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1.暫時的解脫
說是家庭式的聚餐.可在場的四人又算的上是什麼家人.
麥羅和克萊斯特倒是血脈相連的兄弟.可他們關係不好.坎帕和卡亞現在也沒熟到可以和克萊斯特隨意聊天的地步.本身也不怎麼想搭理他.麥羅又陰沉著一張臉不說話.整個餐廳里除了餐具偶爾碰撞發出的聲音之外.安靜極了.
氣氛很微妙.也很詭異.
卡亞雖然能表現出優雅謙和.但實際上他卻是一個頗為粗魯的人.除了心情不好的時候.他很難徹底把嘴巴閉上.雖然不會滔滔不絕.但也絕對不會一聲不出.
所以卡亞現在難受的要死.
在安靜而詭異的環境中.實在忍受不了幾分鐘他就忍不住想要開口說點什麼.只是這話題實在是不怎麼好找.
「一會我們出去轉轉吧.」卡亞放下刀叉.有些沒話找話的對坎帕說.還怕坎帕不接自己的話.更是利用近水樓台的優勢在桌子下面踹了他兩腳.
「好.」坎帕現在也沒什麼說話的心情.被踹了兩叫也只是吐了一個字出來.
「……」卡亞心裡把坎帕罵了個半死.表面上卻還要維持著微笑.轉過頭不理他了.又對麥羅說：「殿下也去吧.」
「不了.我就在城堡里休息吧.」麥羅輕輕搖了個頭.給了卡亞一個「你懂的」的表情.「城堡里的人對這裡都很了解.你看誰順眼就叫誰陪著你們一起去吧.」
「這樣啊.那好吧.」
卡亞也不是真的想要出去轉.說了兩句之後又沒話了.
其實克萊斯特也難受.他有心想和麥羅多說幾句.可是坎帕和卡亞又在場.等一會早餐用完.奧利弗又會寸步不離的跟在身邊.聽他說那些下流話倒還可以忍受.可是那個傢伙說上幾句就要動手動腳一番.連點借口都不帶找的.想佔便宜就佔便宜.
克萊斯特雖然還算是個半大的孩子.可是他依舊有著自己的驕傲和血性.
可是.無論是皇子的驕傲.還是男子的血性.在面對奧利弗的時候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被摧毀.忍氣吞聲不說還要擠出感激的笑容.
麥羅看著克萊斯特幾次又言欲止的樣子.眉頭皺了一下眼睛里閃出一絲不耐和厭惡.
察覺到麥羅正在看著自己.克萊斯特抬起頭看了過去.卻見麥羅已經把目光移開了.
「卡亞.晚上你們出去轉的時候.把克萊斯特也帶上吧.」麥羅的語氣很平淡也很自然.完全就是一個兄長在委託好友帶自己弟弟出去玩一樣.
「好啊.」帶上克萊斯特對卡亞來說沒有任何不妥.先是答應了之後才又問了一句坎帕.「你說呢.」
「好.」又只是一個字.
卡亞覺得自己的額頭突突之跳.克萊斯特卻很高興.對卡亞和坎帕微微的點了點.「那就麻煩你們了.」
麻煩.作為麥羅的弟弟.克萊斯特也算是這花語城堡以及周遍地區的半個主人.跟隨著客人出去遊逛居然還要道謝.可憐的小傢伙已經被奧利弗逼成這個地步了.只有借著和卡亞他們出去遊逛的機會.才能略微放鬆一下.
卡亞和克萊斯特又客氣了幾句.隨後也不說話了.
餐廳又一次恢復了安靜.不過之前那種詭異的氛圍卻沒有了.
為什麼克萊斯特跟著卡亞和坎帕一起出門.奧利弗不能跟著.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為這個傢伙的馬術實在不怎麼樣.也許那種花腔花調的「盛裝舞步」玩的不錯.但是真的和他們比起來就差太遠了.不管是奔跑還是騎獵.連幾人的邊都沾不上.
「把扎菲伯爵也叫上.」很難得的.坎帕說出了整句的話.表情依然沒什麼改變.冷冷的.淡淡的.
「嗯.」卡亞隨口答應了一句.表現的不怎麼熱情.就好象扎菲根本就不是他家親戚似的.心裡卻多了幾分興奮和緊張.
扎菲和奧利弗一樣.和眾人打過招呼后就退出了餐廳.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之前和克萊斯特已經同時和坎帕見過面了.現在再這麼做就不太合適了.有點和皇子爭搶的意思.儘管他知道克萊斯特更希望他能積極一些.但是當著奧利弗的面.他卻要避一下皇子的鋒芒.以示對皇室的尊重.
當然.就算坎帕最後選擇了扎菲.安德魯那邊也無話可說.誰叫他自己的兒子「不爭氣」呢.
奧利弗對扎菲這麼做.深感滿意.其實打從心裡他就沒把扎菲當成是一回事.他不相信有了自己的知道之後克萊斯特還會輸.他把扎菲的避讓看成了是對他的敬畏.那種感覺讓他享受極了.
四個人出去后.隨便找個什麼借口就能把克萊斯特支開.一些不方便讓麥羅知道的事正趁著這個機會和扎菲談一談.也能造成坎帕似乎在兩個舔頭中做出了選擇的假象.
不過卡亞千算萬算.卻忘算了一個早餐時候每有出現的人.
等卡亞通知完扎菲之後達到馬廄的時候.卻在這裡見到了錢寧.
這個傢伙居然又在馬廄里.就好象是專門來等卡亞似的.
卡亞硬著頭皮上前.擠出了一絲自認為是自然的微笑.和錢寧達了個招呼.「早上好.費奇騎士長.」
「卡亞.早上好.」出人意料的.錢寧只是很平常的道了早安.雖然臉上仍然帶著微笑.卻沒有了昨天那種緊逼.
看了看馬廄里忙活著的馬夫和僕人.卡亞似乎明白了.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把幾人要出遊的事跟錢寧說了一下.
錢寧現在算是所有人的護衛隊長.於情於理他們都得告訴他一聲.這也算是對人家職責的尊敬吧.
錢寧點了點頭.撫摩著自己坐騎的脖子.「請轉告克萊斯特殿下和扎菲伯爵.還有坎帕子爵.我會安排好護衛的.」
「好的.那就麻煩費奇騎士長了.」卡亞稍微躬了下身.表示感謝.
錢寧點了點頭走出了馬廄.
等錢寧走出去了半分多種后.卡亞才直起已經有些僵硬的腰.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我會一直等著你的.」
和卡亞擦身而過的時候.錢寧低聲的說了這麼一句.
這個傢伙.
卡亞是真想罵街了.可是卻想不到什麼詞來罵.他所知道的一切髒話和詛咒.用在錢寧的身上都太輕了.
只是簡單的遊玩.也不需要準備什麼東西.連衣服都不用換.只要披上一個厚重的披風.再加上一把佩劍就可以出發了.
坎帕和卡亞的馬.一直都是近衛們照顧著的.即使沒有出行的安排.每天也都打理的十分乾淨.只要套上馬鞍即刻就可以出發.讓人把馬牽到城堡正門.坎帕幾人正好走出來.
從早餐結束到現在.總也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克萊斯特卻換了一身衣服.
原本比較舒適的日常服裝換上了一身華麗禮儀騎裝.這種衣服雖然叫騎裝.卻是在慶典上表演用的.剪裁的十分貼身.能把人的體態修飾到最完美的程度.當然這種緊繃的剪裁十分要求人的姿態.只能挺直著腰坐在馬上.很大程度的限制了人在馬上的行動.所以沒有人會穿著這種衣服出門遊玩.
好看是好看.卻很不舒適.
不用想都知道.這是奧利弗的主意.此刻他正十分得意的站在克萊斯特的身後.剎有其事的叮囑著克萊斯特注意安全.最後又對坎帕拜託道：「皇子年輕.於馬術上並不精通.所以還要拜託坎帕子爵多多照顧了.」
在見到克萊斯特這麼一身打扮出現的時候.坎帕的眉毛挑了挑.他是真的沒想到.奧利弗竟然會做的這麼過.心裡滿是鄙夷.
只年過坎帕的胖臉實在不太能把心思表達好.他表情上細微的變化看在奧利弗的眼裡就成了另外一個意思.他覺得那是坎帕在欣賞克萊斯特的美麗和誘人的身材.當下.對自己的安排更加得意了.
聽了奧籬弗的拜託.坎帕輕輕的點了點頭.什麼話都沒說直接走下了城堡的台階.從近衛的手裡牽過馬韁.
卡亞也緊緊跟了上去.扎菲和克萊斯特對坎帕如此雷厲風行的作風都有些不太適應.他竟然連個招呼都不打就直接走了.互相對視了一眼.也趕緊追下了台階.跨上了自己的坐騎跟了上去.
錢寧的確是派了護衛來.看上去就都是精兵強將.總共十四人.算上錢寧自己就是十五人.
和來時路上一樣.錢寧駕著馬衛護在幾人的後方.並不靠近.
「真會裝.」卡亞心裡暗罵著.
他和錢寧在馬廄里又一次「不期而遇」的事還沒來得及告訴坎帕.找了一個克萊斯特不太容易發現的角度.卡亞頻頻的給坎帕使著顏色.
坎帕不著痕迹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主意到了.
對坎帕來說.錢寧不僅僅是嫌疑犯那麼簡單.對於他這樣立在武者顛峰的人.坎帕不可能處之泰然.如果他真的是敵人的話.那就太可怕了.
在現在這個階段.坎帕完全不想和錢寧起衝突.他明白自己還沒有那個實力.不管他到底有什麼企圖.身後的人又是誰沒.目前的坎帕和卡亞就只能暫時忍受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