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實驗樓里的鬼影

第八章 實驗樓里的鬼影

??可是我不過問,並不意味着那些邪乎的事情就不會自己找到我頭上來。

那次假期回學校后的第一個周末,我從圖書館往寢室趕的途中,淋了一場大雨。接着幾天高燒不退,只好住進了學校的附屬醫院。

那天夜晚打完點滴,我正躺在床上睡得迷糊。忽覺一種很冰涼的東西從我額頭上緩緩滑落在地上,然後立在床邊豎成了一條黑影。

起先我還想那可能只是窗外映進來的什麼東西的黑影,也沒多想。那影子站在我床邊一動不動,也也一動不動躺在床上。

過了一陣,它忽然朝我走近了一步,然後俯身向我靠過來。我本能的一聲大叫,從床上坐了起來。

那黑影退後幾步,又不動了。我喝問道:「什麼人?」

那黑影搖了一搖,沒動,也沒說話。我只感到身上很冷,彷彿處在一個冰窖之中。當時沒有多想,就伸手去按床頭的電燈。可是就在燈光亮起的剎那,那東西倏忽就不見了蹤影。

當時病房裏就住了我一個人。我看看對面床上沒有人,病房門也是關着的,只有窗戶半開着。

我隱約感覺到那東西似乎還沒走遠,就在病房半開着的窗戶外。我當時已經看不到任何奇怪的東西,可就是有這種感覺,它讓我異常堅信,那東西確實沒走。

我故意大聲的咳嗽了幾聲,說實話心裏還是有點怕。這時,我聽到外面有人講著話走過我門邊,我掙扎著跳起來打開門,卻錯愕的發現門外面根本就沒有一個人。

我有點撐不住了,壯著膽大聲喝問道:「到底什麼人?出來!幹什麼裝神弄鬼的?有意思嗎?」

片刻以後,一名護士聞聲趕來,她吃驚的看着我,問我是怎麼回事。我遲疑了一下,不知道怎麼解釋自己的行為。想了想,還是算了。這種事情當事人永遠無法向外人解釋得清楚。

最後我還是沒敢將自己見的講出來,只推說自己大概是做噩夢了,頭腦里還有點不太清醒。那護士笑笑,也沒再多問。

可我自己心裏卻非常清楚,那絕對不是做夢那麼簡單。那種感覺非常真切,何況就在我從床上坐起的時候,還清晰的看到了那條床邊的黑影,並且那黑影還在我擰亮電燈的剎那,在空中留下了一道掠影。我堅信,那絕對不是做夢或者幻覺。

雖然那次因為巨大的驚嚇,把我高燒給生生嚇退了下去,並且第二天就忙不迭的辦了出院手續,早早回學校去了,可是自那以後,怪事開始連連發生……

有個周五的晚上,我獨自一人在實驗室里,熬著等一個實驗的結果。可能是因為太累了吧,竟然坐在凳子上就睡著了。

睡夢中我感覺到有東西好像在我身旁走來走去,走來走去,可我就是醒不過來。那感覺像是中了夢魘,想動動不了,想喊喊不出聲。

後來我似乎聽到有個聲音在我耳朵旁邊嘀嘀咕咕的說着什麼,像是人在說話,卻又什麼都聽不明白;而在這整個過程中,我似乎還聽到了一種很嘈雜的,像是那種舊式磁帶絞帶的聲音。

這樣過了有好一陣,那個聲音忽然在我耳邊變成了一陣尖利的驚叫,這聲尖叫聲中,我總算是給驚醒過來。我掙扎著睜開雙眼,發現原本燈火通明的實驗室里竟然一片漆黑,而就在這片寂靜的黑暗裏,我感覺到有東西正從離我鼻尖很近的地方迅速的飄離了開去。

與此同時,我恍惚見到了窗枱下面有個黑乎乎的,很矮小的身影。那身影看上去只有個兩三歲孩子般大小,可是腦袋卻出奇的大,有點像是科幻電影里經常出現的那種外星人的扮相,但更像是我聽說過的另外一種東西,但我當時還不敢往那個方面想。

這人影在窗台上停留了片刻,就在剎那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我跳起來,藉著窗戶外面的月光,奔到實驗室門邊去開燈。

可是接連按了幾次,燈都沒能開亮。我本能的有些慌張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以前在實驗室里,哪裏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過?

我正感到手足無措的時候,實驗台那邊忽然又傳來「呯」的一聲巨響,我嚇得整個人跳了起來。回過神才明白,那應該是一隻燒瓶重重落在地上,此時大概已經摔得粉碎。

可我心裏清楚的記得,先前那隻燒瓶應該是好好放在桌子上的,而我當時離桌子足有十幾步的距離,根本就不可能碰得到它;並且那個時候窗戶外面也沒有風,月光下窗帘動都不動一下,那燒瓶怎麼可能平白無故的摔碎在地上?

我心裏越想越怕,乾脆不再搭理實驗室里的一切。反正電停了,那實驗也沒法再繼續了,當務之急是先出去看看,是不是電路出了問題。

於是我摸索著往外走,可是剛走幾步就迷了路。這座實驗樓的結構本身就有點複雜,它相當於是幾棟樓房連在一起,橫七豎八,同時也四通八達。

我們平時只用到這邊的幾個實驗室,沒事我也從來沒去過另外那幾棟樓房。現在這整棟樓里都黑燈瞎火的,我徹底沒了方向感,走出去沒幾步就完全找不着樓梯口。

黑暗中,這些房間看上去大致都是一樣的,我分明是朝着一個方向走,結果繞來繞去就是找不到樓梯的拐角。結果一路上鑽入鼻尖的怪味越來越重,至於這怪味究竟是什麼?我心裏自然很清楚,可我當時根本就不願意在這上面多想。

其實,我們平時跟蚊子、細菌打交道要多一些,人體解剖什麼的,畢竟接觸得少。可是當我在那些樓道里走了一陣之後,我終於發現,我確實已經走到了那些平時我最不願意接近的房間附近。

我正準備往回走,忽然厚民傳來一陣腳步聲響,仔細看時,依稀可以見到前面有十幾個身穿白大褂的人也很着急的在樓道里跑。

我想他們一定也是在黑暗中尋找出路的老師和同學,沒有多想就跟着他們跑了過去。可是剛走到一個拐角處,那十幾個人卻忽然都沒了蹤影,而腳步聲也完全消失在樓道里。

我心裏的寒氣越來越重。摸摸身上,任何可以用來求助的傢伙都沒帶,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整個人都懵了,說實話當時真想大喊幾聲給自己壯壯膽,可我知道叫也沒用,誰知道這叫聲反而會把什麼東西給招了來。只好心裏一面怕著,一面轉身朝另外的方向跑。

這時,遠遠處看到有個人似乎是向我招了招手。他人站在一個窗枱邊,窗外透進一點大樓外面城市紅藍的燈光,我看着他似曾相識,不及多想就跑了過去。

他也沒多等我一會,人剛向我招了招手,就轉身急匆匆往樓道里跑。我跟着跑了一路,見他總算是找到了一個樓梯口跑下樓去,我心裏才暗自鬆了口氣,跟着他跑下樓。

其實當時我已經感覺有個地方特別奇怪,那就是他在前面奔跑的時候,腳步輕盈得像是在飄。說白了,那根本不像一個正常人,而像是一個白紙剪成的人形薄片,很輕靈,並有一點幽幽的藍光。

我以為那只是黑暗裏的效果,畢竟兩個人距離那麼遠,樓外的燈光又忽明忽暗,樓里一切本來就看上去模模糊糊。何況當時跑路要緊,根本也沒功夫多想。

他腳步很輕快也很急,才下二三層我就趕不上他了。等下完了整七層,他人已經跑出了樓,而大樓入口處,幾個穿着工作服的工人正打着電筒檢修電路。

我問那守樓的大爺怎麼回事。他說電路出了問題,正在修,又問我裏面還有沒有人。我說沒見着了,倒是有一個也在我前面跑出來了。

大爺說他沒見什麼人剛跑出來啊。我心裏着急,說那還會不會是有人被困在了裏面。嘴裏剛說完,心裏忽然「咯噔」一下,渾身冰冷。

那個似曾相識的人,我想起來了。我並不認識他,他也不可能認識我。因為就在兩天前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躺在解剖台上,而我甚至沒能見着一個完整的他。

守樓大爺還在跟幾個工人啰啰嗦嗦的交待着什麼,我只見到他們嘴巴在不停的動,而我耳朵里卻一個字也聽不清楚。

我大腦里彷彿成群的馬蜂在飛,思維一片混亂。我知道我快撐不住了,嘴巴里也不知道跟老大爺說了句什麼,眼看着大爺大張著嘴巴似乎是很驚駭的看着我,而那幾個工人也很吃驚的轉頭盯住我。

我似乎是傻笑了一下,轉身離開大樓,瘋也似的往寢室跑。剛進寢室二話不說就倒在床上大睡,直到次日正午醒過來時,感覺頭一晚的經歷,彷彿一場噩夢,而我已經有點弄不清楚,那是真實發生過的遭遇,又或者那僅僅只是一個幻覺。

這件事我沒對任何人提起,耗子也不知情。不過那段時間,我都盡量避免進入那座實驗樓。我想讓時間慢慢沖淡這段可怕的記憶。

無奈的是,這些詭異的事情,卻似乎並未因為我的逃避而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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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推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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