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賣鹵下水

林小春對賣鹵下水心中疑惑，什麼是鹵下水？這個第一次聽說，而且娘會做鹵下水他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這些問題林小秋是無法回答他的，只能回去問姜棠。學堂距離他們家比較遠，兩人走了兩刻鐘才回到家。

鹵下水都已經弄好了，在房間里午睡的林小珠也已經起來了。

在房間里睡得正香的林小珠是被鹵下水的香味弄醒的。

看到寶貝女兒一臉懵懂的站在廚房門口，小臉被房間里的溫度蒸得有些微紅。姜棠都要被她的這副樣子給萌化了，對著她寵溺的招手道：

「過來，娘給你吃個好東西」

林小珠走近，姜棠夾了一塊豬大腸喂她。她毫不猶豫的就把豬大腸吃掉了，大腸油脂和滷汁的咸香味相互融合，好吃極了。

「娘，我還想再吃一個」

姜棠自然不會拒絕，又給她夾了一塊豬肺，這個豬肺少了大腸的油脂，林小珠覺得沒有大腸好吃。

不過味道也還是好的，吃了兩塊過了嘴癮，人也清醒了。

「娘，這是什麼肉呀？好好吃」

「豬下水」

「啊！」

林小珠震驚，這個居然是臭烘烘的豬下水。以前在吳氏也買過豬下水回來吃。豬下水需要用麵粉才能洗乾淨，吳氏當然不捨得，只用水洗洗，煮熟就上桌了。

她當時坐在距離豬下水最遠的地方，都能聞到那個臭味，在林小珠的印象中，豬下水就應該是臭烘烘的。

「娘，之前阿奶做的豬下水很臭的，沒有你做的好吃」

林小珠也沒有多想，只以為是姜棠的廚藝好，才能把豬下水做得那麼好吃。

「我就當你誇我了，快去洗把臉，待會我們去鎮上」

林小珠聽說要帶她去鎮上，高興極了，哼著小曲就自己去打水洗臉了。

現在姜棠又遇到了新的難題，在古代可沒有塑料袋或者是塑料盒，這個鹵下水顧客怎麼帶回去呢？

姜棠搜索著原主的記憶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用來裝鹵下水的東西，這個時代的小攤販賣餅都是用油紙給顧客裝的。

可是油紙並不能夠完全防水，用來裝鹵下水，鹵料流出來，弄得到處都是。

在原主的記憶中沒有找到有用的東西，但她想起了，前世的荷葉雞，就是用荷葉包裹著，味美鮮甜。

姜棠搖了搖頭，現在不是想雞的時候。

荷葉就可以用來裝鹵下水，上河村東邊靠蜈蚣河，西邊就有一個大湖，足足有兩畝地那麼大。這是村裡的族產。這裡面主要是養一些魚蝦，上面還長了很多荷花。

「小珠，你在家看著，娘出去一趟，一會你兩個哥哥回來，讓他們等著娘哈」

交代完事情，姜棠就快步去大湖邊摘荷葉，這裡的荷葉沒有用，村裡人都將它做野花野草看待。

她隨便摘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他們家離大湖近，不到半刻鐘，就走到了湖邊。

不過湖邊的荷葉並不多，姜棠圍著湖邊走了半圈，只摘到了十幾片荷葉。

這樣的效率太低了，就算再轉半圈估計也只能找到十幾張。姜棠找了一根長棍子，用刀在棍子一端開了一個口子，夾一根短棍在裡面。這樣就就成了一個夾子，就可以用來摘，距離湖邊較遠的荷葉。

這個方法是以前在村裡，小孩子用來摘樹上果子的辦法，現在剛好可以用來摘荷葉。

用這個辦法摘了五十多張荷葉，感覺差不多了，就抱著一堆荷葉回家了。

她到家的時候，兩兄弟都已經到家了，姜棠就招呼三個孩子過來。

「小珠，小秋，你倆和娘一起把這些荷葉洗乾淨」

「小春，去廚房燒水，待會拿來煮荷葉」

任務分配下去，一家人就分成了兩波，各自下幹活了。

林小秋邊洗著荷葉，邊問道：

「娘，我們要這些荷葉做什麼？」

姜棠：

「待會拿來包豬下水」

林小秋還是有些不解：

「那為什麼要煮呢？」

姜棠：

「這個荷葉煮了之後，就會變軟，待會我們裝豬下水之後，就可以包起來了」

林小秋一臉崇拜道：

「娘，你真聰明」

姜棠有些無奈，那有孩子誇娘聰明的，這老二也是個憨的。

荷葉煮出來之後，放在一旁晾涼，把鹵下水用水桶裝好，荷葉用籃子裝著。

一家人就趕往鎮上了，這個時候正好可以趕上晚集。

鹵下水由林小春和林小秋兩兄弟輪流提著，姜棠本想幫忙，但兩個孩子孝順，死活不讓她提。

姜棠也沒辦法，想幫老三提籃子，她也不讓。

於是這趟去鎮上，她也算是落了個清閑。

鎮上就有一條街道，專門給游商擺攤賣東西的，姜棠知道這條街道，以前她也經常過來買東西。

在這條街道擺攤，要交5文錢的保護費，其實和攤費是一個道理。

把東西放好，姜棠就開始吆喝道：

「滷肉滷肉，香噴噴的滷肉，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一文錢十塊，買十塊送一塊」

姜棠吆喝了兩遍，就有人停下來看，圍過來了七八個人，其中有個胖大嬸問道：

「你這個是什麼肉呀？」

姜棠：

「鹵下水」

胖大嬸一聽是下水，就覺得自己被騙了，一臉不悅道：

「豬下水，臭烘烘的，不好吃」

準備要走，姜棠立刻挽留道：

「尋常的豬下水確實又臭又難吃，但是我在這個是用我們家祖傳的鹵料，鹵過的豬下水，不但不臭，還非常美味」

「不信，大姐你可以聞一聞，是不是不臭」

胖大嬸果然湊近聞了聞，確實不臭，還有一股特殊的香味。

姜棠見胖大嬸不說話，就知道她不相信自家的下水好吃。

立刻從桶里撈出一塊給胖大嬸嘗嘗。

「大姐，你嘗嘗味道如何？」

胖大嬸立刻拒絕道：

「我可沒說要買」

原來胖大嬸以為姜棠讓她吃，是讓她買。聽到大嬸的話，姜棠還有什麼不明白呢，解釋道：

「大姐，不收錢的，免費嘗」

胖大嬸一聽是免費的，就沒有猶豫，直接用手抓起勺子里的豬大腸，送進嘴裡。

沒有預想的油膩噁心的味道，入口是肥而不膩，吃了一塊之後，還想吃。

胖大嬸家庭還算富裕，兩三天就會來集市買一次肉，她覺得這個鹵大腸比豬肉還好吃，便決定買一些回去。

胖大嫂：「這個鹵下水多少錢？」

姜棠一聽，就知道生意來了，趕緊回應道：

「一文錢十塊，買十塊還送一塊」

胖大嫂盤算了一下，家裡一共有十口人，每人吃五塊就差不多了。

那她買五文錢就夠了，而且回去還不用在煮，可以直接吃了，胖大嫂這麼一盤算下來，感覺太划算了。

當即決定要買了。

「那就給我拿五文錢」

姜棠負責收錢，就讓林小春幫胖大嬸裝鹵下水，沒想到這小子，裝鹵下水居然是一個一個打的。姜棠扶額，照他這個速度，得猴年馬月才能把鹵下水裝完。

「還是我來吧！你在一旁看著」

姜棠上手就快多了，一次打五塊，打了十一次就夠了，多的五塊是送的。

裝好之後，胖大嫂就非常愉快的離開了，旁邊的人便沒有再開口，只是默默的看著。

姜棠想著，他們應該都和胖大嫂的想法是一樣的，覺得他們的鹵下水又臟又臭，不願意花錢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