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修仙學院一年級生
剖心道人，陳厲。
散修，意外得到幾頁道書，悟出挖心修行法門，府城作案百餘起，賞金高達九塊下品靈石。
被府城高手打成重傷，一路逃到縣城。
捕頭宋終一對一擒拿。
修為雖然被廢，靈氣蘊養的身軀，依然能做到拳碎大石。
對江休來說，這是極危險的人物。
熟鐵製成的囚車，並不能給他安全感。
作為曾經的高手，陳厲有沒有潛藏的秘術？
能在府城作案百餘起，陳厲有沒有同伴？
同伴會不會來劫囚車？
作為隊伍里最弱的三人之一，江休不得不上心。
圍繞囚車轉一圈，江休喊道：「宋捕頭，他醒了，快灌蒙汗藥！」
宋終抽刀在手，靠近囚車，用刀在陳厲大腿割了一刀，察覺到陳厲呼吸依然平穩，道：「果然是醒了。」
陳厲猛然睜眼，怒瞪江休。
看到的只有江休的後腦勺。
江休遠離囚車，這才時不時回頭，看宋終給陳厲下藥。
這蒙汗藥加過料，陳厲下次再醒就是明天了。
目前最大隱患，解除。
歇了一刻鐘，一行人開始動身。
江休走到王合身旁。
王合解下背後大鍋，放到江休身上。
江休身形愈發佝僂。
王合看看江休微屈的腿，點點頭，「不錯，妖魔和野獸一樣，這種半攻擊的姿態，足夠讓它們忌憚。」
江休小聲道：「多謝王叔傳的那門吐納法。」
無名吐納法，能讓他時刻保持這般姿態而不疲累。
王合笑笑，沒再說話。
那門吐納法，只是如今江湖不入流的功法罷了。
不可能練出真氣。
在王合眼中，江休依然還是「墊背」。
江休心中有猜測，但臉色不變，始終落後半步，緊跟著王合。
除了吐納法，他從王合這裡獲得的最有價值信息，就是功法下放和境界劃分。
功法下放，指的是當今修行界四處大戰，已經持續數百年，許多功法傳到凡間。
陳厲功法就是如此來歷。
境界劃分則是鍊氣、築基、金丹、元嬰，據說其上還有化神。
一路走到黃昏。
宋終抬手，示意眾人停下，在一處山坡下休息，紮起帳篷。
兩個斥候，劉金和鄭山，自覺在周圍巡視。
王合埋鍋造飯，宋終去給陳厲再下藥。
其餘人沉默坐著，武器放到身旁。
天慢慢黑了。
夜晚，是妖魔活躍的時候。
吃罷飯，宋終望天。
天空掛滿星星。
「今夜不點篝火，弟兄們早些休息。」
捕快中傳來零零散散的應和。
江休走到王合身邊。
王合拿出小帳篷遞給江休，「另一個死了，你將就用這個。」
江休默默接過，忽然手臂被王合拉住。
抬頭只見王合顯出一個怪異笑容，「小子，活著不容易，別死了。」
江休心頭一跳，勉力壓下，悶聲開口：「小子知道。」
王合鬆開江休的手，江休轉身離開。
袖中的拳頭緊握。
王合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江休心中蒙上一層陰霾。
注意力十二萬分集中。
每個帳篷都是雙人。
一人睡覺，一人放哨。
捕快們不會把警戒交託到墊背身上。
墊背是隨時能犧牲的炮灰。
炮灰？
江休靈光一閃，好像抓住點什麼。
但一直到帳篷紮起，屈腿躺到帳篷中，江休思緒還是雜亂。
尤其是，一天的精神緊張后，江休現在生出倦意。
意識到這點，江休馬上緊閉雙眼，運轉吐納法。
半個時辰后，江休睜眼，疲憊盡消。
從懷中取出肉餅，往日細細品味，而現在江休卻是囫圇幾口吞完。
右眼一閉，瞳孔中徽章浮現，卡片出現眼前，大約還有七分之一，靈氣進度填滿。
翻來覆去，心中陰雲不散，江休頭探出帳篷，看到那些守夜捕快，各個手持武器，黑暗中目光明亮。
終於，江休下定決心，鑽出帳篷，走到王合帳篷外面。
王合，也是一人獨佔帳篷。
「王叔！王叔！睡了沒有？」
江休小聲呼喊。
咻！
一隻大手從帳篷陡然伸出，暗夜裡毒蛇一般，緊鎖住江休喉嚨，將他拽到帳篷中。
「小子，你來做什麼？」
微光從帳篷縫隙透入，借著光，可以看到王合同樣是衣服齊整，鞋子未脫。
江休捂著嘴，乾嘔幾下，啞著嗓子道：「王叔，我想預支兩天報酬。」
王合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笑，「怎麼想的？」
江休道：「我想拿了報酬逃跑。」
王合一拍他腦袋，「渾小子！往荒野跑？拿我當傻子？算了，我也不問你，去我腳邊找麻袋，從裡面拿五個肉餅。」
江休低聲道：「王叔，我只要兩天的。」
王合呵呵冷笑，「小子，你還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未來五天的偵查，全部交給你，這就是預支報酬的條件。」
江休不再說話，爬到王合腳邊，打開麻袋，乖乖取了五個肉餅，退出帳篷。
揣著五個肉餅，快步走在幾個帳篷間，江休臉上沒有半分喜色。
方才王合的話，似乎有某種提點……
江休回到帳篷，一口一口吞下肉餅。
就在吞下第二個肉餅后，江休忍不住打了個飽嗝，自穿越以來，這還是頭一次撐得反胃。
喚出卡片。
卡片上的進度條，已經填滿。
靈氣已足夠。
江休平復心情，果斷用意識點擊。
下一刻，卡片翻轉。
江休眼前浮現一道道虛影，有人形，有獸形，還有某些不可名狀……
無一例外，身上都擁有某種實質化的氣息，讓人目光不能轉移。
最終，一扇門緩緩打開，無窮白光中，一名道袍男子緩緩走來，眨眼又消失。
與此同時，大量信息灌入江休腦海……
「恭喜抽中修仙學院，醫修系，普通班一年級生，拔苦道人。」
「您已獲得拔苦道人一成真氣和體魄。」
「拔苦道人最強神通「九針刺穴術」已獲得。」
江休睜開眼，坐起身，握握手掌，感受其中澎湃力量，心潮也隨之起伏。
原來金手指是這樣？
一步登天，一步登天啊……
以往吃的那些苦，此刻不值一提。
江休正在興奮，忽然汗毛陡立。
帳篷外宋終呼喊中夾雜著喜悅：「妖魔來了！」
江休霎時遍體生寒。
終於明白宋終為什麼不讓點篝火。
也終於明白王合為什麼會有種種怪異之舉。
這些捕快，要把他們這些斥候，當作是捕殺妖魔的誘餌！