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賊心不改
「是啊！」司南點了點頭。
「剩下的藥草可足夠？」蘇白榆詢問。
司南的目光掃過院內這片狼藉之地，從腰間解下一個小巧的芥子袋，那是一個直連蒼梧山靈藥閣的空間法寶。
「這些是師尊給的，足夠了。」
「說到你師尊，你之前說要帶我去蒼梧山，這話可還作數？」小九笑道。
「千真萬確。小九，我對你承諾過的事情，絕不會食言。或者，我應該說……」
「什麼什麼？」
「或者說……」司南的臉頰染上薄紅。
那句「我不會再和你分開了」還未說出口，天律司的靈判官芙玟御劍而來。
「哎呀！這瘴氣實在太濃，讓人難辨方向，久等了各位。」芙玟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歉意，她的眉眼與芙瑤有著幾分相似，身著一襲天水藍色的仙袍，衣擺隨著微風輕輕飄揚。
芙玟行禮，嘴角掛著一抹溫和的笑：「天律司靈判官芙玟，見過各位，各位無須多慮，若有急事先行離開便是。」
「芙玟姐，其他人呢？他們幾時能到？」竺之鹿的目光在院中被捆仙鎖緊縛的靈霄閣無相門之人身上掃過，然後又轉向了閉目打坐、神情肅穆的李揚名，眼中不禁露出一絲憂慮。
「之鹿，他們稍後就到，不用擔心我。」芙玟輕笑道。
「芙玟姐，這些人都不是什麼好人，你一定當心些。」竺之鹿還是有些不太放心。
蘇白榆見天律司來的只有一人，心中同樣有些遲疑，但為了渭水鎮的瘴氣早日消除，四人便一同離去，找一個可以暫時當作醫館的地方。
四人離去不久，原本昏迷的丹邱子手指一動，眼睛猛地睜開。
「瘴氣太重，你們慢些找。」芙玟低頭，用傳音術與人交談。
傳音術那頭的芙瑤有些焦急：「找不到你啊！你小心……」
瘴氣將傳音術阻隔，芙瑤的聲音戛然而止。
芙玟的目光落在閉目打坐的李揚名身上，聲音帶著一絲歉意：「對不住了李尊主，請您也隨我們去天律司一趟。」話音剛落，她便抬手召出一條捆仙鎖。
「一個黃毛丫頭也配審我？恐怕你是沒這個機會了。」李揚名話音剛落便提劍刺向芙玟，直指她的要害。
芙玟是天律司靈判官，並非執法使，也並非以靈力見長。而李揚名是劍修，又是一宗之主，無疑是佔據了上風的。
芙玟的瞳孔驟然緊縮，一抹驚愕之色在她的眼中一閃而過。
來不及反應，只躲過了幾招，芙玟便感到一股寒意穿透了她的衣衫，劍尖無情地沒入了她的胸膛。
她低下頭，一柄利劍正深深地嵌入她的血肉之中。
鮮血順著劍身緩緩流淌，下一秒，劍被一把抽出，濺了一地血紅。
芙玟的身體微微顫抖，不可置信地看著身上的傷口，口中鮮血不斷湧出，她用手輕撫心口，卻依舊無法阻止鮮血從傷口中不斷湧出。
天水藍色的仙袍被染紅，芙玟的身體緩緩倒下，微睜的眼睛還殘留著一絲驚愕和不解。
捆仙鎖只有天律司的法器才能破開禁制。
確定芙玟徹底斷了氣，李揚名便從芙玟腰間取出一把匕首，「嗖嗖」幾聲用匕首劃開了丹邱子、苟冬錫、景明和其他幾位親信身上的捆仙鎖，沒有一絲猶豫。
隨後，李揚名將目光對準了剩餘的無相門和靈霄閣弟子，並一一補上致命一刀，每一刀都恰到好處，將芙玟的死因都歸咎於他們，自己則變成旁觀者，脫身得乾乾淨淨。
「怎麼辦，尊主，天律司的人來了。」景明焦急道。
「靜觀其變。」李揚名冷聲說道：「大不了拼個你死我活。」
名譽對他來說何其重要，他寧願死也不想被帶到天律司。
在他身後，丹邱子身形搖搖欲墜，被幾位弟子穩穩扶住，他的眼神空洞，還無法接受自己已經失去了畢生修為的事實。
院門大開，芙瑤一眼便看到了躺在血泊中的芙玟、
「芙玟！」芙瑤衝進院內，先是有些不可置信，隨後撲過去將芙玟抱在懷裡，心中被絕望和憤怒包裹，崩潰地大聲質問：「是誰？！是誰幹的？」
李揚名站在院中，滿臉愁容。
「諸位，你們都看到了。」李揚名的聲音平靜響起，指了指院中的同門的屍體：「這些人，竟敢冒充我無相門和靈霄閣弟子，修鍊禁術，濫殺無辜。」
說到「無辜」二字時，李揚名又指了指躺在地上的芙玟。
「今日我將他們就地正法，以告慰死去的這位道友。」李揚名道語氣沉重道。
芙瑤緩緩抬頭，臉上沒有一絲波瀾，一絲複雜的情緒轉瞬即逝，下一秒，她的唇角微微動了動，聲音平靜而帶著幾分難以捉摸的意味：「這麼說，我是該多謝李尊主了？」
李揚名心中一緊，卻又強裝鎮定：「不必言謝，懲惡揚善本是分內之事。既然事情已了，我們……就此告辭。」
芙瑤的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道：「李尊主，既然如此，就請慢走。」
李揚名眾人走後，芙瑤的神情瞬間一變，冷冷地看向院中的屍體，道：「把他們拖去亂葬崗，一把火燒了。」
「是。」身後的執法使低聲應道。
……
小九將竺之鹿、蘇白榆和司南帶到了顧府，將剩餘的藥劑分發給渭水鎮其他人。
夜幕降臨，顧府的燈光逐漸黯淡，四周一片寂靜，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突然響起。
司南素喜夜讀，此時小九已在桌旁沉沉睡去，竺之鹿與蘇白榆不知去了哪裡。於是他便獨自起身去開門。
「何事？」司南打開門，只見一名男子氣喘吁吁地站在門外。
「神醫！」那人一見司南立馬「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司南連忙伸手去扶。
「我家老母親病重，危在旦夕，求阿南神醫大發慈悲，救她一命！」那人聲音帶著哭腔，急切道。
「你先別急，我這便隨你去。」司南說著拿起醫箱匆匆跟隨那人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