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的心思⑵

羽生結弦失神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慌忙的在桌箱里摸出手機，輸入一串熟悉數字…鬼使神差的按下了撥通鍵。

「喂？」

聽筒那邊的音樂聲戛然而止，女孩的聲音灌入他的耳膜。

「曦醬，你回去了嗎？」

羽生結弦小心翼翼的問著，生怕女孩聽出他的異樣…

「嗯…有事嗎？」

女孩停頓一下，回復他。

「沒事，就是…」

羽生結弦想問女孩，他剛剛聽到的事情…他知道以女孩的個性就算他問了她也不會說的…他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

「怎麼了？」

女孩很聰明，就算是隔著手機也能感覺到羽生結弦的不同…

「…我想你了！」

手機放在耳邊，就像女孩貼在他耳邊低語一樣…他突然緊張起來，想都沒想就吐出那幾個字。

「…」

這句話一出，話筒那邊就沒了聲音…

「曦醬？」

羽生結弦害怕起來，怕自己沒頭沒腦的話…讓女孩誤會他。

「我在，剛才車來了，我正準備上車…有事晚上見面再說好嗎？」

「我就想說…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希望你能第一時間告訴我。」

「好，我會的…」

說完女孩掛掉了電話。

羽生結弦放下手機，看著窗外的天空發獃…

女孩比他想的還要聰慧，做事情也比自己果斷。

他不知道怎麼做才能幫女孩分擔一些…

「視角轉換」

你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的臉頰紅腫起來。你不熟練的拿出舞蹈匯演時用的粉底液在臉上塗著，慢慢紅腫的臉上已經看不出明顯的紅印。

你換上一套比較日系風的衣服，白色襯衣，紫色格子百褶裙，配上白色帆布鞋，標準的學生裝…

看一下時間，他的訓練也結束了。

你才準備出門…

「您好，辛苦了…」

你向熟悉的工作人員打招呼。

「是花音啊，是來找結弦的吧。」

冰場的工作人員都知道你經常陪羽生結弦一起訓練滑冰。

「嗯…」

你輕輕點頭回應，然後進了練習區。

站在擋板後面靜靜的看著練習滑冰的羽生結弦…

彷彿時間回到了和他初見的時候，冰面上只有他一個人，他還是穿著黑色的花滑訓練服。然而這次他不是在練習四周跳，而是跟著音樂節奏開始合樂…。

他的新節目音樂是你再熟悉不過的曲目《WhiteLegend》（白鳥之湖），選自柴可夫斯基的芭蕾舞劇《天鵝湖》。

你曾經也跳過這部芭蕾舞劇，很清楚的知道這首曲子的意境。它是柴可夫斯基所作的第一部舞曲，取自於民間傳說。講述的是王子齊格費里德游天鵝湖，在湖畔邂逅了被惡魔變成白天鵝的美麗公主奧傑塔，傾心不已。在王子挑選新娘之夜，惡魔卻讓女兒黑天鵝偽裝成白天鵝迷惑王子，功敗垂成，王子揭開真相，與惡魔對抗，取得勝利，白天鵝恢復公主原形，兩人終得相守。這也正是柴可夫斯基音樂的感人之處，即便擁有對生活悲劇的深刻感受，卻依然不忘對美好前途的熱切追求。

而音響里播放的《WhiteLegend》有著濃重的和風色彩，它不似原曲，在高潮階段彷彿天光大開，讓人的感情痛快釋放。而是獨有一種太陽在烏雲之間穿梭的包裹感，人們的情緒像在山谷間碰撞，加上極具細緻點題的編舞，讓人很容易聯想到攻克難關路上的艱苦卓絕。

一套節目下來，羽生結弦的演繹，貫穿始終的堅韌，不服輸的志氣，正是披荊斬棘的力量所在。

一切都是在述說著他自己，你看著他臉上流淌的汗水，以及還未從情緒中走出的表情。都是那麼真切…

你只是站在那裡，不說話，看著他釋放自己…

你太清楚他需要這種釋放，因為你從他的表演中看到了他內心最真實的感受…

那種想贏不服輸的決絕，以及真正喜歡花滑的恆心…

這樣認真的他，真的太讓人著迷…

你看著他，嘴角上揚露出絢麗的笑容。

……

「曦醬，你剛來嗎？」

不知道什麼時候羽生結弦注意到你。

「有一會兒了，看你在表演就沒有打擾…」

「不會覺得無聊嗎？」

他學著初見你時的口吻…

「非常感謝！讓我有幸再見到冰上仙子…」

你也學他的樣子說著之前已經說過兩次的話。

「這是第三次，聽你說我是冰上仙子了。」

羽生結弦笑盈盈的走到你面前的擋板處，拿起刀套套在冰鞋上…

「在我看來你就是仙子，沒想到你還記得…」

你驚訝的看著羽生結弦…這時他已經站在你身邊了。

「當然記得，小時候你寫給我的信，我還留著呢。」

羽生結弦側頭看著你…眼睛彎彎的帶著笑意…

「信？」

你愣了一下，想起那件童年往事。看著面前的羽生結弦不禁一笑…

「對啊！那是我第一次收到女生給我寫的信，雖然上面有幾個不認識的漢字，但我真的很開心…本來是打算比賽后再回信的，結果…在那之後我們就沒有再見面。我一直很期待還能在冰場見到她。可是一直都沒有機會，直到你回國前與奈奈美教練的談話，我才知道你就是那個女孩，真的很驚喜也很意外…」

羽生結弦一臉溫柔的看著你，透過他泛著光輝的眼眸你能清楚的看到自己，以及微微泛紅的臉頰…

「謝謝，讓我再次遇到你…」

「我也是…」

你們相視一笑，看著彼此。

「你的臉怎麼了？」

羽生結弦摘掉手套，用微涼的手指觸碰你的臉頰…你向後退了一步。

「沒，沒事……」

你的眼眉輕挑一下，那突如其來的觸感，讓你的臉感到一絲疼痛，你強忍著疼痛沒有發出聲音。

「讓我看看，你的臉…」

為了防止你再後退，他用手攬住你的腰，將臉湊近…眼睛盯著你的臉頰…

「我沒事…」

你試圖用雙手推開他，反而使他離你更近了。

「曦醬，你化妝了？我記得你平時是不化妝的…」

他用手指輕摸你塗抹不均勻的地方…

「沒有…」

他離得太近了，你明顯的感覺他的呼吸吐出的氣打在你的臉上。

「嘶…」

你緊張不自在的將臉側移，導致他的手指碰到了你的臉頰，一陣刺痛襲來…

「是伊藤美雪對不對？她打你了！」

「沒有…」

你看他表情凝重，立刻否認道。

他的眼睛卻一直盯著你，你眼神飄忽不定躲閃他的目光…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才會…」

他低垂眼眸，滿眼儘是心痛，顫抖的聲音夾雜著些許自責。

他一定是知道了。你剛離開學校，就接到他打來的電話，電話里他欲言又止…慌忙錯亂的講話。特別是他最後說的那句話，現在你想想真的很怕他為了你去找伊藤美雪。

「我沒事，真的…」

你輕拍他的肩膀，寬慰他…

「不信你看…」

你站在他面前，前後左右轉一圈給他看…

「曦醬…」

「結弦，我真的沒事。」

你將手指落在他的唇上，眼帶笑意的看著他。

他就是這樣…無論遇到什麼，只要和他有一點關係，他都覺得那是他的問題，和別人無關。

他就是這麼溫柔的善待他周圍的每一個人…

「我知道你想問今天的事，不過都已經過去了…以後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告訴你。」

「真的？」

羽生結弦把你的手指移開，使勁地握著你的手，眼睛死死的盯著你，生怕錯過你眼睛里任何的變化。

「真的！」

他握你手的力量和他堅定的眼神，讓你深知，他很想得到你的肯定。

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雙手一把抱住你…

你對突入其來的擁抱，措手不及…

整個人愣住了…

當你反應過來的時候，你的臉靠在他的肩上，能從他濃重的呼吸聲中感覺到他的心跳…

被他這樣抱著是第二次…

你情緒緊張，心裡卻很高興…

「結弦，你抱的太緊了。我…我都不能呼吸了…」

「對不起……」

聽到你的聲音，他終於意識自己和你之間只有衣服的距離，慌忙的鬆開手，臉紅紅的。

「那個…我口渴了，去拿水杯。」

他直接轉身進了休息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