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生死面前的人性

六分街錄像店內

「鈴，聽得到嗎，HDD確實有點不對勁，剛剛後台顯示了一條報錯信息。」

HDD的調試平台旁，哲眉頭皺起，眼睛盯著屏幕上的報錯信息，手在鍵盤上拉出殘影，思索著說道。

「我重新調試了伊埃斯的接收頻段，你現在試試。」

但是哲沒等到鈴的回答，只見鈴亮起的瞳孔迅速閃爍了幾次，迅速暗淡，而鈴也從與伊埃斯保持著的通感狀態下斷開。

「鈴，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哲問道，鈴扭頭，臉上帶著與哲如出一轍的茫然，說道

「不是我主動回來的，是被彈出來了。HDD和空洞內的連接斷開了！」

「不行，趕快開始緊急調試，修斯呢，能聯繫的上他嗎？」

哲讓自己強行鎮靜下來，他思索著HDD的具體故障，手中敲打鍵盤的速度不降反升。

「也不行，HDD所有與空洞內的通訊手段全部失效，但是他在手機上給我們發了一條預設消息。」

鈴說著，把自己的手機舉到哲面前，屏幕上顯示著寥寥幾個字。

（六子，偷家?.?）

「鈴，重啟HDD，快」

哲看著消息迅速反應了過來，他一邊吩咐著，一邊開始著手探查HDD的系統控制權。

「哦哦哦，是那個玄學定律嗎，只要短暫切斷電源，一切問題就能迎刃而解！！？」

鈴雖然沒看懂修斯的意思，但是還是聽話的照做，但是隨著她按下電源鍵，本應該熄滅的電腦屏幕卻沒有絲毫暗淡。

「怎麼會，難道說HDD終於進化成要毀滅世界的人工智慧了嗎？」

鈴詫異地疑惑道，引來身邊哲的白眼。

「說了讓你少看點錄像帶，不是我們這邊的原因，有人入侵了HDD的控制權。」

哲活動著已經有點酸痛的雙手，從剛剛HDD的表現來看，入侵者已經取得了全部控制權，這個時候掙扎已經為時已晚了。

「出來吧，這麼大費周章，總不能是專程來看個笑話吧？」

哲雙手抱胸，淡淡道，語氣里恢復了身為傳奇繩匠的自信與強勢。

「呵，這個時候還能有說有笑，我還以為你們永遠都發現不了呢，法厄同…」

無人操控的電腦屏幕亮起，電腦里傳來低沉的電子合成音，入侵者的語氣帶著幾分尖酸，嘲諷道。

「哎呀呀，大名鼎鼎的繩匠法厄同，看來也不過如此嘛。」

哲沒有說話，朝著鈴使了個眼色，默默等待著入侵者的下文。

蟄伏已久的嘲諷似乎滿足了自己的虛榮心，入侵者接著說道。

「如你所見，這個系統現在歸我了，我的要求很簡單，給我保險箱的密碼。」

「哈？什麼密碼？」

鈴適時地開口裝傻道，保險箱的密碼她當然知道，現在只是為了試探入侵者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控制的HDD。

「回答錯誤。」

入侵者冷漠地回應，隨後HDD的顯示器探出一個血紅色的提示框。

（正在格式化α資料庫…格式化完成。）

「該死。」

哲暗罵一聲，α資料庫是他和鈴身為繩匠一直積累的空洞數據，更重要的是，他的遊戲賬號數據也同樣存儲在其中。

「我的耐心有限，這台設備似乎對你們來說很重要，這次就先處理一部分，剩下的部分，就要看你們的回答了。」

入侵者以貓戲老鼠的姿態陰陽怪氣道，他頓了頓，似乎吃定了鈴和哲，繼續道。

「你們的客戶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碰了不該碰的東西，也就是那個保險箱。我很清楚你們從白佬的數據盤裡拿到了箱子的密碼，所以仔細斟酌給我回復。」

通過店內的攝像頭，入侵者欣賞了一會兒傳說中法厄同的束手無策，語氣裡帶上了幾分小人得志般的憐憫。

「喔，說起你們的客戶，那幾個倒霉鬼，可是現在還在空洞里瞎轉悠呢，剛才正好錄到了不錯的東西，或許這些視頻能幫你們下決定。」

入侵者說著傳來了一個視頻文件，大發慈悲般地給哲開放了一個視頻存取的許可權，說道。

「自己找個媒介播放，不要讓我等太久。」

鈴很識時務地搬來一台閑置已久的老式電視機，隨著線路鏈接，電視熒幕亮起，四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

「別擋路！」

「妮可老大，後面也有敵人！」

空洞內，妮可和比利在以骸的包圍里相互掩護著，妮可手中的箱子傾撒出一片子彈，逼退了比利身前的以骸，比利則趁此機會換上了子彈。

「側翼。」

比利換子彈時，安比握著戰鬥刀衝出妮可和比利的掩護，一刀挑起側面襲來的以骸，在半空中完成斬殺。

「遠點，三隻雷蛛。」

修斯端著槍，一梭子清掃掉安比落點處的以骸，隨後幾槍點掉狡兔屋三人視角盲區處正在準備躍起的三隻蜘蛛型自爆以骸。

「嗯呢，嗯？（我，失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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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架好機槍的艾米莉安獃獃地撓了撓頭，有些不知所措。

「呼，總算搞定了，繩匠，你怎麼回事，從剛剛就一直沒有恢復鏈接，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隨著比利清理掉最後的以骸，妮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走到已經安靜下來的伊埃斯面前，拍了拍它的頭，說道。

「生氣了？因為妮可付定金時殺價？」

安比站在逐漸消散的以骸屍體邊，把手裡的戰鬥刀收回腰后，疑惑道。

「啊！原來是這樣嘛？」

一旁的比利甩了個槍花，回頭震驚道。

「才不是呢！」

妮可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

「伊埃斯的眼睛都紅成這樣了，你們就沒考慮過現在控制著伊埃斯的另有其人？」

修斯隨手把打空的彈夾丟在一邊，換上一個新的，他彎腰拎著伊埃斯的耳朵，盯著伊埃斯赤紅色的眼睛圖標。

「嗯呢，嗯呢（伊埃斯，恐怖，怕怕…）

一邊的艾米莉安被伊埃斯的眼睛嚇到了，畏畏縮縮地跑到了妮可身後。

「啊？這難道不是表示伊埃斯快沒電了嗎，就像星輝騎士每次用完騎士踢那樣？」

比利雙手抱頭，震驚道。

「你看的哪門子魔改版星輝騎士啊！！！」

妮可吐槽。

「總而言之，繩匠這麼久都沒能解決，入侵者應該是個麻煩傢伙，空洞里的路線先由我來規劃。」

修斯把呆愣愣地伊埃斯五花大綁起來，朝著角落裡出現的空洞裂隙走去。

「至於躲在在攝像頭後面的老鼠，還是等到出去后再清算吧…」

修斯甩了甩手裡的伊埃斯掛件，意有所指地說著。

……

空洞外側，廢棄地鐵的車廂后

「那些以骸還在。」

「和去搶打折便當的妮可老大有的一拼…」

比利和安比斜靠在車廂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我聽到你說我的壞話了哦，比利。」

妮可從比利身後出現，一拳敲在比利的頭上，但是沒有起到應有的效果，反而自己的手被震得生疼。

「哇，妮可老大，你怎麼現在就回來了，prowler先生呢？」

比利吃驚，轉頭看見回來的不只是妮可，修斯也從車廂末尾走出，他丟給妮可和安比兩份空洞補給，說道。

「我們早就到了，從你們聊起妮可壞話開始。」

「怎麼樣，找到出口了嗎？」

安比接過補給，默默補充著能量，問道。

「沒有，等著法厄同吧，相信他肯定能解決的。」

修斯也掏出水瓶，喝了一小口，把剩下的放回背了包。

「真是倒霉，不過prowler小哥，不能測算出口的繩匠可不多見，你平時是怎麼探索空洞的？」

妮可也掏出能量棒小口地啃著，她喝了口水順了順有些發乾的喉嚨。

「原理之前已經告訴過你們了，通俗一點，如果把探索空洞比做走格子，法厄同可以幫你們規避以骸的同時拿到儘可能多的資源，但是一些戰鬥格子無法避免，而我可以以最短的路線收集全部的資源，甚至可以進入戰鬥格子后直接離開，代價就是無法找到出口，至於離開空洞……」

「打住打住，已經開始聽不懂了，而且接下來的話我們知道了要被滅口的吧！」

妮可強行暫停了修斯的長篇大論，她看著被修斯放在地上的伊埃斯，說道。

「總而言之，我們想要離開空洞，還是要等法厄同重新鏈接，對吧？」

「說不準哦，妮可老大，我還有一個辦法…」

沒等修斯回答，比利搶先說道，他歪著頭，指了指遠處逐漸靠近的持槍人群。

「是空洞調查團隊，有救了妮可老大，他們有蘿蔔，我們可以跟著他們離開空洞。」

「說什麼傻話，你沒看見那些治安局的隨行人員嘛？」

妮可失望地低下頭，她撇了撇嘴，繼續道。

「我們可是盜洞客，就算跟他們出去了也只會被抓走監禁起來，你想試試治安局給囚犯提供的潤滑機油嗎？」

「只有我們的話或許會那樣，但是如果加上伊埃斯呢，我記得舉報繩匠可以戴罪立功的！」

比利伸出手點了點癱瘓在地上的伊埃斯，話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就目前情況來看，比利的提議具備相當的可行性。」

一旁的安比也默默出聲道。

「利用繩匠的身份交換我們的安全，或者是繼續徘徊在這裡，等邦布恢復正常。」

「妮可老大…我不會逼你選擇，究竟要怎麼辦，我們聽你的。」

妮可低頭沉思著，比利的話讓她陷入了兩難，而安比和比利這時候也安靜了下來，默默等待著妮可的決定。

「喂喂，我還在邊上呢，你們是想連我一起舉報嗎？」

修斯主動打破了沉默，雖然知道在生死面前人性不怎麼可信，但是剛剛狡兔屋眾人的反應還是讓他有些火大。

「而且把兩難的選擇題丟給妮可未免也太不負責任了，這樣吧，我來提供第三個選項，你們需要蘿蔔，我可以從調查團那搶來一個，雖然我的身份可能會暴露，但是搶來后……」

修斯頓了頓，眼神略帶火氣地盯著比利，繼續說道。

「鈴，哲還有我，以後和你們狡兔屋出空洞以後再無關係，怎麼樣？」

「呃……」

比利抬頭，似乎想辯解，但是卻見到妮可終於有了動作。

思索了片刻后，妮可抓起伊埃斯，朝著與空洞調查團隊相反的方向快步離去。

「妮可老大！」

比利還想說些什麼，但是被妮可的話打斷。

「別說了，先離開這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