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自苦寒中新生

「霜兒，交給你了。」

隨著天衑的聲音，房間里的溫度驟然下降。

在眾人的注視下，在房間的中央，一朵一人多高的幽藍的寒冰薔薇悄然綻放，隨後又在清脆的響聲中忽然破碎。

隨後，冰霧中浮現出一雙潔白無垢的玉足，仿若藝術品般完美無瑕。向上看去，修長的大腿、盈盈一握的纖細腰肢、玲瓏有致的曲線，以及那冰藍色及腰長發，無一不展現出一種超凡脫俗的美麗與威嚴。

於冰雪中走出的少女，那宛若萬年不化的冰雪般的清冷眼眸掃過了房間內的眾人，直到目光天衑之後，她的嘴角才終於露出一絲不可察覺的弧度。

少女縴手輕揮，身後的冰霧便化作如雪般的長裙，將少女那完美的曲線盡數掩蓋。

隨後她走到天衑的身旁，低聲道：

「師傅，還有幾位大小姐，好久不見了。」

「好久不見了，寒霜姐。」

芽衣，還有琪亞娜她們也都笑著朝少女打著招呼。

就如她們口中的稱呼那樣，眼前的少女，正是天衑所管轄的世界中，第九位至高龍族，「冰」之理的擁有者，寒霜。

至於天衑叫她來的目的……

「師傅，她就是我未來的徒弟？」

寒霜站在天衑的身旁，看著躺在床上的優紀。

「像冰一樣易碎，卻又鋒利不化的身軀，很適合你的傳承，不是嗎。」

「的確。」寒霜點了點頭。

正如天衑所說，寒霜本身便是世界之中「冰」元素的頂端，她不像滄瀾的「水」元素那樣包容萬物，她如同冰一般易碎，但也如劍一般能令敵人染血。

她的傳承，也正如她的本質那樣，非「破碎」之人不可習，非「堅韌」之人不可學。而他們眼前的優紀，靠著這副即將走入終點的身軀，在遊戲里練就了那般凌厲的劍法。在旅途中，天衑還是頭一次遇見這樣適合霜寒的徒弟。

「說起來，你怎麼也想起來要教徒弟了？」

天衑還記得這位常年在雪山之巔練劍的少女，除了偶爾向自己切磋之外，就沒有離開過雪山。結果某次寒霜來到自己面前，開口第一句話就是——

「師傅，您在旅行途中能否幫我留意一下適合我的傳承者。」

當時聽到這句話的天衑，還以為是這妮子受什麼刺激了。

不過，最終天衑還是幫她找到了合適她的徒弟。

另一邊，躺在床上的優紀卻已經因為屋內驟然下降的溫度，開始了不自然的顫抖。雖說寒霜已經刻意收斂了自身的權能，不至於將這片區域被風雪掩蓋。但這般寒冷的溫度，已然不是一位病重的少女能夠承受的。

一旁的琪亞娜打了個響指，一束躍動的火苗忽然出現，也讓房間里的溫度上升了一些。

然而，一邊的天衑卻揮了揮手，熄滅了琪亞娜手中的火焰。

「天衑？」琪亞娜不解。

「優紀她必須要經歷這一關。」

和優紀不同，琪亞娜她們在接受各自的傳承的時候，本身就已經是女武神或者是律者，遠超一般人的體質讓她們沒有花多少力氣就接受了全新的力量。

而優紀，卻是完完全全的普通人，或者說病重的她甚至比不上普通人的體質，若要優紀接受寒霜的傳承，那麼優紀就必須用她這一副已經虛弱到極點的身體承受住「冰」之理那足以凍結時間的寒冷。

這是繼承「冰」之理的必須條件，也是優紀即將面對的最大難題。

「天衑大哥。」這時候，優紀那顫顫巍巍的聲音卻傳了過來。

「優紀？你只睡了這麼一小會兒，真的沒問題嗎？」

芽衣握住了優紀那雙冰涼的小手，希望能夠藉此讓優紀感受到一絲溫暖。

「有點冷……我睡不著。」

優紀的臉上閃過一抹苦笑。

「那麼我們剛才的話，你應該也已經聽到了吧。」

「你的選擇呢？」

「我的選擇不會變的，天衑哥。」

身體的疼痛加上房間內的低溫，讓優紀即使是說話都有些勉強。

「如果失敗的話，真的會死的。」

「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不過，如果我失敗的話…天衑哥，能把我安葬在你口中的那個世界里嗎？」

即使是面對死亡，優紀也還是那副看起來輕鬆的樣子，只不過她現在的身體狀態和她的語氣看起來並不是那麼輕鬆的樣子。

「那麼，我們待會兒再見。」

天衑將優紀面前的位置讓給了寒霜，少女輕邁蓮步，緩緩上前，她的手中卻輕輕的捧著一朵完全由冰雪鑄就的薔薇。隨著冰薔薇的出現，房間里的溫度又降低了不少。

天衑看著寒霜手中的含苞待放薔薇花，眼神中卻是閃過一絲異樣，但寒霜似乎是沒注意到天衑的視線，依舊將花輕輕的放在優紀的胸口，薔薇在接觸到優紀的一瞬間，便伸展出數根冰藍色的荊棘將優紀包裹在內。不多時，優紀的整具身體都被寒冰包裹，只留下她胸口那朵冰薔薇獨自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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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的『冰』之理，你倒是看的開。」

見到優紀被徹底冰封，天衑也終於開口笑道。

沒錯，剛才寒霜放在優紀胸口的，根本不是什麼傳承，而是直接將寒霜所擁有的『冰』之理分給了優紀一半。至於結果，可以參考站在窗邊的溫蒂，優紀也將會轉變為龍族。

與此同時，寒霜也默默的看著被冰封的優紀，即使給出了一半的冰之理，寒霜也依舊是那副清冷的表情。

「師傅，你明白的。我追求的只有劍法的極致，其他的都不重要。」

「若是她能夠撐過這一劫，我就將我這一身本事，加上另一半『冰』之理都交給她，讓她坐上我的位置。」

「這樣，我也可以專心習劍了。」

「沒了冰之理，你在劍這條路上，會走的很辛苦。」

雖說天衑從來不會去阻止他們的想法，就像天衑曾經沒有去阻止凌雲融入風中那樣。但身為他們的「王」，天衑還是會將未來擺放在他們的面前。

不過，即使天衑告訴了霜寒，少女也依舊是搖了搖頭。

「我即使沒了冰之理，也同樣擁有近乎於無限的壽命。沒了冰之理，我便可以在純粹的劍道上一直走下去。」

寒霜已經做出了她的決定，天衑也只得聽之任之。至於被冰封的優紀，天衑能夠感覺到，她的生命體征已經降低到了最低點。只要再下降那麼一點點，優紀就會徹底的踏入名為死亡的國度。

但優紀偏偏就是靠著她自己在這些年與病魔的拉鋸戰中養成的意志力，硬生生的將自己的生命，維持在了距離死亡僅僅一線之隔的地方。

剩下的眾人，也都將自己的視線轉向了仍在優紀胸口位置含苞待放的冰薔薇。

一半的冰之理，其總量是不會改變的。接下來就看優紀和那朵薔薇花誰能夠奪得更多的「養分」了。

要麼薔薇枯萎，優紀迎來新生。

要麼薔薇盛放，而優紀則會在這副冰棺中長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