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零還不懂什麼是愛

接下來的這幾天，我們都在不斷地玩樂中度過，我帶著她們幾乎踏遍了這個城市的每一個角落，我竭力地滿足每一個人的願望，可是條件終究是有限的。

零所能看到的世界太少了，太少了。

「零，你來一下。」

一天晚上，在我們回到了據點之後，我把零叫到了自己的房間。

既然我沒辦法帶她回到地球，那我也要讓她看看我記憶中的地球是什麼樣的。

雖然我這一輩子沒有見過什麼壯麗的山川河流，但是我也在網上見過。

等零的願望滿足了之後，就只剩下和小彩的婚禮了。

「零，坐下。」

我和零面對面坐好，隨後我帶她進入到精神世界當中。

「零，雖然我沒有辦法帶你回到真正的地球，但是我還是想滿足你的慾望，你和其他人不一樣，其他人見過不一樣的世界，但是你只見過末世。所以我帶你在精神世界看一看我眼中的世界吧！」

「主人對我最好了！」零笑著說道。

零的笑容不禁讓我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樣子，那個時候她彷彿是一個折翼的天使，也不會有什麼表情，對這個世界滿是絕望。

然而她現在卻笑得這麼自然。

我牽起零的手，在我們的面前出現了曾經熱鬧的A市，我帶著慢慢走在街道上，路上車水馬龍，穿過我們呼嘯而過。

行人們走在人行道上，有的人正在看著街邊的商鋪，有的人正在為生活而奔波，有的人則是看著手機享受著休閑的時間。

我帶她走進商場，真正的商場，充滿各種各樣顧客和售貨員的商場，看到了人們試衣服，講價，成交的場景。

我帶她走進步行街，看著那裡來自五湖四海的地方小吃，以及和大商場截然不同的商鋪，用大喇叭吆喝的商鋪。

我帶她走向海水浴場，數不清的遊客穿著泳裝在海水裡嬉戲玩耍，在沙灘上曬著陽光。

我帶她走向動物園，各種各樣的珍稀動物展示著地球上的生態。

我帶她走向遊樂場，那才是她這個年齡最應該去的地方，看著和她差不多年齡的小孩子在遊樂設施上盡情地嬉笑。

我們的城市很小，和地球比很小很小。

我帶她走出了城市，往北走看到了鵝毛大雪，看到了圓頂建築，看到了天空中藍綠色的絲帶，看到了滿天的繁星，在繁星之中就有一顆是桖戮星的太陽。

往東走，看到了地球上最大的活火山之一，看到了櫻花遍地。

往南走，看到了小橋流水，看到了古韻的魚米之鄉，看到了椰子樹，看到了孤獨的國家，看到了孤獨的大陸。

往西走，看到了地球上最高的山峰，看到了廣袤的沙漠，看到了潮熱的雨林，看到了三角帶墳墓，看到了眾神的宮殿，看到了大陸里的海，看到了海水不斷沖刷著的懸崖峭壁。

我帶她看遍了我記憶中的地球。

一路上我不斷地給零講解著，甚至用上了我的畢生所學。

只有在這種時候，我後悔自己沒有好好讀書。

零也看到了真正的天空，真正的大地，真正的海洋。

同樣看到這一切的還有桖朧和桖蘭，他們看到的是一個文明多種多樣，繁榮昌盛的星球，他們看到的是一個繽紛多彩的世界。

回到現實世界，零牽起我的手，放在了她的臉上。

「謝謝主人。」

我另一隻手摸了摸零的頭，「不用謝，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遇見主人，是零最幸福的事情。」

「遇見你，我也很幸福。」

零開心地笑著，突然她低下頭。

我好奇地問著：「怎麼了？」

然而回答我的不再是零了，是桖蘭。

「林煌，你如此熱愛自己的家園。我也是，很開心，你能帶我看一看你的星球，我也希望你可以看一看我的家園，把我的家園從水火之中拯救出來。」

聽著桖蘭的語氣，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桖蘭突然發力，抓住我的手，刺穿了她的身體，桖蘭也順勢倒在了我的懷裡。

鮮血頓時噴涌而出，我體內的桖蟲受到了鮮血的刺激開始不斷侵蝕桖蘭的身體。

我立馬克制體內桖蟲的慾望，但是已經為時已晚。

「你幹什麼！」我焦急地說道。

「不要怪我自私，這件事零也是同意的。」

「不行！」

「林煌！我求你了！你一定要出去，只有你才能為整個桖戮星報仇，林煌，謝謝你。你把零照顧地很好，我今生今世遇見了你也是我的幸運。林煌，答應我，幫幫我。」

這一切太過突然，甚至這幾天沒有任何預兆。

無論是零還是桖蘭，這幾日同樣在歡聲笑語中度過。

「不！！」

我此時已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做什麼才能挽回這個局面。

懷裡的少女逐漸失去了體溫，眼神里的銘文開始黯淡。

「主人....零願意為主人做任何事情....零....零不能拖主人的後腿...不能讓主人因為我...死...死在這種地方....零曾經說過....如果主人有任何需要....零一定會幫助主人的....主...主人....零遇見你之後...真的非常開心...非常幸福....零死....而無憾....主人...我只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你說！」

「請...主人...不要...不要忘記零....」

「不會的！不會的！」我把零緊緊地抱在懷裡。

「零...零永遠愛...主人....雖然...零還不...不懂....什麼是....愛....」

隨著零在我臉上落下最後的一吻，她已經完全融入進我的體內。

雙腿無力，我跪在地上，懷裡已經沒有了那名少女。

我無力地吶喊，卻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直到胸前的溫度漸漸冷卻，我都不願承認零離開了我們。

就在今天，零還在問我，明天去哪裡...

就在剛才，零還在我的懷裡......

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眼前開始浮現零的記憶。

她的記憶里自從我把她救出來之後，便沒有我不知曉的記憶。

往事浮現在我的眼前，和零相處的每一個細節，每一天都出現我的眼前。

彷彿零還在我的身邊，她沒有給我考慮的時間，沒有給我猶豫的時間，在我勉強滿足她的心愿后而沾沾自喜又帶著些許愧疚的時候，在我想著明天還可以帶零玩什麼的時候，在我想著該如何給她帶來幸福帶來快樂的時候，她用我的手結束了她的生命。

接下來浮現的是桖蘭的記憶，她悲催的一生，在桖朧消失之際，憑藉自己的能力，統領整個國家，最終被暗算倒在了她誓死守護的王座面前。

「這件事，你是不是知道？」

我在心中無力地問向桖朧。

沒有回答。

「為了你的星球，你願意犧牲零嗎？」

我再次提問。

可是依舊沒有回答。

我為什麼還是做不到，守護我想要守護的人......

我走出房間，房間外面還是一片歡聲笑語，因為明天要舉辦我和小彩的婚禮。

眾人看我淚如泉湧，便問道怎麼了。

可我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零呢？」

眾人又問道。

我還是什麼都回答不上來。

半晌，面對眾人的慌亂和不斷地疑問，我才回答上一句：「我們走。」

「去哪？」

「離開這裡。」

我的回答沒有說明零的命運，但是卻註定了零的命運。

趙玲衝上來一拳打在我的臉上。

她們似乎認為是我獨自下了決定，打算犧牲零換來我們所有人的自由。

可是她們不知道的是，連我自己都沒有決定的權力。

「林煌，不會做這種事情的。」封雪替我解圍，可是我更想面對眾人的怒火，只有那樣我的心才會更好受的一些。

我跪在地上，接下來的事情，我自己也沒有把握，可是零的離開已經是發生了的事情，就算我有天大的能耐，也無法挽回。

我只能祈禱，祈禱零的犧牲不會白費。

隨著我手接觸在地面的一瞬間，手掌周圍的混凝土就幻化為了桖蟲，不斷地往我體內涌去。

我知道我現在還可以掌控局面，便大聲喊道：「用桖蟲保護自己！」

說完，我兩手都放在地面上，整個城市活過來一般，開始不停地蠕動，而中心便是我。

開始了。

大量的桖蟲在一瞬間進入到了我的體內，那是一種鑽心剜骨的疼痛，身體的每一寸皮膚可能隨時都會爆裂開來。

「堅定自己的意識，才不會白費！」桖朧突然喊道。

而我在劇烈的疼痛中，以及桖蟲的湧入中，開始看不清眼前的東西，意識開始模糊。

黑暗降臨，我的彷彿來到了曾經我為了征服海花而戰鬥的地方。

無涯無際，只有一片血海。

身上無時無刻都在疼痛，而就算這樣的折磨也無法讓我的意識變得清醒。

漸漸的，我的眼前開始浮現記憶，那記憶不是我的，也不是零的，而是零在進入試驗場之前的記憶。

我知道，我開始吸收屏障了。

那記憶，很長一段時間都只有幾根管子，不斷上升的水泡，和潔白的實驗室牆壁。

身臨其境，我的面前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穿著實驗服的人。

他們觀察我，不知道在記錄什麼。

我沉沉地睡過去，再一次睜眼，映入眼帘的是自己的雙手，上面戴著手銬，我無法移動自己的身體。

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更不知道進入到房間里的是誰。

他們解開了我手銬，把我固定在一張床上，隨著移動，我的眼前出現了一群人，他們圍著我，我的眼前還有一個燈，那個燈好奇怪。

之後我聽到了其他聲音，我不知道那是什麼聲音，但是我知道我很疼，每一次聲音響起，我都會劇烈地疼痛。

我忍不住叫出了聲音，那些人會把我的嘴堵住，讓我連宣洩痛苦的權力都沒有。

每一次響起，都會帶來一陣疼痛。

很快，那奇怪的聲音結束了，但是又有其他的聲音響起。

當那個聲音響起，我會感覺灼熱。

這樣一直持續了很長時間，每一種聲音都會帶來不同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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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我還會看到他們把東西插到我的胳膊里，會有紅紅的東西流出來，我會感覺到越來越冷，最後會睡著。

那種感覺真好，因為可以休息了。

等我再次醒過來，又會聽到那些讓我疼痛的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把我帶回之前的房間。

我被扔在地上，想站卻站不起來，只能倒在地上。

又不知過了多久，我站起來了，我開始在房間里四處看看，可是那房間里什麼都沒有。

只有潔白的牆壁。

我坐在房間里，也不知道應該做什麼，但是我很開心，因為我不會感到疼痛了。

突然，又來了一群人，把我帶了出去，這一次我看到了好多奇怪的人，他們把我帶到了一個椅子前面，椅子上面坐著一個人。

那個人慢慢站了起來，之後摸了摸我頭。

「開始吧！」

我不知道那個人的話是什麼意思，我有點害怕，因為我之前聽到這種聲音后，就會聽到那些讓我疼痛的聲音。

不過這一次我們聽到那些聲音，他們把我帶到椅子前面，讓我坐了上去，可是明明沒有任何聲音，但是卻比任何聲音都要痛。

就在我又要睡著了的時候，他們把我帶走了，把我帶到了其他地方，那裡也有個椅子，我有些害怕，但是還是被摁在了椅子上面。

那一種疼痛又來了，可是這一次我都要睡著了也沒有人把我帶走。

我只看到了眼前出現了一個又一個方盒子，之後又出現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這一次我終於睡著了，沒有人打擾我，我也再也不用醒過來了。

「這就是零之前的記憶。」我喃喃自語道。

隨後我睜開了雙眼，眼前不再是那個熟悉的城市，而是一片深紅色的海，我們在海上的平台上面，身邊所有人都在，只是沒有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