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酒吧

銘悠觀落陰的時候，真里和井上就在車外等候。

「這小子真是天才。」井上對銘悠這個員工很滿意，「看得出他是真沒接觸過同齡的道士，要不不會覺得自己擁有這個水平理所當然。」

「嗯。」真里對此深有同感。

她和銘悠這十幾次除靈，都是由銘悠將靈疫逼出宿主體內，真里負責消滅。

將靈疫完整逼出不傷害宿主需要極高的把控能力。而乙級那次，全是由銘悠一人來做。

也是那時真里才意識到這個總是嘴上隨性的大唐男孩，在除靈上實力強的可怕，和井上相差的也只有經驗而已。

「所以我今天是來做什麼的？」真里問井上。

「你倆是搭檔，總得一起行動啊。而且，」井上笑得很猥瑣，「你不來怎麼讓咱們家的牛奶賣這麼快？除非那小子把頭髮留起來再帶個口罩。」

真里眉頭擰緊眼神很危險，下一句就要喊保鏢的感覺。

「假的假的，開個玩笑。主要是為了你倆漲漲經驗。要不跟其他組織搶生意競爭力太低。」

東京肯定不只一家除靈組織，這也是銘悠看起來很閑，一年才十幾單的原因。

經濟不景氣，行行都得競爭。

十五分鐘后，銘悠從車門走出，看起來有些疲憊。

雖然做的事很像和靈魂溝通，但實際上是有科學依據的。銘悠是連接死者尚未完全死亡的腦細胞，提速生前記憶的一部分。至於加害者，靈疫，肯定很容易勘測。

反正是這個世界的科學，銘悠也不管對不對。

「怎麼樣？」真里開口。

「比我們上次碰到的B002強很多，應該不是乙級，是甲。」銘悠揉揉太陽穴緩解酸痛，「宿主是個男性，推測應該是從小受到家暴被打出血，導致對血液有痴迷。這次是臨時起意，長相帥氣，經常出沒於酒吧。」

「你這術式真好用啊！」井上有點羨慕。「知道我每次給你們找任務多不容易嗎？一施術就是半天，一一尋找區域內的靈疫，找到方向後還得去調查具體宿主，然後再交給你們。娘的，要不銘悠你小子來當隊長吧，我給你打工！」

銘悠不理井上的抱怨。他有件事一直想問好久。

「所以店長你確認宿主後為什麼不動手？」

井上拿出一根煙，剛要大聲喊一句，就恍然大悟，訕笑起來。

「靠，一年多了忘記跟你說了。首先，為了不打擾正常秩序，除靈需要報備並得到上頭批准。其次，倆人一組是出於穩定考慮。最後，不是每個人都像你小子一樣攻守兼備，你讓我除靈可以，逼出來無縫銜接除靈我可不太行。」

輪到銘悠給井上一個白眼。這是默認他懂行所以一直不說？

自己直到16歲下山，才知道這世界真有靈疫，哪懂這些規矩。

有銘悠得到的信息接下來就方便許多。甲級靈疫若不是成長型，要麼一直隱忍，要麼就會連續作案。在它下一次犯罪之前，井上三人需要趕緊找到它的位置。

甲級是靈疫調查局最重視的級別。井上聯繫了東京各個區的負責人，他們一起施術在各個區域的酒吧尋找遺留氣息，以免出現轉換城市的情況。

其實他們也是在賭這個疫靈作案時間有規矩。幸運的是，他們賭對了。

在文京區，一家中等規模的酒吧。

下午他們回到東里條換了身衣服，四點多的時間在附近吃一口飯，之後就早早地來到酒吧對面的星巴克，喝咖啡等待酒吧開業。

井上不出意外的遭受兩個人的白眼。

「這麼看我幹什麼？甲級你們沒遇到過，不知道它們的可怕。」井上喝一口咖啡，「實際上咱們對甲級靈疫的一切調查，都是在賭。因為這些靈疫的蹤跡和行為方式都難以捉摸。要不是銘悠你小子的術式，我們連賭的機會都沒有。」

「總算能說點有用的了。」銘悠很不給面子，「要是這些的話我勉強不覺得這個下午被浪費了。九條你覺得呢？」

「洛少爺說得對。」九條配合地點頭。

井上被噎到。

「你倆還真是默契啊！」井上無奈完，繼續講有關甲級疫靈的事情。

「大小姐你真適合當我的捧哏。」這時候不吐槽不是銘悠的性格。

真里不理銘悠，知道要是繼續給他吐槽的機會自己有可能失態。

她現在的服裝很日常。簡單的T恤衫和牛仔七分褲，腳下是百搭的小白鞋，露出一截蓮藕般的腳踝

很青春的打扮，但是真里依然能穿出讓人難以接近的氣質。

也許是因為她不愛笑。之前銘悠認識她一年多，沒見過。

相比之下，紗優真是愛笑的孩子。

「……」

「剛離開半天居然就想她了？」

銘悠對紗優表達情感后的自己很礙事。一個F級的漂亮妹妹一心想要獻身還不用負責而已，居然就這麼在意！

實在也是難以不讓人在意。只是銘悠不想當隨意的男人。接受了就得負責到底，他現在沒這個打算。

一邊想亂七八糟的，銘悠一邊從井上的滿嘴胡侃中聽取有用的知識。

總結起來，就是甲級靈疫除靈的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五十。要是在警部有關係的話，就會了解到每年都會有一兩起難以偵破的懸案，幾乎都是由甲級靈疫犯下。

無可奈何地說，甲級靈疫大部分都是在宿主自然或非自然死亡后，潛伏一段時間再次寄生，短則幾天，長達幾十年。

甲級以下還有跡可循，甲級全憑喜好。銘悠的作用也不過是快警方社會調查一步，實際上的幫助不是很大。

銘悠有心事，真里懂禮儀，倆人硬是聽井上從五點侃到晚上八點，期間續三次咖啡，終於是等到酒吧開門。

「我去抽根煙，你倆先進去吧。記住，不要暴露除靈師的身份。甲級擁有完整的靈智，一旦讓它警覺，再追蹤可就難了。」

井上到路邊抽煙，銘悠和真里結伴，證明自己成年後，進入酒吧。

「你說，」銘悠抬頭，「讓警方通過攝像頭確定嫌疑人後我們再出動不行嗎？」

「你果然是走神了。」真里也跟著看一眼頭頂的攝像頭，「除靈師不能隨意暴露給公眾，而甲級有捨棄宿主離開的可能。萬一讓它在宿主被抓后脫離宿主，再調查的難度就更大了。」

「這樣啊。」銘悠對這些了解太少，「果然是真的，我看到它了。」

「嗯？」真里沒反應過來，但立刻她也察覺到一股恐怖的氣息。

一個男人轟然倒地，一縷只有他們可見的人形靈體想要逃竄。

這是完全出於真里認知之外的狀況。她從小就有學習，甲級靈疫主動發現未使用靈氣的除靈者從未有過。

街道上的井上也察覺到這個靈疫。他叼著煙，匆忙的向酒吧後方衝過去。

「娘的，不會因為銘悠這小子吧？」井上把煙吐掉，「靈疫這是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