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僵局

從這五人自陰影之中走出到開始與姜南雲進行交手一直到其中一人被姜南雲以無情的雷霆抹滅，時間只過去了短短兩分鐘，頂級覺醒者的戰鬥便是如此，可能是轉瞬之間生死已定，可能是連天累月的僵持。

兩者之間的差別在於何時能夠完成對於對方信息的收集整理分析，找到對手的弱點，製造出一錘定音的機會。

「開啟領域！」一刻也來不及為兄弟的死亡感到悲憤，領頭男子發出指令，他把複雜的情緒壓抑在心中，雖然在接到對於宗師級能力者出手的任務時就已經做好了付出代價的心理準備，但是還是沒想到這代價來的如此的迅速，如此的沉重。

兄弟的犧牲誠然令他悲憤交加，可是如果被這種情緒影響到了自己的判斷，死去的兄弟的犧牲將毫無意義，自己與剩下的兄弟也未必能夠倖免。

「姜南雲，我們犯下了巨大的錯誤，因為對於你的輕視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接下來我不會再犯任何錯誤。」四名男子全力釋放了自身的能力，夜色吞沒了整棟老宅。

襲擊者錯估了姜南雲的實力，他們放棄了完美擒獲對方的幻想，選擇使用最為穩妥的方式，姜南雲如果願意付出足夠的代價自然可以強行打破四人創造的領域，亦或是在領域之中自保，等到支援者的到來。

可是他的弱點太明顯了，他不可能放棄張玉汝自己逃生，張玉汝在四瀆中學稱得上是優秀，可優秀的中學生和大師級能力者的距離實在太過遙遠了。覺醒者與未覺醒者有著本質上的差別，襲擊者對於張玉汝的攻擊並不是現在的張玉汝可以承受的。

在化影的領域之內，攻擊隨時都有可能到來，姜南雲必須分出一半的精力去防範襲擊者對於張玉汝的攻擊，多達四名大師的進攻並不是已經從宗師滑落的他可以輕視的。

張玉汝內心充斥著對於自身無能為力的憤怒，如果他是覺醒者，如果他可以幫上一點忙，起到一點作用，姜南雲一定不會落到這樣危險的境地。

張玉汝決然不是遇到強敵就會膽怯的懦夫，他雖是一個珍惜生命的人，可在親人遇到危險之時他亦可以捨生忘死。

但他也不是一個沒有腦子的人，他知道自己很難在這場頂級能力者的戰鬥之中幫上什麼忙，如果不加思考的衝上去，只會增加姜南雲的負擔。

「爺爺，我可以做什麼。」張玉汝沉聲問道，張玉汝知道自己對於姜南雲最大的幫助就是聽從姜南雲的指示，減少姜南雲的負擔。

「保持現在的位置，暫時不要輕舉妄動。」姜南雲回道。雷池難越，張玉汝在雷池的保護下暫時沒有危險，而且雷池一旦形成，對於他的消耗也會降低，只需要持續的投入一部分力量便可以維持。

襲擊者雖然在作戰經驗上與姜南雲有很大的差距，但作為大師級能力者，自然不會是庸碌之輩。

他們雖然無法快速破解雷池，但既然是覺醒能力那就需要遵循基本的規律，只要持續對雷池進行遠程的攻擊，為了維持雷池姜南雲必然要持續投入力量，一旦打成這樣的消耗戰，四個正直當打之年的大師有信心耗死姜南雲。

按常理來說頂級能力者交手造成的動靜一定會驚動附近中當值的能力者，即便當平常當值的能力者不足以插手這種級別的戰鬥，但通過能力者的渠道快速向懷慶府城中留守的強者傳遞信息也並不需要如此之久。

可是明天是初次覺醒的日子，這對於整個懷慶府甚至整個神州國而言都稱得上的頭等大事，府城的強者必須保證覺醒中心的安全，襲擊者選擇這個日子動手，顯然是利用了這一點，而除了襲擊者幾人以外，幕後黑手自然也不會沒有其他準備，在張玉汝居住的範圍內，覺醒能力造成的波動都被暗中的輔助人員構築成的術式牢牢壓制。

而姜南雲的雷光也被暗影領域掩蓋，選擇五名暗影類的大師級能力者，除了暗影類能力更難以被感知以外，也有利用暗影領域出色的隱蔽能力的考慮。

姜南雲身周充斥著的雷光消失不見，雖然不太清楚為什麼懷慶府城還沒有反應，但他不會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可能前來的增援之上，他要降低自己的消耗，放棄護體的雷域，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以此來尋找解決敵人的機會。

領域中的四人看到姜南雲撤去了雷域對於自己身周的防護，認識到這是姜南雲給出的解法，如果單純的消耗，姜南雲不能夠保證自己能夠耗的過對手，既然敵人使用了這種方式那麼必然有所依仗。

姜南雲不會坐以待斃，敵人越想讓你做什麼，你就越不該做什麼。即便是在這樣的困境之中，姜南雲也要掌握主動權。他撤去雷域的防護，是一種陽謀。襲擊者如果只選擇遠距離的消耗，那麼將無法對姜南雲造成決定性的傷害，作為宗師級能力者，姜南雲完全可以將危險控制在一定範圍內。

想要造成決定性的傷害，那麼襲擊者就必須在近距離對姜南雲進行攻擊，這當然是他們的機會，沒有雷域防禦的姜南雲讓他們有機會對姜南雲造成致命傷害，但他們也會面臨被姜南雲抓到的危險。現在這道難題屬於襲擊者。

「不愧是宗師，在己方不利的情況下，依然能夠強行把雙方拉到同一起跑線上。」襲擊者心道。

姜南雲願意承擔可能付出生命代價的風險，而襲擊者有這個覺悟嗎？擁有更多餘地的人往往在面對選擇的時候更加遲疑不定。因為他們真正擁有，所以更難接受失去。

「持續攻擊，加大對於那個小子的攻擊頻率，我們還有時間。」四人中的首領做出了他的選擇。

是的，他所面臨的困境並不如姜南雲一般，他還有三個兄弟，他還有充足的時間，即便是要對姜南雲發動最後的進攻，現在也不是最好的時機，他選擇等待，選擇加大對於姜南雲弱點的進攻，以此來加劇姜南雲的消耗，等到姜南雲無以為繼的時候，就是他真正出手的時刻。

黑暗籠罩之中，只有張玉汝身旁的雷池綻放著銀白色的光芒，頻繁的暗影球衝擊著雷池，而姜南雲在黑暗中閉上眼睛，似乎在等待一個時機，戰局就此陷入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