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58 最激烈也最難受

葉潯把話說得如此直白，季嶼臣一下子沒有了說謊的底氣，可在看到葉潯之後，他更不想去說那個讓人悲痛的事實。

「季嶼臣，發生了什麼事？」

葉潯耐心等待著他的回答，季嶼臣看到那雙眼眸里的情緒。

擔憂、害怕，卻又帶著堅定。

這就是他不想告訴葉潯的原因。

如果葉潯知道他病了，她就會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一整顆心全都撲在他身上，直到他的病治好。

可他的病是治不好的。

倘若葉潯一直陪著他到離開的那一天，那個時候，他永遠地離開了，那葉潯怎麼辦？

她會崩潰的。

如果他是因為病痛離開葉潯，那葉潯這輩子都會活在他離開的陰影里，哪怕到時候她身邊還有沈丞，還有舅舅舅媽、外公外婆，他在她的心裡，始終會是個坎。

與其讓她的下半輩子活在痛苦的陰影中，不如…讓她恨著他。

恨意會有消失的那一天，可愛意卻不會，悲痛的愛，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愈發深沉。

如果他真的要離開，那他寧願她恨他。

長痛不如短痛。

季嶼臣放在身側的手慢慢握成拳，他強力壓抑著自己，生怕自己爆發出來，也生怕自己會因為葉潯而動搖。

他下午都已經想好了，對於她，他要還她自由。

季嶼臣抿了抿唇，視線緩緩上移，與她的目光完完全全地對上。

隨後，他抬手搭著她的肩，「潯，先等一會，好不好？先吃飯。」

他今天花了好長的時間來做這頓飯，就是為了等她回來。

可葉潯就想先問清楚，她不想帶著情緒和疑惑跟季嶼臣一起吃飯。

「嶼臣，你先告訴我發生什麼了？」

「……」季嶼臣一句話哽在喉嚨里根本說不出來，他的手在身側動了動，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突然之間，季嶼臣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口，他根本無法這麼快就做到割捨。

但他知道葉潯肯定不會輕易被他糊弄過去，於是他第一次，對葉潯說了謊。

葉潯依舊眉眼如炬盯著他，季嶼臣的喉結輕輕滾動，隨後他才緩緩開口：「是…是我爸的事……沒什麼……」

葉潯凝著他的眸子，她從來不知道，季嶼臣還會有這種眼神，漆黑的眼眸中發散出一種難言又莫名的情緒，像是哀傷，卻又像是割捨。

他在因為什麼哀傷？他又要割捨什麼？

即使季嶼臣這麼說，但葉潯依然不相信。

她斂了斂神，眉眼稍微低垂一瞬，葉潯並沒有刨根問底，而是在這一刻給了他機會。

葉潯輕輕吐了口氣，「我們先吃飯。」

季嶼臣沒有反對，兩人一起去了餐廳，半個小時之後，葉潯吃完了，她沒急著質問季嶼臣，而是先去了書房。

「我先去處理點工作上的事情，嶼臣，一會你再好好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季嶼臣動作一頓，卻沒有反駁，而是低低嗯了一聲。

葉潯進了書房之後，很快就給季嶼臣的助理髮了消息過去。

「今天季嶼臣去哪了？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那頭的助理很快就回消息過來。

「季總今天就見了幾個客戶，下午他好像是去了宋醫生那裡，之後就再也沒回公司了。」

助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今天下午季嶼臣都不在，他給季嶼臣打電話也不接。

葉潯神色一斂，跟助理說了別把她問他的事情告訴季嶼臣之後，她又找出來宋摯的聯繫方式。

季嶼臣去了宋摯那裡？

為什麼就再也沒回過公司了？

葉潯又看到桌面上的日曆，今天的日子也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季嶼臣一般去醫院那邊視察一下工作是每個月的月底，可這才月中。

是因為體檢嗎？

葉潯記得季嶼臣是有體檢的習慣的。

想到這裡，葉潯心口一愣，是體檢有什麼問題？

不，還不一定。

葉潯沒有猶豫，直接問了宋摯。

但為了避免真的有事宋摯和季嶼臣一起瞞著她，葉潯還是選擇不打草驚蛇。

「宋摯，聽說嶼臣下午去體檢了，嶼臣的身體沒什麼問題吧？」

葉潯這消息發出去之後沒有立刻得到回信，她坐在桌前靜靜地等著，看著手機上的時間慢慢改變，一種不太好的預感突然升起。

突然，手機「叮」的一聲響起，葉潯趕緊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看到是宋摯的回信時立刻點進去。

「沒有。」

雖然宋摯的回答是沒有，但就是因為是沒有，葉潯才覺得更加奇怪。

因為如果真的沒事，宋摯就不會只說這兩個字，他會把季嶼臣的體檢報告直接拍給她看。

可是他沒有。

葉潯徹底愣住了。

季嶼臣身體出問題了？

秉著絕對不把疑惑留到第二天的葉潯直接起身去了房間，彼時季嶼臣就坐在床上，手裡拿著手機，神色未明。

葉潯剛進來，季嶼臣的眼瞳就閃動一下，可這一眼，葉潯卻看得背後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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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嶼臣嘴角動了動，剛想說什麼，葉潯就先一步開口：「季嶼臣，你到底怎麼了？你去體檢了？體檢報告有什麼異常？」

葉潯問出這些話季嶼臣一點兒也不驚訝，反而一臉冷靜。

他緩緩起身，手裡的手機掉落在床上，然後一步一步向葉潯走近。

「葉潯。」季嶼臣開口。

這一聲叫喚，讓葉潯心底的不安更加沉重。

他的叫喚帶著若有似無的冷漠，像是能夠窺探到葉潯不安的心，然後朝著她的心臟重重地打擊過去。

葉潯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她的眸光閃動幾分，眉頭低垂，嘴唇微顫。

「葉潯，」季嶼臣又叫了她一聲，他的聲音沉冷得厲害，像是帶著死亡的旋律，慢慢發出，「我們離婚吧。」

他的話剛一出口，葉潯整個人就徹底僵在了原地，她的雙手即刻捏緊，害怕自己下一秒就綳不住。

「你說什麼？」

葉潯看到他的身影慢慢變得模糊，可視線卻依然死死盯著他，她又重複了一遍自己說的話，「季嶼臣，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她幾乎是咬著字開口。

「葉潯，我知道你聽見了。」季嶼臣的聲音依舊淡漠。

葉潯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唇顫動，也控制不住雙手捏緊的力度，哪怕掌心已經傳來剜心的疼痛，她也依然無法鬆開手。

季嶼臣的目光下移，注意到她的動作，他的手也慢慢捏緊，像是在隱忍著什麼。

葉潯深吸了一口氣，「為什麼？是不是你的體檢報告有問題？季嶼臣，你當初說過你會永遠跟我在一起的！」

聞言，季嶼臣心底一抽痛。

永遠……

他承諾的永遠，好像已經不遠了。

但季嶼臣已經知道她問過宋摯了，如果只是輕易說沒有，葉潯根本不會信，可他也不願意讓葉潯知道這個痛苦的事實。

「不是體檢報告的事，體檢報告沒有問題，是我的問題。」

葉潯沒聽明白，「你到底什麼意思？」

季嶼臣朝前走了兩步，他和葉潯之間，只剩下不到一米的距離。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葉潯，這種視線讓葉潯徹底慌亂起來。

季嶼臣從來不會這麼看她。

因為他說過，他比她高，居高臨下是對她的不尊重，所以他每一次都彎下身來平視著她。

她看到他眼底透著陌生的光芒，然後嘴唇慢慢啟合，「意思就是，」

季嶼臣頓了頓，又接著說：「是我的問題，我不愛你了，葉潯，我不愛你了，所以我想跟你離婚。」

這一刻的季嶼臣讓葉潯徹底陌生，她看著眼前這個熟悉的男人，儘管他的輪廓變得異常模糊，可他的氣息卻還是她熟悉的，只是為什麼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葉潯感覺臉上有無數道濕潤劃過，她艱難開口：「季嶼臣，你再說一遍？不愛我了？你憑什麼這麼說？！」

季嶼臣眉心一動，身側的手下意識想要上抬，可他還是忍住了，「葉潯，不愛就是不愛了，愛情這種東西，就是會有燃燒殆盡的那一天的。」

「你說不愛就不愛了？」葉潯固執地爭辯著，她還是不明白，她依舊懷疑。

她根本不覺得季嶼臣說的這些話是真話，也根本不相信季嶼臣會說出這麼重的話，他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事沒辦法解決，才會這樣傷她。

強烈的情緒一下子灌入葉潯的整個腦海，她像是自控不了一般，直接上前勾住季嶼臣的脖頸，強制吻了上去。

季嶼臣在感受到唇上微痛的觸感時才反應過來，他下意識想要推開葉潯，可葉潯卻死死抓著他，他根本掙脫不開。

他從來不知道葉潯如此強悍。

或許是情緒做了催化劑，葉潯感覺自己身體內有無數力量支持著她，她直接把季嶼臣往後推過去，床就在兩人身後，季嶼臣退了幾步就倒在了床上。

葉潯順勢壓上去，完全不給季嶼臣一秒為自己拒絕和辯駁的機會。

葉潯強勢地堵住他的唇，淚水滾落，混雜在津液中，季嶼臣也跟著紅了眼眶。

他拚命想推開她，可她卻強硬抓他。

幾經翻轉，葉潯抓著季嶼臣的雙手，「季嶼臣，你說不愛我了？那你對我的反應又是什麼？」

可不等季嶼臣回答，葉潯再一次堵上他的嘴唇。

這一次，葉潯一邊吻他一邊解/開了他的褲子，季嶼臣想要躲開，卻被小船帶著駛入山徑。

季嶼臣瞳孔一縮，他根本沒想到葉潯會那麼做，兩人甚至連衣服都沒有脫，卻已經合二為一。

「葉潯……讓…讓開……」

季嶼臣被她強吻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但他卻一直掙扎著。

不行，現在不行。

而且他們之間現在沒有任何措施。

不行的。

但葉潯卻像是鐵了心地要跟他在一起，不願意離開他半分。

她一邊流淚一邊吻他，季嶼臣拚命想要控制自己身體的反應，可身上的女人早就已經熟悉他，她死死糾纏著他。

葉潯抱著他的力度更緊，嘴唇終於離開他。

「葉潯！」

一切終於都結束了。

這是一場最難受最激烈的情事。

季嶼臣微喘著氣，眉宇緊鎖，他剛想開口，身上的女人卻開始顫抖起來，季嶼臣一僵，隨即聽見葉潯開口：「季嶼臣，這一次我們沒有做任何措施，我也不會吃避孕藥，我可能會懷孕，你得對我負責，我不會跟你離婚的，絕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