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地震與地沉

周醫生反應慢了一拍，被趙姜拉了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上。

趙姜眼疾手快，一個回手摟，於千鈞一髮之際扶住了周醫生。

周醫生還沒來得及說謝謝，趙姜便猛然發力，拽著她使勁兒往外沖。

近十秒后，錦鯉香一樓門口。

「不要停，我們一口氣跑到那個廣場上去！」

又十秒后，文成廣場上。

「呼~啊呼~嗚~呼~~~~」

從未經歷過如此劇烈奔跑的周醫生一屁股坐在廣場上，劇烈地喘著粗氣，滿臉蒼白，整個身體不受控制地跟著廣場一起左右搖晃。

「呼嗚~~啊~呼嗚~~」

緊隨其後的鄭強整個人躺在地上，胸膛劇烈起伏，滿臉的驚魂未定。

「這也是偶然嗎？」

身體素質最強的趙姜半佝僂著身體，雙手撐住膝蓋，一邊穩住身體，不被地震的橫波搖倒，一邊掃視周圍的情況。

當他看到一些比較破舊的房屋和各種設施接連崩塌之後，臉色不由得凝重起來。

「哇！哇啊啊~~嗚哇啊~~」

「媽媽~媽媽！！」

一聲刺耳的哭聲響起，趙姜不由得回頭望去。

下一秒，他轉身雙腳猛然發力，沖向街道對面。

一個驚慌失措的小姑娘正無助地坐在地上，放聲大哭，周圍全是倒塌的樹木和沙礫，已經將原有的街道樣貌掩埋，而她旁邊，有一個身著白衣的婦女被壓在突然倒塌的樹榦下，一邊求救，一邊掙扎。

大量驚慌失措的人群從其周圍跑過，在沙礫上留下許多腳印，卻無一人願意停下來。

強烈的震感還在持續，各種哭喊聲，尖叫聲，催促聲，求救聲此起彼伏，一種莫名的恐懼籠罩著人們的內心，讓他們只想尋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趙姜以最快的速度衝到跟前，用力抬起樹榦，將白衣婦女解救出來，隨後抱起紅衣小姑娘，重新沖回廣場。

「謝謝，真是太謝謝你了！嗚嗚嗚~~」

白衣婦女滿臉淚痕，包臀裙破破爛爛，絲襪上浮現著一片片不均勻的血跡，在地震的橫波下，站都站不穩了，還在不斷對趙姜鞠躬道謝。

「不用謝，你先處理一下腿上的傷口吧。」

趙姜放下小姑娘，讓她牽上她媽媽的手，給其慰藉。

「外賣員的身體素質都像你這麼好嗎？」

就在趙姜繼續觀察周圍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周醫生的聲音。

她沒想到經歷剛才那般劇烈的奔跑后，如此短的時間內，趙姜還能衝出去救人。

就她自己而言，如果不是狠狠喘了幾口大氣，整個人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更不要談去救人了。

看著趙姜的樣子，她第一次深刻地意識到了身體素質的重要性。

「常年工作的應該差不多吧，畢竟每天要跑那麼遠，爬那麼多樓。」

旁邊傳來一個聲音：「這次的地震有點大啊，我之前在國外也經歷過地震，但震感完全沒法跟這個比。」

趙姜看著錦鯉香大門的招牌掉落，砸在地上，破碎，呢喃道：「可能震級會上八！」

周醫生提醒道：「你的手受傷了！」

趙姜低頭看向自己的手，發現上面有幾條口子正在滲血：「沒事兒，樹枝划的小傷，不礙事。」

「周師妹，這徽京市，以前有發生過這麼大的地震嗎？」

緩過氣的鄭強從地上爬起來，一邊平衡著身體，一邊好奇。

「徽京屬於長江中下游——黃海地震帶，這是一個中強地震帶，按理可能會發生4～6級中強地震，但這種程度的地震，正常來說，是不應該的。」

周醫生還沒來得及開口，旁邊的一個M型禿頭中年男人便替她做了回答。

趙姜看著周圍愈發嚴重的災況，眉頭緊緊皺起，不斷暗示自己，不要衝動，不要衝動，自己的安全才是第一。

離趙姜他們二十幾米外的大馬路上，一輛白色的問界7停下，裡面的人打開車門剛要出來，地面突然側方坍塌，整輛車不受控制的跟著側翻，將剛要出來的人直接覆蓋了。

一隻雪白的手臂露在外面，鮮血不斷蔓延，在灰色煙塵的襯托下甚是刺眼。

趙姜視力好，第一時間看到了，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沖了過去。

一邊沖，一邊暗罵自己：「這該死的善良，你總有一天會讓我吃大虧！！」

「轟！」

就在他踏上馬路，即將衝到車前的時候，地下突然爆出一聲巨響，整個大地都跟著猛烈震顫了一下，緊接著趙姜便體驗到了強烈的失重感。

「我這可惡的烏鴉嘴！！」

廣場上目光一直跟隨著趙姜的周醫生臉上露出無比驚恐的神情，隨後不受控制地驚聲尖叫起來——啊啊啊！！

「怎……怎麼會？」

旁邊的鄭強難以置信地看著趙姜消失的方向，整個人都嚇懵了。

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原來還停著各種車輛，倒塌著路邊樹木，散亂著各大量破碎物的地面，已經完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令人觸目驚心的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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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洞周圍，還有大量的沙礫和殘枝爛葉正源源不斷地滑入其中，猶如沒入一張突然出現的深淵巨口。

……

「你醒了？」

二號的聲音在耳旁響起，趙姜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竟然在夢中。

「我怎麼會在夢中醒來？」

趙姜一臉疑惑。

二號飄到他頭上：「大概率你現實中的身體正處於暈厥狀態吧。」

趙姜皺著眉頭：「等一下，我好像有點想不起現實中最後發生過什麼了。」

「你在地震中救人，遇到地沉，跟隨地面一起沉到地下去了。」

趙姜搖了搖腦袋：「你這麼一說，我好像有點印象了~咦？天上那些是什麼東西？」

「不清楚~但它們是跟你一起出現的。」

趙姜看著天上那些不斷扭動搖曳的巨大紅色觸手，其周圍瀰漫著大量粉紅色毛茸茸的球球，倍感好奇。

「八號，我覺得你需要儘快返回現實！」

一號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帶著些許的嚴肅。

趙姜轉身：「一號，你是發現了什麼嗎？」

一號指了指天上，認真道：「從它們出現開始，我就一直在觀察它們，我感覺它們有可能不僅僅是你夢境的產物！」

趙姜：「什麼意思？」

一號：「如果它們不完全是你夢境的產物，那你現實中的身體處境，或許不太妙，你需要儘快清醒，然後自救！」

趙姜：「怎麼判斷它們是不是我夢境的產物？」

一號：「你仔細觀察，它們具有非常明顯的侵略性和目的性，這與夢境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它們好像想要進來。」

趙姜聞言定睛一看，發現那些巨大的紅色觸手在不斷衝擊猶如透明屏障的天空，非常具有攻擊性。

一號：「事不宜遲，你先回現實去吧，活著是你當前的第一任務！」

話畢，突然襲擊了趙姜，讓他消失在了夢中。

「一號，還得是你，夠果斷！」

二號看著一號手中的鋼筋，回想起剛才他毫無徵兆一鋼筋插入八號後腦勺的畫面，不由得做出一個佩服的手勢。

一號表情嚴肅：「噓，看天上！」

二號抬頭，神情瞬間嚴肅起來：「它們怎麼還沒消失？」

一號：「八號可能有大麻煩了！」

話音剛落，被隔絕在天空屏障外的紅色觸手，紛紛從前端吐出一隻眼球，努力向屏障中窺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