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重返人間花自涼

進了問德堂的大門，我心裡的感慨萬千，兜兜轉轉，沒曾想，我和師父最終還是回來了。***

「青落？」一聲蒼老的呼喚帶著些不敢置信的意味傳來，讓我抬頭望去。

「爺爺……」在看到那張熟悉的充滿褶皺的臉時，我終於還是哽咽了。

他的頭更加白了，青絲已經寥寥無幾，站在那裡，佝僂著身子，看著我的眼裡滿是淚花。

「青落，真是你……」爺爺的淚還是掉落下來了，步履蹣跚的向我走來。

「爺爺，孫女不孝。」我突然跪下去，在地上重重的磕了頭，淚水順著我的臉頰滑落到地上，蜿蜒出一條條的水漬。

「青落，快起來……快起來……」爺爺顫抖著雙手，連忙將我拉起來，又用寬大的袖口擦拭著臉上的眼淚。

「夏老先生。」此詩，師父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我和爺爺一同轉過臉，朝他看去。

「是你？」爺爺顯然沒有想到來人是我的師父。

「是。」師父的嘴角自始自終都掛著一抹淺笑，點頭晗。

「你怎會和青落在一起？青落不是跟那個叫做瑾歌的男子走了嗎？」爺爺滿臉疑惑。

「夏老先生，就在今天，我和你的孫女，成親了。」師父並未解釋，只是指了指他身上所穿的紅色喜袍，說道。

「青落，這是怎麼回事？」爺爺看了看師父身上的喜袍，又看了看我的紅色嫁衣，他問。

「爺爺……」

「跟我進裡屋來。」

我本來正要解釋，可爺爺卻打斷了我，拉著我跟他進了裡屋。

「青落，你說，你曾經不是不願嫁給他嗎？」爺爺的臉無比嚴肅，看著我，正色道。

「爺爺，我曾經不是不願嫁給他，是不能。」我的心像是被回憶灼痛，我似乎又想起了那個時候，師父好不容易願意娶我，願意給我一輩子，可是，我卻不能了……我的身上，背負著欠瑾歌的債。

「唉！孩子！你的心思究竟是什麼樣的？爺爺怎麼就不懂呢！」良久，爺爺才低嘆一聲，滿臉無奈。

「爺爺，我之所以跟瑾歌走，是因為我欠他，我之所以和師父回來，是因為瑾歌不要我還他了……我知道我很自私，可是面對師父，我實在無法割捨下他。」我哭了，為自己曾經的猶豫不決，為自己的自私自利。

「青落，好了，別哭了，爺爺不問了，只要你快樂，嫁給誰都是好的。」爺爺突然伸出布滿老繭的手來替我擦去眼淚，說道。

「爺爺，對不起……都是我太任性……」我抱住爺爺，依舊哽咽著說道。

我在人間，最疼我的就是爺爺了……

「好了好了，我們倆出去吧，你相公還在外面呢。」爺爺臉上露出一抹笑容，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背，似是安慰。

「相公」兩個字讓我心裡一顫，是啊，今天開始，師父已經成了我的相公了……

「夏老先生。」師父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原來我已經被爺爺拉著出來裡屋。

「還叫我夏老先生？怎麼？你娶了我的孫女，還想不認我這個爺爺？」爺爺的臉忽的一沉，嗔怒道。

「爺爺。」師父呆愣片刻，隨即又笑著喊道。

「哎。」爺爺這才笑著應了。

「我夏靜齋的孫女怎可如此草率出嫁，今日立刻大擺筵席，宴請四方來客和親朋好友！」爺爺大笑著招來他的徒弟，讓他去宴請客人。

「師父，你……沒關係嗎？這樣不會招來帝君他們嗎？」只等到爺爺離開，我才看著師父絲毫沒有一絲不安的臉，問道。

「青落，別怕。我帶你離開，不是因為怕他們，是因為你想離開，知道嗎？我說過，這世上沒什麼人能把我如何。」師父輕嘆一聲，將我突然攬進他懷裡，對我說道。

他的聲音低低的，暖暖的，從我的耳朵一直滲透到我的心裡，澆滅了我所有的不安。

我沒再說話，靜默成了我相信師父的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