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建議你直接自殺
「不好了，城東發現十具屍體。」
「城北發現三十具屍體。」
「城西和城南情況不明。」
……
一個接一個壞消息傳來。
江逸澈他們剛把影煞安頓好，便聽到前去分發消毒水、口罩等物資的侍衛回來稟報。
「哎，情況越來越嚴重了。」
趙照扒拉了兩口飯，便再次穿上防護服，他要連夜前往城北查看。
「孤跟你一同前往。」
趙照也不再拒絕，只是叮囑：「一定要穿好防護服，且不可離得過近，就施展你的輕功，在高處看一看便罷了。」
「我也去。」陵輕舟道。
江逸澈猶豫了一下，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有陵輕舟在，也許能更快的查清疫病源頭，但他不能拿她的生命冒險，她甚至不是大盛人，她根本沒有責任和義務做到如此地步。
他對趙照道：「你先花點時間，詳細跟孤描述一下病症及你的判斷。」
陵輕舟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即也在趙照對面坐下，仔細聆聽。
「死者身上會突然出現一大塊肉贅，數刻便會死亡，偶有嘔血者，也不過半日即亡，甚至有人表面看不出問題，走著走著便倒在了路上。」
趙照道：「傳染性極強，比屋傳染，甚至闔家皆喪。百姓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疙瘩瘟』。」
「據臣觀察，患者染病後，皮膚會出現暗紫色或黑色的斑點，尤其是在肉贅突出的部位，黑斑更加明顯，故臣認為，也許叫『黑斑病』更加合適。」
「什麼！」陵輕舟驚叫起來，她想起自己曾經看到一本書，這種癥狀明明就是……
「發現什麼了？」江逸澈趕忙問道。
趙照無奈：「臣只發現了這些。」
「孤不是問你。」江逸澈著急看向陵輕舟：「你快說。」
「有一種病跟趙太醫的說法完全相符，是一種致死率奇高的傳染病。」陵輕舟道：「叫黑死病，也叫鼠疫。」
「鼠疫？」江逸澈重複。
「鼠疫！」趙照一拍腦門，我怎麼沒想到呢，水患過後，破壞了生態原本的平衡，再加上一些牲畜甚至是人的腐爛屍體未能及時收殮，近期，潯州城內確實老鼠橫行。
趙照有些高興：「發現了源頭便好辦了，臣立即去通知其他醫官。」
陵輕舟卻沒有他那麼輕鬆，鼠疫是全世界的夢魘，如今的潯州城，又能撐多久。
江逸澈亦是表情嚴肅：「說你了解的情況。」
陵輕舟回憶自己看過的資料道：「據記載，古代有一城池，患此病人數超過全城人口的一半。」
「這麼多！」江逸澈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根據此疫病極高的致死率，豈不是要有近二十萬百姓命喪於此。
「可有辦法？」
陵輕舟搖頭：「沒有一勞永逸的辦法和特效藥，但必須立即開展滅鼠行動。」
「明白，孤會立即安排。」
「還有，注意消滅跳蚤，各種水窪聚集了大量跳蚤，鼠疫很可能通過它們傳播。」
「還有嗎？孤還可以做些什麼？」
陵輕舟深深地看著他，開口道：「封城！」
一旦封城，潯州將成為無援之地，消亡也只是時間問題。
不對，陵輕舟心想，他們還有她。
陵輕舟握住江逸澈的手：「相信我，我一定會盡全力為你們帶物資。」
江逸澈放開她的手，緩緩站了起來，他面容如玉，此刻頭束金冠，一身玄衣，在連日奔波勞累下仍完美地展現出皇室風範。
他從來都帶了一身與生俱來的貴氣，彷彿世間萬物皆應匍匐在他的腳下。
此時，他一掀衣袍，修長挺拔的身影緩緩落下。
「啪。」
矜貴優雅的太子殿下膝蓋重重觸地，他神色凝重而虔誠：「此恩德，江逸澈必定銘記於心，沒齒不忘。我替潯州百姓、大盛百姓道謝。」
陵輕舟慌忙扶起他：「不必如此，都是華夏子孫，有緣跨越千年，既有幸同舟，定當風雨共濟。」
江逸澈深深的看著她，心中澎湃如浪潮，一波波衝擊著胸膛，熾熱的情感讓他呼吸急促，幾近失控。
但他只是伸出手，溫柔地將她臉上的碎發別於耳後，溫聲道：「回去吧，你需要好好休息，其餘的事，明日再說。」
白光刺目，江逸澈卻捨不得眨眼睛。
何其有幸，孤能遇見你。
「來人。」江逸澈轉身，又恢復了那副深邃又冰冷的模樣，他下令：「派出兩隊侍衛，著防護服，手持武器，把手前後城門，若有擅闖者，殺！」
「命劍酒等人加快進度，務必在兩日內搭建好隔離棚。」
「所有人員分類，疑似病人也需要隔離。」
「所有人，戴好口罩，無故不可私自摘下。」
「明日起，全力滅鼠滅蚤。」
眾人領命：「屬下遵命！」
江逸澈疲憊地望著天空，低垂的黑幕下，唯有北邊的紫微星還閃爍著微光，有如現在的潯州，在重重黑暗中，艱難地發出自己的一點點光芒。
……
京灣市
正在給太爺爺遺照上香的張重景被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嚇了一大跳。
「我說這位姐姐，你真的有病。」張重景都要瘋了，現在幾點了，居然打電話過來問黑死病。
這難道不應該去查文獻嗎，我一個藥販的，憑什麼會治療鼠疫。
還有，跟她說過多少次了，我叫張重景，重複的重，不是重量的重，每次打電話來都火急火燎叫我張仲景，真以為我是神醫啊。
「非常抱歉打擾你，但是確實是情況緊急，還望你可以指點一二。」陵輕舟有些抱歉，但仍不忘提出需求：「順便幫我再弄點葯。」
張重景口無遮攔：「你如果穿越了，剛好穿到到黑死病區，我建議你直接自殺，然後重開一局。」
「啪！」
「又掛我電話！」張重景怒道，重新撥了回去。
「我最討厭話沒說完有人掛我電話了。」他語速極快：「好我告訴你，就是抗生素，必須是抗生素。」
「我都要。」陵輕舟道：「有多少要多少。」
「啪！」
張重景掛了電話，真是有病，大半夜誰陪你玩cosplay，中國風就算了，竟然是中世紀黑死風。
這些富二代口味真重。
張重景還是出門招手攔下一輛計程車：「去安心大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