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買不起別碰

吃飽之後，林小春終於有時間說話了，有些擔憂道：

「娘，你今天買了鐵鍋，肉和大米花了不少錢吧？」

姜棠知道他是在為以後的生活擔心，安慰道：

「別擔心，娘已經想到了掙錢得辦法，可以養活一家人，等掙到錢送你去學堂上學」

林小春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有些激動道：

「娘，是什麼法子呀？辛苦嗎？我可以幫忙」

「明天你就知道了」

姜棠確實已經想好了掙錢的辦法，就是做鹵大腸去賣，今天去鎮上考察過市場了。

鎮上沒有賣鹵大腸的人，而且豬肉攤的大腸也沒有人買，她覺得這個生意可以做。

但現在和林小春說，還需要多費口舌解釋，她有點懶。

而且她的身體還有些虛弱，今天來回折騰，現在也是困得不行，現下只想著趕緊去睡覺。

一覺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了，三個孩子都已經出門了。她起來穿戴洗漱完成，到廚房裡就看到了鍋里的野菜湯。

還以為是昨天晚上，她忘記告訴孩子們柜子里有大米，他們不知道家裡有糧食，所以才又煮了野菜糊糊，心裡愧疚。

其實早上林小春起來打掃衛生的時候，就看到了柜子里的大米，只是因為他捨不得吃，想留著，如果家裡實在沒有糧食了再吃。

姜棠也懶得煮了，便只能忍痛喝下兩碗野菜湯。

今天本來是想帶著林小春去鎮上買東西，結果她昨晚太累了，就忘記交代他了，只能又獨自一個背著背簍去鎮上了。

今天就是去買豬下水和鹵料的，這個這裡的人煮菜並不用香料，所以姜棠想要的鹵料都是藥材，因此只能去藥材鋪購買。

在去藥材鋪的路上，姜棠路過了一家書鋪，想到她那好學的大兒子。每天都要去學堂旁聽，如此刻苦努力的孩子，姜棠覺得很欣慰。

便想著給他買兩本書回去，他應該會很開心。

姜棠在書鋪轉了一圈，拿了一本三字經和一本千字文對著掌柜問道：

「掌柜，這兩本書多少錢？」

掌柜一直注意著她了，書鋪很少有女子光顧，來的女子大多陪著家人來的，像女子單獨來逛書鋪的很少。

而且姜棠一身洗得發白的粗布麻衣，看著就不像買得起書的人，掌柜擔心她偷書，所以就一直關注她。

看到她問價錢，便很快回復道：

「六兩銀子」

嘶

姜棠真的被這個價格嚇到了，就兩本書賣六兩銀子，都夠她買兩口鐵鍋了。

「掌柜的，能不能便宜一點？」

書鋪從來不讓講價，聽到姜棠這麼說，當即不悅：

「去去去，買不起就別碰，把我的書都給弄髒了」

姜棠被羞辱，氣得不行，能在這個書鋪當掌柜的，至少也得是個讀書人吧！居然素質如此低，都想丟書離開，可是鎮上只有一家書鋪。

她也是真的很想給林小春買一本書，便只能忍著心中的怒火道：

「誰說我不買，就這本千字文吧！結賬」

聽到她說要買，掌柜這才面色恢復正常，給她結賬。

姜棠沒有得到掌柜的道歉，原本的好心情也沒有了。

十分鬱悶的去藥鋪買了鹵料，又花了三錢銀子，下水就非常便宜了，一副豬下水只需要兩個文錢，有十幾斤呢！

在豬肉鋪子旁邊有一個大爺在擺攤賣魚，姜棠看著魚挺新鮮的，活蹦亂跳的。她就賣一條鯉魚，花了二十文錢。

又背著沉甸甸的背簍，就走回家了，一路回去，姜棠又停下來休息兩次，這才回到家。

一路上她都在想，等她有錢了，一定第一時間買一輛馬車。

回到家裡，發現林小秋和林小珠已經回來了，看到廚房裡的一籃子野菜，就知道兩個孩子又去摘野菜了。

姜棠沒有叫醒他們，從廚房的灶台下面，抓了兩碗草木灰出來。

豬下水便宜的原因就是，它的味道重，清洗起來麻煩，而且還需要用麵粉清洗。

麵粉比豬下水還要貴，因此吃的人很少，買的人就少了。

但前世姜棠在刷小視頻的時候看到過，草木灰也可以用來洗豬下水，而且還弄得很乾凈。

他們家天天做菜做飯，燒那麼多柴火，自然不缺草木灰。

賣豬肉的店家為了把豬下水賣出，也簡單的將豬下水清洗過一遍。即使如此，這豬下水還是有很濃烈的腥臭味。她忍不住乾嘔了好幾次。

她的乾嘔聲吵醒了睡眠淺的林小秋，穿好衣服，就看到娘親在院子里洗豬下水，趕緊接過娘親的工作。

「娘，你去休息吧！我來就行」

姜棠本來不忍心讓林小秋干這些髒話，看到他清洗的時候，面色如此。

便也沒有強求，站在一米外，指點林小秋用草木灰清洗。

用了兩碗草木灰，這才把豬下水清洗乾淨。

她則在熬制鹵湯。把豬下水和蔥姜蒜放到鍋里煮一刻鐘，去除血腥味。

然後就是把豬下水和鹵湯一起放入鍋里熬煮，接下來就是小火慢慢煮了。

「你和妹妹出去玩吧！娘在這裡看著火就行」

林小秋搖了搖頭，他今年已經十一歲了，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他早就過了愛玩的年齡了。

「娘，我不想去玩，你回房間休息一下吧！我來看著就行」

姜棠也沒堅持，想著待會這個鹵下水做好之後，還要拿去鎮上賣，她滷汁加上豬下水，起碼有20斤。

如果晚上不拿去賣的話，明天可能就會壞掉了，吃食生意重要的是乾淨新鮮。

萬一顧客吃壞肚子了，就得不償失了。

「你去找你大哥回來，讓他待會陪娘去鎮上賣鹵下水」

林小秋有些擔憂道：

「娘，真的會有人買我們豬下水嗎？」

他確實有些擔心賣不出去，娘用了那麼多的藥材煮的豬下水，肯定花了很多錢。洗豬下水的腥臭味還記憶猶新，這麼臭的東西，怎麼會有人買？

姜棠把鍋蓋打開，一股香味撲鼻而來，看到林小秋眼神一亮，就知道她的目的達到了。

「這是娘的獨門秘方，肯定能賣出去的，快去把你哥找回來吧！」

「我現在就去」

林小秋一陣風似的，就跑了出去，他知道大哥在哪裡？所以就直奔目的地去了。

果然在學堂外面看到了大哥，他就蹲在學堂外面的窗戶邊聽著裡面的夫子講課，手裡拿著樹枝在地上寫寫劃劃。

他沒有讀過書，不知道大哥在寫什麼？

學堂是一個神聖的地方，林小秋也不敢大聲叫林小春，而是躡手躡腳的走到林小春的身旁，輕聲在他耳邊說道：

「大哥，娘讓你回家一趟」

林小春疑惑，娘知道她在學堂這邊，從來沒有讓家人還找過他。

「娘，說什麼事情了嗎？」

「娘，讓你陪她去鎮上，我們快回去吧！」

學堂外邊不方便說話，林小秋也沒給他過多解釋，而是拉著他往家裡走。

走出十米開外，終於可以放聲說話，林小秋才把賣鹵下水的事情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