伙沒問題。

可是他後邊還有鬼子的騎兵中隊呀，還有其他治安軍加起來起碼1500多人，這裡還不算在縣城北邊的李有德，他們的治安團呢？

咱們九連可只有60多人啊，你難道看不出來有多兇險嗎？」

胡義：「這麼長時間了，除了打縣城那次我死守過嗎？我自然有我的撤退通道，可是現在不行，一定得等到天黑才行，撤退的事情，丫頭他們已經偵查好了！」

「丫頭？」

小丫頭，紅纓頭往上一翹：「哼哼，大狗，你信不過我嗎？知道，剛才吳石頭去打井，他找到什麼了嗎？」

「丫頭啊，你在說什麼啊？十萬火急了，那個石頭去打井？打什麼井？現在他媽的，我們缺水喝嗎？」

胡義攔著準備繼續反駁的小丫頭，回頭對唐大狗命令：「你現在從60個人裡面選拔24個人，會使刺刀，身手不錯的人。

等會兒你會有特別的任務，記住啊，你們的任務是殺人，但是不能用槍，不能驚動鬼子！」

「老大，你怎麼說的不清不楚？」

「你先不要管了，你們24個人最多帶兩隻盒子炮，其他人全部帶上刺刀冷兵器，你們的對手大概是八個人，到時候你們一定要悄悄的把這八個人幹掉，明白嗎？」

「敵人是偽軍嗎？那沒問題！」

「不是，是鬼子，可能是八個小鬼子，他們可能騎著馬，估計有些在休息，有些在站崗，大概8:50正式行動！」

「那其他人呢？」

「你不知道倉庫裡面放著的那個水冷式重機槍已經修好了吧？」

「不是吧，機槍我看過，沒有槍機啊？」

「槍機被滿倉給藏起來了，滿倉還藏了300發的重機槍7.92子彈！」

「什麼？不會吧？」

「所以呢，我會讓騾子羅富貴帶著他們的三排，帶著連挺輕機槍去北邊的三裡外埋伏一下，你們所說的治安軍，先把它打疼了，不要那麼快就返回這裡！

然後騾子也撤回來，我們這裡再把重機槍擺出來，重機槍不對付偽軍，專門對付鬼子的騎兵部隊！」

「明白了，到時候他們的騎兵部隊衝到這軍營外400米，咱們的民24式重機槍一開火，肯定可以把這鬼子騎兵陰掉一部！」

「好了，大狗，你去準備你的人員，白天的戰鬥，你不用參加，養精蓄銳，晚上九點就是你們開始行動的時候！」

唐大哥走了！

小紅纓還是有點憂心忡忡：「狐狸，我們今天晚上的計劃真的能成功嗎？」

「當然，你那跟班吳石頭在打井的時候，無意之間發現了一個地下通道，居然通到了東邊三裡外的一個小山谷。」

「可是剛才是不是爬出去看了那個小山谷，裡面好像有日本鬼子騎兵部隊的偵察兵在那休息？而且好像還在搭建什麼宿營地？」

「丫頭，那鬼子100多的騎兵中隊最終會把攻打我們軍營的後備營地，放在那個小山谷裡面，晚上他們起碼有80多匹馬，肯定就放在那裡！」

「你是想讓唐大哥帶人把那幾個守馬匹的鬼子殺掉，然後我們搶了馬撤退嗎？」

「對，我們有重機槍，在這裡面守到天黑，這裡不是還有兩隻羊嗎？你聽說過懸羊擊鼓嗎？」

13歲的小丫頭當然沒聽說過這種故事。

「算了，丫頭，你沒聽說過就沒聽說過吧？我們好好的打一場，然後9：30順著後院的井裡面地下通道悄悄的撤退，然後留兩隻羊在這裡替我們掩護！」

「好！」

胡義轉身對小紅纓說：「丫頭，你去把羅富貴和三排的人叫來，我有任務要布置。」

小紅纓點點頭，飛快地跑出了營房。

不一會兒，羅富貴和三排的人就趕到了。胡義看著他們，臉上露出了一絲嚴肅的表情。

我九連即便要撤退，那也得狠狠的咬你一傢伙，這麼多天來，你們鬼子不停的攆，讓我們上氣不接下氣，不揍你們一頓，怎麼咽得下這口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