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天道
這座遠古戰場在之前不知道發生了怎樣的大戰，但看起來似乎是結束了好一會了。
除了好似戰敗將士哀嚎一般的硝煙瀰漫之外，死寂無聲，很符合眼下即將終結一場諸天大戰的氛圍。
索幸四下也沒什麼外人，許秋抱了好一會，才直起身來，看到的是臉上帶著淡笑、眨了眨大眼睛的小師妹。
許清秋微微偏頭思索了一下，把手放到師兄的心口，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小聲道：「加油哦師兄。」
「呼——好。」
許秋重重吐出口氣后，對著懷中的道侶緩緩點頭，扭頭看向自己的開山大弟子，招呼道：「奇陽。」
「哎哎——」
看似很忙修補時空裂隙，實則一直光明正大在偷聽長輩們說話的軒轅奇陽連忙回頭過頭，朗聲道：「在的師父，有什麼吩咐？」
渾然不知的少年和這片滿目瘡痍的遠古戰場格格不入，看起來格外有精神。
許秋莫名看這個···哦不對，其實他一直都看這個整天沒個休息時間的熱血弟子很順眼，放心的道。
「我過去和你師祖確認一下情況，你在這守著時空裂隙，還有保護你師娘。」
哪怕神識已經確定這個遠古九州內已經沒有邪魔，但許秋還是確保一下自己小師妹的安全。
雖然軒轅奇陽目前只有初入渡劫的實力，但掌握的是靈活多變的空間劍道，在這修行體系還不普及的遠古九州，不說無敵，自保足夠了。
聽到許秋的話，軒轅奇陽才注意到遠處提著個邪魔本體的道天天尊，在傳音問好師祖后，才對許秋回答道。
「得令師父，今天就算是來一萬隻邪魔，我也會帶著師娘安然無恙逃跑的。」
雖然這話有誇大的成分，但一位掌握空間劍道的純粹劍修，還真挺難殺的。
所以許秋點了點頭，在和小師妹對視了一眼后，身形倒飛而出，往遠古戰場的中心，自家師父道天天尊的方向走去。
看著師父慢慢遠去，其實在哪都可以修補時空裂隙的軒轅奇陽，謹遵師命，瞬間拿出了寥寥劍，往師娘那邊靠了過去。
還沒近身，已經渡劫有體內世界的軒轅奇陽就注意到懸浮在空中的長劍落霞，散發出一聖潔威勢。
這把長劍的變化一直沒怎麼被師兄妹兩人注意，但眼下被軒轅奇陽看在眼中，簡直驚為天人。
身為一名劍修，軒轅奇陽自然是對劍更為敏感，清晰的感受到此刻落霞劍身上那宛如天道一般讓生命折服的神威后，弱弱問道。
「師···師娘，那是你的本命長劍么？」
這還保護什麼啊，這把劍雖然境界不高，但散發出來的劍意恐怕真的來只邪魔也近不了身吧···
許清秋也扭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本命飛劍，只感覺落霞正在快速長大，散發出一股柔和光芒，點頭道：「是啊。」
軒轅奇陽催動自己的劍心，大概看出了一些端倪，指著落霞問道：「它是···吃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么？」
許清秋聞言微微眯眼考慮了一下，覺得軒轅奇陽作為師兄的弟子，是值得信任的人，於是簡單說道。
「嗯，師兄說裡面是邪魔吞噬世界累積下來的天地本源。」
「天地本源？」已經在未來知道很多東西的軒轅奇陽心頭大震，不由得喃喃道：「難道說是為了···」
「登神。」
在遠古戰場的中央，道天天尊看著自己的大弟子獨自慢悠悠趕來，率先開口道：「既然邪魔已經伏誅，那麼是時候可以開始下一步的謀劃了。」
「嗯···」
許秋沒有回話，只是抓了抓自己的頭髮，露出有些憋屈的猶豫神情。
「嘖，這麼大個劍仙了，怎麼還扭扭捏捏的，」道天天尊一臉嫌棄，但語氣依舊平和道：「事已至此，我們都有自己的使命要完成，玄明，你是知道的。」
「···哦。」
許大劍仙看了眼師父身後半死不活的邪魔，蹲下身來，居然有些耍賴的樣子。
「嘶···」看得道天天尊呲起牙，抬手作勢欲敲，威脅道：「趕緊的，沒多少時間了。」
見師父臉上終於不再掛著那種釋懷的淡笑，許秋才咧嘴笑了一下，拿出剛才道天天尊扔給他的黑色小球。
之後，就沒了反應。
這回道天天尊是徹底無話可說了，只是用不善的目光看著許秋。
後者這才又在袖子里掏了掏，拿出一塊更加黑的黑色小球，兩顆看起來差不多大小，一隻手剛好握住。
道天天尊探出頭，確認許秋拿出來的都是貨真價實的東西后，抬手捋著鬍鬚，慢悠悠道。
「還好提前讓你將九州地脈煉化為劍靈，不然要是九州的地脈被邪魔奪去，就有點麻煩了。」
「嗯，」許秋把黑球交換了一下，用一隻手握住，另一隻手拿出秋劍，說出第一句話，「這不是還在呢么。」
「小清秋那邊也差不多，」道天天尊視線偏過許秋，看了下身後許清秋本命飛劍的情況，「可以開始了。」
他收回目光，把身軀早就破敗不堪、奄奄一息的高立青翔提到兩人之間，手掌逐漸發力。
「咳，」邪魔迴光返照的睜開半邊眼睛，看了一眼跟前的道天天尊后，把眼眶挪到腦後看了一眼許秋，氣若遊絲道：「你們師徒兩還真是好算計。」
喉嚨處被擠壓得一絲空間沒有，它乾嘔一聲，傾述著最後的遺言。
「我終究是棋差一著啊，一直以為真神才是最大的競爭對手，結果忘了你啊。」
邪魔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已經挪動到天靈蓋的位置，遙遙看著天邊，不知道這個「你」指的是師徒兩誰。
但道天天尊絲毫不理會它的將死之言，在一把將血肉脖頸捏得盈盈一握之後，淡然一笑。
「真神？一個趁人不備小偷而已，真敢給自己臉上貼金，也就是沒遇上我徒弟。」
他自顧說完，趁著還熱乎，一把將邪魔軀體扔給了對面的許秋。
許秋看著邪魔生機消逝，什麼也沒說，只是抬起右手，用秋劍穿過高立青翔的胸口。
視覺上看起來就像邪魔自己撞上去的一樣。
「呃···」
高立青翔發出最後一絲哀嚎，血紅腦袋失去脖子支撐偏過去的一瞬間，許秋剛好和自己的師父對視了一眼。
兩人的情緒截然不同，唯一的共同點是，都很平靜。
許秋把秋劍附上劍氣，將邪魔本體煉化成天道雜糅逸出的同時，聲音有些沙啞道。
「老頭，你是天道，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