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好大一塊石頭
太爺爺說完就消失了，王二三的頭也抬了起來，這次似乎能看到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子，用手揉一揉，嘿，還真能看見了。
心想著既然恢復了那就趕緊用上一用，免得太爺爺又將眼睛收了回去。
於是王二三深吸一口氣，又將頭埋進了洗腳盆。
睜開眼睛，離自己最近的紅點開始閃爍，跟著立體圖像，王二三很快就確定了方位，就在院子邊上放著雞圈的位置。
正當他打定主意今晚就開挖時，有人一把提著他的衣領把他從水裡揪了出來。
「幸好我聽到動靜出來，總在這霍霍水幹啥呢！瞎就瞎了，大不了以後我的錢分你一半，可別想不開。」
原來是陳立聽到外面有動靜，剛開門就看到王二三連續兩次把頭往盆里埋，還以為他想不開呢。
一見陳立醒了，王二三第一時間就想把視力恢復的好消息告訴他，「還別說，霍霍個水，還真讓小爺我的眼睛能看見了。」
在王二三正確說出面前有幾根手指以及陳立穿著什麼顏色的衣服后，陳立才一臉驚奇地說道。
「嘿，還真神了！以我多年搞喪葬的經驗來說，這地方和你有緣，有大緣！」
接著，王二三又告訴了陳立一個驚天好消息。
當然，他省略了太爺爺託夢的事，只說自己這次能看見之後對一些東西有感應。
陳立才開始不信，直到王二三拿出鋤頭從牆角挖出了個紫漆大盒子他才肯相信。
見此，陳立直呼邪門，拉著王二三就要往門外走，「這宅子邪門，咱趕緊走，說不定那盒子里裝著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王二三不樂意了，你說邪門可以，但你不能說我家祖屋邪門啊，硬是不服氣，猛地把大盒子打開，陳立也湊過頭去看。
二人剛看到盒子里的東西瞬間被嚇得屁滾尿流地往後倒退，黑漆麻虎的圓圓一顆，加上夜裡的風一吹，鬼哭狼嚎似的很是滲人。
陳立反應過來，一巴掌拍在王二三背上，大聲抱怨道，「老子叫你別開你非要開，這這這不會是個腦袋吧？」
「我哪知道是不是，還沒看清楚就被你抓過來了！」王二三四處看了看，終於在房間門口找到一根攆耗子的棍子，朝盒子里伸過去捅了捅，觸感堅硬，不像骨頭之類的東西。
於是大膽著走了過去，查看了一番，這才轉身喊陳立過來，「慫蛋，趕緊過來，就是個大石頭，看把你嚇的！」
陳立清了兩嗓子，然後大搖大擺地背著手走了過來，說道，「切，就算是個腦袋，小爺也不帶怕的。」
二人共同查看起這個石頭，陳立又是一番抱怨，本以為王二三能找出個什麼貴重物品，沒想到竟是個普普通通的大石頭。
要是硬要說有什麼不一樣，那就是比一般石頭重些罷了，倒是那個盒子又是雕刻又是金絲描線的看著還貴重些。
這麼一折騰，天都開始蒙蒙亮了，二人把石頭往院子邊上一放就回屋補覺去了，睡到中午才覺得舒坦。
王二三想，這一趟也不算虧，得了個石頭沒啥用，但得了個漂亮盒子，指不定是個古董，既然太爺爺要他修祠堂，那想必自己是能發財的。
最大的收穫就是他又能看得見了，這比多少錢都珍貴。
在陳立的抱怨聲中，二人又花了半天時間回到了城裡，還沒進屋盒子就聯繫好了買主，約的晚上看貨。
這個倒是不難聯想，畢竟陳立是做喪葬的，但凡跟土啊，死人啊，什麼打交道的總會有別的門路。
隨意在小館子炒了盤番茄炒蛋，炒了盤迴鍋肉，再加兩碗白白凈凈的大米飯，二人誇誇一頓炫，十分鐘就解決了午餐。
離晚上中間的這段時間，陳立去了自己的門面，王二三先回了趟家報了平安，又收拾了些乾淨的衣服褲子去了醫院，母親馬上就要轉普通病房了，這些都可以先準備好。
到了約定的時間，王二三帶著盒子打車到了定位的地方，不就是古董一條街嘛，天剛黑就有不少擺攤的人出來了。
一條小道，兩邊地上都鋪滿了破破爛爛的東西，講究些的就搭個小桌子，不少老頭在邊上拿放大鏡仔仔細細地研究著。
王二三見狀，不禁想起了高中放學跟著同學來這淘貨，就在這種地攤上花五十元買了兩塊明朝的「開元通寶」，害得自己吃了半個月的白面饅頭。
所以從此以後王二三看到這條道就繞路走，再也沒來過。
陳立大老遠就看到了王二三，大聲地招呼著他過去，兩人走進了旁邊一家店裡。
店裡燈光昏暗，竟還點了幾根蠟燭，氣氛是拿捏到位了的，竟還有幾個展示櫃，柜子里放著幾個瓶子，盒子什麼的，一看就是老物件，至於真假可就不好說了。
在這家古董店的最裡面，有幾張太師椅，桌上還有茶罐冒著熱氣，一個精瘦的小老頭從陰暗中走了出來。
怎麼形容呢，小老頭五十多歲，模樣有點像古時候那種當鋪里的掌柜。
穿著一身黑色唐裝，戴著小小的圓眼鏡，留著兩撇小鬍子，笑起來兩顆門牙會從嘴唇里露出來。
「三爺！好久不見。」陳立一見小老頭就熱情地打招呼。
小老頭嗯了一聲，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立爺，距離您上次給我的那個義烏小商品市場出土的元代陶罐確實已經過了大半年了。」
才開始，王二三見這小老頭就覺得他態度不討喜，一點都不像開門做生意的，但聽了陳立做的事，立馬就理解了小老頭的心情。
要是換他，早都把陳立一腳踢出去了。
「哎呀，那些個事兒不提也罷，您大人有大量，這不，我帶兄弟過來，有個祖傳的東西讓您掌掌眼？」
「拿出來吧，進門都是客。」小老頭無奈地點頭。
王二三急忙從懷裡把大盒子拿出來放在桌上，小老頭只瞥了一眼，甚至都沒有拿放大鏡，搖了搖頭說道，「東西倒是真的，清代的，給你五千。」
「五千？你聽到沒，老王，這可值五千呢。」陳立激動地拍了拍王二三。
王二三也有些驚喜，沒想到就這個埋土裡的盒子竟然值五千塊，果然太爺爺沒有騙人，他藏的都是些好東西，但那個石頭，他確實沒看懂。
見王二三陷入了沉思，小老頭以為他有別的心思，說道，「小夥子，放心，你可以去別的店打聽打聽，三爺我絕對給你出價是最高的。」
王二三急忙回答，「沒有沒有，我自然是相信您的。」說完就把盒子往小老頭面前一推。
「誒？！等等，別著急。」小老頭不知道看到了什麼，眼裡竟然迸射出了精光。
然後急忙轉身去裡屋拿了一套精巧的工具，裡面有放大鏡、鑷子、刷子、銼刀等等連名字都叫不出來的東西。
小老頭先是戴上手套，接著一隻手扶著盒子，另一隻手拿著刷子在盒子脫了漆的一角來回刷了幾下，換鑷子夾起一塊徹底掉下來的漆。
最後，打著強光電筒，用放大鏡仔細觀察了一番，臉上的表情越來越興奮，嘴裡咕噥著，「高啊，實在是高！」
一切弄好之後，他拿來一塊絲綢將盒子包了起來，邀請二人坐在了茶桌旁。
給一人倒了一杯茶后，說道，「這東西差點把我都蒙過去了，確實不錯。」
這一套操作，把陳立和王二三看得雲里霧裡，陳立說道，「三爺，您就別吊我和兄弟的胃口了，是個啥就直說！」
小老頭神秘地招呼二人將頭湊近些，然後用極小的聲音說道，「這東西，怕是從宮裡流出來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請了技藝非常高超的工匠處理，改變了它原來的模樣。」
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小老頭繼續問道，「說實話，這東西我不敢收啊。您能告訴我是怎麼得來的么？」
陳立搶著說了出來，「這是兄弟家院子里挖的，說是太爺爺埋的。」
小老頭聽完，肉眼可見地舒了口氣，認真地詢問王二三，「給我幾天時間，我先給您這個數的定金，到時候東西出來了，其餘的錢咱們再商量，您看行么？」
說完，朝著王二三伸出了十個手指頭，「一萬？」
陳立激動地搖了搖王二三，「兄弟，咱們發財了！」
小老頭搖頭笑道，「是十萬。」
走出古董店，王二三都還不肯相信自己的耳朵，就這麼個破盒子能值十萬？
陳立也還沒回過神來，兩眼發直地看著前面。
直到一個小孩騎著自行車從他腳面上壓過去，腳上傳來的痛感讓他忍不住大吼，「哪家的熊孩子，自行車騎這麼快大人也不管管！」
然後轉過頭看著王二三說道，「是兄弟，就掐我一下。」
「哎喲！你大爺的，下手真重。兄弟，咱倆這次是真發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