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五步蛇
「孩子他爹,你到底咋樣啊?老天爺啊!這可咋辦啊?」
驚天動地的三個「啊」,把山洞裡的人都驚的跳了起來。
「咋了這是?出啥事兒了?」
「青河家的,快別嚎了,說說咋了?我咋看著青河不大好啊?」
村長陸青雲急忙大步走過去,看著被放在被褥上的陸青河,火光下,他臉色蒼白,頭上豆大的冷汗直淌,就大聲問他媳婦牛桂花。
「村長,青河被毒蛇咬了一口,中毒了,可咋辦啊?快想想辦法吧!」
牛桂花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帶著哭腔說。
「被毒蛇咬了,咋這麼不小心啊?現在又沒有地方找大夫,這可咋整啊?」
陸青雲一聽,這還了得,被毒蛇咬可不是小事,嚴重的可是會要人命的。
他氣的拔高了聲調,罵起來:「讓你們拿著棍子,打草驚蛇,就是不聽,這都啥時候了,不是添亂嗎?咱村裡又沒有大夫,現在這情況,到哪裡找大夫去,啊?」
「老頭子,快先別罵人了,快想想辦法呀!這人可不能出事兒!」
牛春花爽利的大嗓門傳了過來,她擠進人群,大聲阻止村長的牢騷,這老頭子,現在是發牢騷的時候嗎?
「快想想辦法,救人要緊啊!」
說著,又勸牛桂花:「桂花妹子,快別哭了,你說說,去挖個野菜,咋還讓毒蛇給咬了呢?也不知道青河是被啥樣子的毒蛇咬了?可看這情形,八成是很毒的一條蛇!」
牛桂花和村長媳婦牛春花以前是一個村子里的人,還是本家,後來又先後嫁到了楓林村,又成了本家。
「嫂子,我也沒看清是個啥樣兒的蛇,我是聽到青河叫我,才跑過去的,蛇早就沒影兒了!」
陸元元和兩個哥哥也擠了過來,聽到了幾個人說的話,也是心思急轉,被蛇咬,可輕可重,就看是被啥蛇咬了,要是劇毒的蛇,可就麻煩了!
「嫂子,是一條三尺多長的大蛇,頭是黑色的,身上有黑色和灰褐色的斑點,爬起來很快!」
陸青河強忍著疼痛說,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嘴唇泛白,指頭狠狠地攥著身下的褥子。
「啊?青河,這是一條毒蛇啊,很毒的一種蛇,這下子可不好辦了!」
六叔公拍著大腿,語氣沉痛的說道。
「啊?六爺爺,你是說我爹這事兒麻煩大了?哎呀!這可咋整啊?」
陸青河的兩個兒子鐵頭和鐵蛋,也急的跳腳,在跟前團團轉。
「他大伯,這可咋整啊?」
牛桂花哭的眼睛通紅,有些絕望的看向村長。
「就是,村長,現在咋辦啊?」
旁邊的村民也干著急,大聲問村長。
「咋辦?涼拌!我又不是大夫,問我,我能咋辦?」
村長黑著一張臉,沒好氣的說。
陸元元聽了陸青河的話,在腦海里翻找著關於這種蛇的資料。
可是很快,她就有些臉色不好了,這可是一種劇毒的毒蛇,叫五步蛇,又叫百步蛇,盤蛇,犁頭蛇,棋盤蛇等。
一條成年蛇,全長在一米五左右。
蛇頭扁平,偏大,呈三角形,如犁鏟狀,頭頂暗黑色,頭側灰黃色,上唇下緣有灰褐色不規則小斑點,吻端尤多。
兩眼到口角,有大塊的黑褐色斑,腹面黃白色,兩側黑色圓斑,尾端側扁、尖銳。
陸元元之所以記得這些,還是拜她前世高超的記憶力,看過的東西不說過目不忘,最起碼能記住九成左右。
看到青河叔這痛苦的樣子,看來蛇毒已經發作了,要趕緊想辦法醫治才行。
既然沒人會治,她也不能視而不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更何況這還是本家人。
她轉身跑回去自家的火堆邊,找到剁肉的刀,用水洗乾淨,拿到火上烤了一會兒,又往人群里擠過去。
「快讓開,我知道咋治蛇毒,讓我來!」
她人本來就不大,從大人的大腿邊鑽過去,擠在了最前面,大聲對村長說:「大伯,我能治蛇毒!」
聽見她的聲音,現場有片刻安靜,眾人齊齊看向她,看到手提菜刀的小丫頭,都吃了一驚。
這咋還提著菜刀呢?
這是會治蛇毒的樣子?
咋看著像是要殺人的樣子呢?
「元元別胡鬧,這裡不是你玩的地方,快起開,沒看見你青河叔都不好了嗎?」
村長的臉更黑了,大聲斥責陸元元。
「大伯,我沒有胡鬧,我真的會治蛇毒,我跟我爹去鎮子上在醫館里見過的,讓我試試吧,青河叔不能再耽誤了!」
村長一時沉默下來,左右為難,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別到時候弄巧成拙,平白落得個被人埋怨。
「大伯,是真的,這事兒我爹也是知道的,就讓元元試試吧!」
這時,二林擠進來力挺妹妹。
眾人都齊齊看向村長,人命關天的大事,這個決定不好下啊!
「行,你試試,反正也就這樣了,最壞的結果也比等死好吧!」
村長一咬牙,揮手讓她動手。
「二哥,過來幫忙!」
陸元元喊了二林一聲,大步上前,蹲下身查看陸青河的傷口。
陸青河滿是泥漿的右腳腳踝往上一寸處,一個發黑的咬痕非常醒目。
「桂花嬸子,趕緊打些水來,幫我青河叔洗一下腳上的泥!」
陸元元說著,手起刀落,在毒蛇咬過的傷口上劃了一個十字花刀,放下菜刀,雙手使勁往外擠血。
很快,就有黑色的血從傷口裡冒出來,看著很是嚇人。
「二哥,你來!」
陸元元喊二林上前,讓他幫忙擠血,順手撈起旁邊的床單撕下來一條布,利索的在陸青河大腿處使勁纏了兩圈,又系了個結。
又對二林說:「二哥,你幫我看一下,要是流出來的血變成紅色,就趕緊停下!」
說著,又看向牛桂花:「嬸子,有沒有乾淨的布找一條出來,稍等一會給我青河叔包紮傷口!」
「噢!有有!」
牛桂花早就被陸元元一番操作驚呆了,這會兒被問話,才回過神來,忙應了一聲,起身翻找布去了。
「二哥,要是血變紅了,你就趕緊停下,用布把傷口包紮起來,我和三哥去采些葯,很快就回來!」
說完,也不管目瞪口呆的圍觀眾人,擠出去拉著三林就跑出了山洞。
她要去找的就是半枝蓮和白花蛇草,要是有馬齒莧和甘草也行,這些草藥都可以解蛇毒,外敷內用都行。
這些都是很常見的草藥,應該不難找。
兩人跑到前面的山坳里,在野草叢裡開始尋摸。
很快,陸元元就發現了自己要找的半枝蓮和白花蛇草,她叫上三林,讓他拿著樣本照著找。
白花蛇草,葉對生,無柄,膜質,線形,基部合生成鞘狀,尖端芒尖,長約1-3厘米,寬1-3毫米,非常好辨認。
半枝蓮和馬齒莧的特徵也非常明顯,甘草在地下,沒帶工具,一時也不好挖,兄妹兩人就采了一些半枝蓮,白花蛇草和馬齒莧,趕緊找地方清洗乾淨,就趕回山洞。
陸青河的腿已經被包紮了起來,大家都在等她們。
陸元元指揮著牛桂花,讓她找個陶罐出來熬藥。
大家都出來的匆忙,誰也不記得帶陶罐,再說那個東西一不小心就打破了,大家帶的都是大大小小的鐵鍋。
陸元元一看,也就先不管了,趕緊讓牛桂花用鐵鍋燒了水,把洗乾淨的半枝蓮,馬齒莧和白花蛇草煮成湯水,先舀出來一大碗涼著。
然後又把這三種草藥放在大碗里,用擀麵杖搗成泥狀,解開陸青河腿上的布條,把葯泥糊在傷口上,又包紮了起來。
這時,葯湯也涼好了,牛桂花端過來,餵給陸青河喝下。
不一會兒,陸青河雖然臉色還是蒼白,不過已經沒有了痛苦的表情,看著平靜了不少。
大家一看,還真的能救治,都鬆了口氣,對陸元元都有些刮目相看,想不到這麼個小丫頭,還有這個本事,不得了啊!
「元元啊,太謝謝你了,多虧了你,要不然你青河叔就麻煩大了!」
牛桂花拉著陸元元的手感激的說。
「快別這麼說,嬸子,我青河叔沒事就好,這個葯湯你讓我青河叔多喝兩天,腿上的葯也每天換一次,過幾天就沒事兒了!」
陸元元指著放在旁邊的三種草藥,對牛桂花說。
「哎!好好,我記住了,等會我就讓鐵頭他們去挖這個草藥,一定按你說的做!」
牛桂花更感激了,連連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