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如果不救你，這輩子都會後悔

華年轉世為幻月貓族新一輩的第九個孩子，她保留著前世記憶，便一心想早日修鍊成人與司南重逢。

她仍舊是白貓，不過因為前世與人相伴過一段時間，這一世她悟性較高，每日勤學苦練，希望可以恢復妖力，恢復幻月貓族獨有的黑貓之身。

可惜修為尚淺，無法直接修成人身，之後便想到了藉助他人的身體。

她的族人依舊不待見她，畢竟幻月貓族一直是以強者為尊。

一年前，小九在荒骨嶺歷練時不慎被捕獸夾所困，焦急無助之際，一道身影救她於危難之中。

也是那日，小九終於恢復妖力化為一隻黑貓，得到了族人的認可。

幻月貓族有恩必報，便在小九的恩人危難之際救了她。

後來小九回到仙源鎮，從湯婆婆那兒知道了司南的下落。前往蒼梧山途中，聽聞司南的故鄉渭水鎮正遭受瘴氣之苦。身為幻月貓族，她能夠吸食瘴氣，沒有絲毫猶豫，毅然決然地去了渭水鎮。

而這一去，她便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身影與十多年前的小男孩逐漸重合，正是司南……

……

「還記得我嗎？」小九笑著問道。

司南猛地驚醒，激動地說道：「我怎可能忘記！」他的聲音中滿是不可置信，但更多的是深深的喜悅。

「所以，我還是喜歡聽你叫我華年。」小九笑道。

「好……好啊！」司南還有好多話要與華年說：「我做夢也沒想到是這種方式讓我們重逢，小九，我帶你去蒼梧山，師尊一定也會喜歡你的！」

司南絮絮叨叨地說著，華年靜靜地聽著。

「我實在是，太開心了，差點忘了正事兒。」司南一拍腦袋，急切道：「快醒過來吧！華年。」

心惑術能夠放大中術者內心的恐懼，能令人沉溺於夢境之中，誘使他們選擇在夢鄉中逃避塵世。按理來說，若心中無掛礙，醒來自是易如反掌。然而，華年卻遲遲沒有醒來回到現實之中。

司南思忖：難道是有什麼事讓小九故意不願醒來？

「我不醒……」小九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她搖了搖頭，往後退了一步，似是在逃避著什麼。

司南心中一驚，不解地問道：「為……為什麼？」

「因為，我是妖啊……」小九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絕望，她一步步往後退去，眼中噙著淚水：「我都看到了！你討厭妖怪，你恨妖怪……」

「小九，你都看到什麼了？」司南說著心中一緊。

「我看到……是妖怪害得你家破人亡……」小九痛苦道，她的眼睛開始逐漸變黑，這是靈體即將失去控制的徵兆。

前幾日小九聽到司南夢囈，便魂魄離體去看了看他夢到了什麼，卻看到了，司南的家人被妖怪所殺，以及司南心底里對妖怪的厭惡……

「的確如此……」司南並未迴避這個問題。

「那你恨所有妖怪，對不對？」華年追問，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期待，期待著司南能夠否認。

沉默良久，司南再次點了點頭：「對！」他本就不擅長說假話，更不願對小九有所隱瞞。

「我恨妖怪害得我家破人亡，害得我無父無母。」司南毫無保留地吐露真心：「我知道妖亦有善惡之分，但有時，有時我真的恨不得殺了這世上的所有妖怪。」

「既然如此，你又為何……要冒險救我？」小九不解地質問。

「因為我知道，如果我不救你，我這輩子都會後悔的！」司南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決絕，眼神堅定真誠。

小九愣了片刻，釋然地笑了。

下一秒，兩人緩緩從夢境中回到了現實。

「呀！兩位小朋友終於醒啦！」竺之鹿打了個哈欠，嘴角掛著一抹笑意。

司南和小九的意識逐漸從朦朧中抽離，眼睛緩緩睜開。

「嗯！醒了！」司南點了點頭，司南準備將手中的搖鈴歸還蘇白榆。

蘇白榆卻輕輕擺了擺手，道：「不用還我，你為百姓醫治分文不取，我送你的這搖鈴可以保你一次平安。」

「嗯？恩人姐姐！好久不見！」小九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俏皮。

「嗯？我？恩人？姐姐？」竺之鹿一臉懵圈地指了指自己。

「一年前，你是不是在荒骨嶺救了小白貓！」小九越說越激動。

「小白貓……是救過一隻，不會就是你吧！」竺之鹿笑著反問。

「是我啊！」小九開心地連連點頭。

蘇白榆靜靜站在一旁，劍眉星目，目光深邃。

竺之鹿總覺得蘇白榆看自己的目光彷彿在看另一個人，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漣漪，一種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湧上心頭：他是把我當作誰了？怎可能莫名其妙對我如此友善，對我這麼好。

「白榆兄，我是不是很像一位你認識的人呀？」竺之鹿輕聲問道，她甚至未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一絲顫抖。

蘇白榆的思緒被拉回現實，他忙去躲避竺之鹿的目光，這讓竺之鹿一瞬間確信了自己的猜測。

「是。」蘇白榆點了點頭：「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長得像？」竺之鹿繼續追問。

「長得像，性子也像。」蘇白榆回答，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心中的一句話卻未說出口：就好像是同一個人……

「原來如此，所以你對我這般好，都是因為那個人？」竺之鹿的心中有些失落，她不願繼續問下去。

「不是的之鹿……」蘇白榆似乎感受到四周的空氣有了微妙的變化，他想要解釋，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日後我再與你細說。」

「好。」竺之鹿緩緩點了點頭，這種感覺，好像是自己被當作了別人影子，讓她很不舒服，若是蘇白榆對她的善意僅僅是因為她與某個人很像，那麼她寧願不要。

因為這樣的好，如同鏡花水月，終究是易逝的……

這教訓，是她從陸上玄那兒得到的。

「過幾日，蝕魂疫便可以完全驅除了。」蘇白榆終於打破了沉默，他試圖轉移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